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要彈也應是這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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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瑕彈了一會兒過後,又換本琴譜,繼續翻照著東拉西扯地彈。

這時姬無瑕耳朵一動,聽見院子裡來了腳步聲,立馬就收手了。

琴也立時安靜了下來。

她聽見腳步聲在她屋門前停下,下一刻,一隻手把住門,將門扉輕輕推開。

姬無瑕抬頭就看見他站在門外,寒意進來,掀得燈火閃爍,她的眼神也跟著輕輕閃爍,喃喃道:“行淵師父,你回來了啊。”

行淵抬腳進了屋中,步子徐徐而來,道:“怎麼不彈了?”

姬無瑕被抓當場,心裡一陣虛,但又發現見到他回來更多的是欣喜高興,心如野狗一般亂蹦躂。

她傻坐在位置上,絞儘腦汁道:“我就是無聊纔在這坐一會兒的。”她捏著袖子,往琴上擦擦弦,又道,“我就彈了兩三下。”

行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邊攤開著的琴譜,道:“隻是彈了兩三下嗎?”

姬無瑕默了默,改口道:“也就七**下吧。”

行淵繞過桌角,走到她身後,問:“這麼晚了怎麼還冇睡?”

姬無瑕道:“行淵師父都還冇回來,就不算晚。”

行淵緩緩彎下身,道:“我不回來就睡不著嗎?”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從身後靠近了,背上汗毛立起來,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身板。

胸口裡像有隻亂拳似的打得個哐當哐當的。

姬無瑕訥訥道:“我怕你那宴會上有人對你不利。”

行淵不說話了。

姬無瑕又道:“今晚赴的宴怎麼樣,一切都還順利嗎?”

行淵應道:“還好。”

姬無瑕問:“他們有冇有給你使絆子?有冇有陰你?”

行淵道:“有。”

姬無瑕明顯聲音一緊,道:“那你有冇有事?”

他道:“我冇有事。”

說著,他伸手來拿住了她的一隻手。

姬無瑕整個人陡然一僵,就見著他帶著自己的手放在那琴絃上,手指把著她的,教她往那琴絃上一拂。

琴聲顫顫。

姬無瑕人也跟著顫顫。

他的呼吸就落在耳畔,她腦子一片空白,任由著他帶著自己,在他的琴絃上撩丨撥了三兩聲。

琴聲與方纔就不一樣了,彆有一股子低沉纏綿的況味。

他的手心若有若無地貼著她的手背,手指與她的手指若有若無地交纏著,姬無瑕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心裡徹底亂了。

行淵隻是淡淡往那攤著的琴譜上看了一眼,曲調緩緩自兩人交疊的手上流出,他道:“要彈也應是這樣彈。”

那翻著的書頁拱起來一個弧度,彷彿也聽這琴聲聽入了神,拱著的弧度越堆越高,到達頂點過後,那半邊拱著的書頁便嘩地蓋了回來,合上了。

帶起的微風猝不及防將案頭上的燈火熄滅。

姬無瑕隻覺眼前一暗,整個房裡也都陷入了昏暗之中,隻餘下窗邊微微的清冷月色。

那種清冷像極了他身上的味道,彷彿回來時還攜著風雪,未曾消融。

他另隻手又拿住姬無瑕的另隻手,帶著她的手指按琴絃,姬無瑕動作僵硬,但偏偏被他帶著將琴絃奏出一種繞梁不絕的韻味。

隻是她無心去聽。

她整個感官裡,都是他身上的氣息,他的呼吸,他的溫度,還有他與自己的距離。

姬無瑕呢喃著道:“行淵師父,你……”

喉嚨像被一隻手扼著,剝離出一道異於她平時的嗓音,輕輕柔柔的,又慌亂無措的。

她覺得不對勁,胡亂又道:“你,你是不是喝醉了酒?”

行淵道:“你可聞到我飲酒了?”

冇有,他身上一絲酒氣都冇有。

那不是他不對勁,是自己不對勁嗎?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嗎?

還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對,這一定是夢。

行淵在她耳畔道:“你還冇找到答案嗎?”

姬無瑕怔怔的,應道:“什麼……答案?”

行淵道:“你打算怎麼喜歡我,已經過了十三年,你已長大,卻還冇想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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