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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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外貪歡,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20)

嚴漠臣跑進衛生間的時候,向婉已經吐完了,用一次性的杯子接了水漱口,臉色很是蒼白,一點血色都冇有。愛殘璨睵

但是看她冇有什麽大礙,嚴漠臣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拿起一旁的手巾遞給她,低聲問她:“還好嗎?”

向婉虛弱的點點頭,全身有些無力:“吐過就好多了,冇事的。”

“苡薇啊,嚴重不嚴重,要不然請個醫生過來看一看?”嚴母也跟了過來,身後還站著家裏的保姆,兩人站在衛生間的外麵,關心的問道。

向婉強打起精神,對嚴母一笑:“媽,不用了,這段時間剛從法國回來,有點水土不服,我喝點水就好了。櫛”

嚴母看了一眼嚴漠臣,點點頭,冇說什麽。

向婉和嚴漠臣回到座位,嚴母卻站在原地不知想著什麽,保姆這時候小聲問:“少奶奶這個樣子會不會是........”

她們活了半輩子,都是過來人,隻消一眼就可以看到點子上至。

嚴母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說:“她天天在國外呆著,怎麽可能?”

保姆想了想說:“上上個月少爺不是去歐洲出差了嘛?可能順路去看了少奶奶,所以才..........”

嚴母仔細回憶了一下,保姆說的也是事實。嚴漠臣前一陣子的確出差了,而且一走就是多半個月。隨即,嚴母麵色一鬆,語氣平淡,但是眼裏已經有興奮的光在閃爍了:“說的也是。不過我們也不要太抱希望了,冇準真的隻是腸胃不好。”

保姆點點頭。

“對了,給少奶奶再準備個清粥吧,我看她這胃口也吃不下什麽了。還有,別忘了放點肉鬆什麽的,這樣有味道她纔會愛吃,還有........”

保姆連連應是,臉上掛著笑容,嚴母雖然說不抱希望,但還是關心的吧。何曾她為了吃這麽上心呢?分明是盼著再抱個大孫女呢!

幾個人再回到座位,很快,一碗清粥送到向婉麵前,向婉對嚴母道了聲謝。

接下來的時間,嚴母極少再和方穎攀談,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向向婉噓寒問暖,方穎見到此,眼中劃過一抹不甘心,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麽這一吐,嚴母非但冇有責怪,倒是更笑臉相迎了?

很快,一個念頭從方穎的腦海裏閃過,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向婉,又看了看向婉的肚子,眉頭皺的很緊。

一頓飯下來,氣氛很是和樂融融。

向婉陪著夏恩恩回房洗了澡,卻謝絕嚴母留她住下來的提議。

“那好吧,反正你暫時留在國內,也不愁冇機會見恩恩。”嚴母看向嚴漠臣:“方穎我已經讓司機送走了,你們兩個也趕快回家吧。”

嚴母不知道向婉回國是不和嚴漠臣住在一起的,聽嚴母這麽說,誰也冇有說話。

坐在嚴漠臣的車上,向婉看著車窗外的夜景,似乎有些入迷。

直到一個紅燈,嚴漠臣將車子停下來,才聽到他開口:“我和方穎冇什麽。”

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向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然而她的沉默卻讓他誤會,隻見他倏地沉沉一笑:“我說這個做什麽,你在乎嗎?”

向婉被問得無言,嚴漠臣今天很不對勁,今天早些時候在咖啡廳裏她也冇怎麽和他交談,但是當時他給她的感覺和現在是不同的,彷彿現在他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一整晚你都和方穎和顏悅色,即便知道她對我有企圖你也冇表現出一絲吃醋的痕跡來。向婉,究竟是你太會演戲,還是根本不在乎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嚴漠臣這時將目光投向她,微微的赤紅,有一絲很淺的怨懟加藏在其中。

向婉咬唇,這時綠燈已經轉換成紅燈,後麵無數喇叭在催促嚴漠臣趕快將車移開,而嚴漠臣始終冇有動作。她深呼一口氣,緩緩的道:“對不起。”

雖然從一開始她就告訴過他,她冇辦法給他一樁如他心意的婚姻。但即便這樣,向婉還是會覺得像是虧欠了嚴漠臣。而自從那次她和莫濯南在美國見麵之後,這種愧疚就被無限擴大。

也許,這樁婚姻對嚴漠臣來說,也是拖累了吧。

他在期盼她給予他給不了的東西,因為有這一紙婚書,才約束了他去追求更好的女人的機會。

嚴漠臣已經將車子行駛在路上了,向婉沉吟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我們離婚吧,嚴漠臣。”

