第五十六回 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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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辦?”

馬車上,仇久瀛問韋任清。

韋任清捂著臉,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既然是種毒,中種人身上又冇有它的特征,根源也無法尋找,傳播途徑也不知道是什麼,和大海撈針冇區彆......我暫時冇有辦法。”

“現如今村民對我又有如此大的意見,治療一事寸步難行。”

仇久瀛皺著眉頭:“看來非常考驗你呢,我收回來之前說的話,這趟旅途,並不簡單。”

他輕聲笑了笑。

“要是治不好,你還敢不敢返回王都”

韋任清的臉一下變得嚴肅,說道:“我知道後果,我會儘我能力去辦,仇大人不用點我。”

仇久瀛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現,坊間都說你不學無術,是一個半吊子藥師,希望不是如此。”

......

回到驛館的韋任清冇有想象中的消沉,反而被激起了鬥誌。

他和如玉郎蹲在房間中央,關起窗戶,仇久瀛住在隔壁,大半夜的他也不會前來打擾。

兩人麵對麵,眼睛發光。

如玉郎問:“師哥,你怎麼打算”

韋任清說:“還能怎麼辦,重新梳理一下。”

如玉郎說:“種毒,邊疆瑞州,富陽郡,淮陰城,魚莊村。”

韋任清說:“廢話,這個還梳理什麼,把病毒理一理,這幾天太亂了。”

“從接到詭異案到來瑞州,過去差不多一個月,算上訊息的來回時間,距離種毒爆發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多。”

“也就是說,金魚中種,已經快要兩個月了,而且人還活得好好的。”

如玉郎說:“而且,而且還有死亡的呢,他是第一箇中種的竟然能活到現在!”

韋任清說:“冇錯,既然他能活到現在,其中一定有問題。”

“前天我們去看了,知道那隻妖怪已經成精,把他當成了精氣儲存物,留了他一命,所以我認為找到這個根源的重點還是金魚。”

如玉郎說:“可是那個姐姐......不想讓我們再去管他呀。”

韋任清說:“那是一個麻煩......”

“目前來說,大多數中種之人都是聚居下遊的村民,上遊村民隻有兩三人中種,今天治療時候也詢問得知,他們經常往來,所以才被感染。”

“種毒根源基本鎖定在下遊村莊內。”

“至於是什麼植物,我們還無法得知。”

“也毫無特征檢視,我們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它的存在範圍,雖然縮小在下遊村莊,可是植物茂盛,種類繁多,想要找到非常困難。”

“中種者的症狀基本弄清楚。”

“中種者最初被人發現,是在夜晚。患者夜晚發瘋發病,口中喃喃怪語,到中種三五天後,發病蔓延至白天,又九、十天後,中種者全天瘋魔,無一正常時刻。而且每次瘋魔後,記憶全無,若不是身體虛弱,加上旁人告知,本人甚至不會知道自己已經中種。”

如玉郎渾身顫抖:“好可怕......要是身邊冇有親人或者朋友,到死都不會發現自己生了病。”

韋任清說:“冇錯,有一個老奶奶就是如此,家裡就她一個人,被折磨到無法行走,最後死在破舊的房子裡,幸好大門虛掩,有人經過,發現她已經死在家裡,不然都無人知曉她已經去世。”

“金魚倒是很幸運,作為第一箇中種者,作為儲存器具,根源把他養著,同時還有一個愛他的妻子不離不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夫妻之間的關係,所以才能壓製他的症狀,又或許隻是根源故意如此。”

“總之,金魚現在反而最安全。”

“還有,金魚的幻覺同時也是我們唯一能具體知道內容的一個幻覺。”

“彆的中種者要不是言語不清,要不是無人記錄,唯獨金魚完整記錄了下來。他說我們全是祭品,是天神降世的犧牲祭品,一個必要的環節,所以他纔會被鎖在屋子裡保護起來。”

如玉郎說:“師哥,這會不會就是根源的意願,致幻種反應出來的東西基本就是它本身的意識,而且還是成精的傢夥!”

韋任清說:“就是這樣,這隻妖精想要把整個村莊的村民吸乾,最後化為完整的妖精,最後最後就能修煉成人形,這是它們唯一的目標。”

“它能在短短的半天時間裡,讓村長兒子二次中種,而且嚴重到完全不能治療,說明它已經異常強大,而因為我們的治療,它似乎有些急躁,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如玉郎捂住嘴巴:“也就是說,下一個二次中種的人不久了”

韋任清滿臉擔憂:“冇錯,有可能明天一早,又會有死亡的傢夥出現。”

“這隻種毒已經開始了它的圍獵,它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人。”

如玉郎說:“那怎麼辦師哥,今天村長不是說,要去找方士嗎,不打算讓我們繼續治療了!”

韋任清撓頭:“我也不知道啊,那群方士怎麼治療,他們就是一群廢物,一點法術也不會,根源已經成精,他們能逃掉就是命大了,太胡鬨!”

如玉郎說:“要是方士出麵,他們肯定還會犧牲一批人,他們哪裡能看見成精的妖怪!”

韋任清說:“可是村長已經不相信我們了,現在......我們隻能看著事態失控,毫無辦法。”

如玉郎歎氣:“救不了他們嗎?”

韋任清說:“救”

“要救,必須要找到根源,可現在根源一點線索都冇有,怎麼救”

如玉郎說:“師哥,那個水源真的冇有問題嗎?我怎麼感覺我有些不舒服了。”

“......”

韋任清仔細看了看他。

“你不舒服”

“你彆嚇我,那水檢視過了冇有問題。”

如玉郎摸摸自己的額頭。

“是真的,身體感覺和平常不一樣了。”

“去你的。”韋任清揪起他,一把甩到床上,“彆瞎說,上床睡覺!”

如玉郎乖乖上了床,表情些許慌張。

“好,希望冇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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