吱——

尖利的噪音劃破了寂靜的夜晚,跑車在不偏不倚的停在了路邊,地上被劃出了一道長長地痕跡。

向婉被嚇到,但也瞬間回神,轉過頭去,身旁的男人臉上一副風雨欲來的神態。

她咬著唇,又重複了一次:“嚴漠臣,我們離婚吧。”

“你敢?!”嚴漠臣咬牙,一字一字的說了這樣一句。

此時,他眼中的怒火再也不加掩飾,甚至要燒到她的身體:“向婉,你憑什麽說結婚就結婚,說要離婚我就得離婚?憑什麽!”

她微垂著頭,一雙翦水的美眸也掩藏在那一對薄如蟬翼的睫毛之下。

“我在酒店就看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我以為我當做冇看到就可以像什麽都冇發生過一樣。你不提起,我就裝作不知道。你知道嗎,我寧願被蒙在鼓裏,也不希望你真的跟我提到離婚這兩個字!”說到最後,嚴漠臣幾乎是在用吼的,粗重夾雜著喘息的聲音低低的迴盪著窒息的車廂裏。

這一刻,向婉是理解他的感受的。

因為相同的事情曾經也同樣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一次。

那時候她幾乎比他還要慘,她臥病在床,旁邊的病房歡聲笑語,更顯得她這邊寂靜無聲。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卻隻換來‘離婚’兩個字。

當時,她比現在的他更痛!

嚴漠臣閉上眼睛,胸口劇烈的一陣起伏,隨後,放緩了口氣:“你在報複我?想我也嚐一嚐當初你受到的苦楚?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我現在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你看,讓你知道這顆心如今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你占據著。”

“可是我.........”

她欲說什麽,卻被嚴漠臣冷聲打斷:“不管如何,離婚我不會答應。就算是死刑犯也有上訴的機會,可是你從冇有給我補償你的機會,這不公平!”

車內一陣安靜,死一般的沉寂。

“我做事了,嚴漠臣。”低低的,向婉閉上眼睛,說道:“我在美國見過了莫濯南,我們.........”

向婉冇有說下去,因為不管說什麽那些字眼都是肮臟的。

嚴漠臣的身體狠狠一震,臉色一白,似乎明白她堙冇在口中的話。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隻聽到他低聲問:“你們還在聯係?”

向婉搖頭:“已經斷了。”

他回頭,深沉的目光絲絲的揪住她。

須臾良久,他重新看向前方,四平八穩的說道:“斷了就好,我可以當做什麽都冇發生過。向婉,今天的談話我不想再聽到你提起。”

向婉猛的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出軌了啊,難道他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將這一頁翻過去了?天之驕子的嚴漠臣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吃過這樣的啞巴虧?!

向婉還處於真經當中,嚴漠臣此刻卻一言不發的發動起了汽車,直到車子停在酒店,向婉下了車還覺得剛剛和他交談的人並不是嚴漠臣。

他竟然.........可以妥協到這種地步?

“歡迎光臨。”門童見到她,看得出向婉雖然穿著簡單,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忙為她開了門。

而向婉卻隻是向對方搖了搖頭,有些漫無目的的離開酒店。

她現在頭腦很亂,很需要冷靜一下。夜風吹動了她掖在耳後的長髮,微微拂動起一絲黑墨色的波瀾。

不知不覺,走到了曾經熟悉的街道。

向婉有些後知後覺,抬起頭,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走路來到了曾經居住過的公寓。

下意識的向某一個視窗看過去,燈亮著,看來已經有人住了進去。

一想到這個地方曾經充滿著她和莫濯南的回憶,就有些心酸,畢竟還是時過境遷,畢竟現在的身份都不同了。

不知怎麽回事,向婉鬼使神差的上了樓,很快就在公寓的房門前站定。

這裏的擺設冇怎麽辦,也很乾淨,門還是之前的防盜門,不過向婉覺得現在的主人應該會把鎖換掉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上來是想做什麽,想再看一看曾經住了這麽久的地方?可是看了,又有什麽用?

向婉苦笑一聲,想要離開,可是剛轉身,背後原本安靜的門板忽然傳出一絲動靜,向婉的身體僵了一僵,忽然有點好奇買下這裏的新主人是誰,於是就轉過了身。

與門內的男人四目相接,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於錯愕。

“jason?”向婉愕住。

莫仲彥也冇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向婉,除卻一開始的怔忪後,男人立刻恢複了平時的笑臉,白淨的娃娃臉上更顯得年輕而且很青春的樣子。

“去我那裏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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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跟著莫仲彥來到對麵他的公寓,莫仲彥為她倒了一杯橙汁。

“對麵的廚房漏水了,樓下來投訴了幾回,平時都是關著閘門的,可是一直壞著也不是回事,所以今天我正好有時間,就去修了修。”莫仲彥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那間公寓的原因。

向婉雙手握著橙汁的水杯,擱置在膝間,很輕的問他:“是你買下了那間公寓?”

莫仲彥點點頭:“本來是覺得和我的公寓都在對門,買下來正好給我媽住的。不過我媽說這裏離她的畫廊太遠了,來來去去不方便。而且........她說,你總會回來住的,想要給你留著。”

向婉聽聞後輕輕一笑:“selina一直都喜歡為別人著想。”

“是啊。”莫仲彥和selina的關係說是母子,其實更像是姐弟和朋友。也許是由於他們都是在國外長大,彼此冇有輩分的芥蒂,卻也有著中國人傳統的親情,所以相處的很融洽,也很尊重對方。就拿selina想要和莫昶離婚這件事來說,莫仲彥也是一直在背後持支援態度的。

向婉冇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莫仲彥灌了口礦泉水,然後用手背擦去嘴邊的水珠,忽然說:“我爸前一陣子病了。”

向婉有些吃驚,抬起頭:“莫先生冇事吧?”

“冇什麽大礙,老毛病了。”莫仲彥頓了頓,繼續說:“我大哥知道後回來過一陣子,給我爸請了護工和專門照顧他的保姆。不過上半月有一部電影投資出了問題,他這纔回美國。”

向婉點點頭,一直很安靜,也冇問莫仲彥莫濯南的現況。

莫仲彥雖然有點納悶,但畢竟是人家兩個人的私事,如今又都各有家庭,他也不好在說什麽。

向婉和莫仲彥又聊了幾句,但是大抵都是圍繞著selina和她的畫廊,誰也都冇有再提起莫濯南這個人。向婉看時間不早了,提出告辭。莫仲彥將向婉送到電梯門口,就被向婉勸了回去。

下了電梯,走出公寓的樓道時,她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窗外,輕聲的歎息,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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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向婉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而且很容易就覺得渾身疲憊,有時候若是不上鬨鍾的話,可以從前一天晚上睡到轉天的中午,而且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這種突然的變化讓向婉也不敢忽視了。

和出版商簽訂好簽售會的流程後,向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來到醫院。

來為她看診的還是曾經那位國內腦科權威劉主任,一年的時間人家現在已經升職為副院長了,但是向婉的身份特殊,劉主任還是破格為向婉看診。

向婉將這些日子的嗜睡規劃爲腦袋裏那個異物的‘功勞’,和劉主任簡單交流了一下就去照了一個腦部的片子,劉主任拿著片子看了很長時間,搖了搖頭。

向婉見此心裏咯噔一聲,連忙問:“是不是惡化了?”

劉主任仍是搖頭:“惡化倒是冇有,不過的確是移動了一小點,不過暫時還是很安全的。至於你說的幾種症狀,應該和你的頭部異物冇什麽太大的關係。”

向婉皺了皺眉頭。

“這樣吧,我給你開個單子,你去驗幾個項目,然後再給我看結果。”

向婉拿著劉主任開的單子去繳費,然後又去抽血化驗,做了一個非常精密的體檢,甚至連婦科也去了。半個小時後,拿著化驗單回到了劉主任的辦公室。

劉主任仔仔細細看過之後,眉間的深壑愈發的深了,向婉也隨之緊張起來。

“都冇什麽大礙,不過........”劉主任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這時候看向對麵的向婉:“你已經懷孕十週了,你知道嗎?”

向婉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一瞬間的怔忪,懵懵的下意識反問了一句:“您說什麽?”

“你懷孕了,而且按照上麵的檢驗結果來看,應該已經快三個月了。”劉主任不疾不徐的說道:“恭喜你了,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