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割袍斷袖

沈妙妙酒氣上湧,當即起身怒氣沖沖的往旁邊走去,想要跟蕭炎對峙。

李楚楚抱著拯救姐妹的心態也一起跟了過去,左右太子已經走了,那邊雅座隻有蕭炎一人,她無需顧忌什麼,自己的婚事黃就黃了,可是沈妙妙不同,她是真正意義上的名門貴女,家族寵愛中長大的,如果讓她嫁過去,得知自己的夫君竟然是那種癖好的人,無異於賜她一條白綾送她上死路。

雅座的門再次被打開。

蕭炎放下酒杯,還以為是太子去而又返,頭也未抬道:“珠璣冇來?”

“去你孃的珠璣,蕭炎你這狗男人,居然是斷袖,還想娶了本小姐,真是癡人說夢!虧我還曾經給你送親手製作的香囊、手帕,真是噁心死了!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我以為成親之後感情都是可以培養起來的,我也不求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隻要我穩坐主母的位置,你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其餘的我不會管你。可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沈妙妙說著便哭紅了雙眼,李楚楚抱著她,任由她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脖頸間,酥酥麻麻。

蕭炎揮手讓那幾個雛都滾下去,他起身走到了李楚楚麵前,看了半晌才辨認出來:“驕陽公主?妙妙?”

李楚楚冷冷道:“滾,蕭炎你自己明日就跟國公爺好生說,把這門婚事退了吧,妙妙是個好女子,你配不上。”

蕭炎喉嚨像被哽住了,他欲解釋,可是太子的耳目就在周圍,他隻好拉著兩人從花滿樓走出去。

恰好就碰見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在花滿樓的後門停下,小廝將台階放了下去,一股幽曇花香傳了過來。

李楚楚步伐頓住了。

隻聽紅娘恭迎說:“主子,事情都安排妥帖了。”

那人下頜線流暢又清晰,身量極高,一身銀袍熠熠生輝。

李淩寺?!

主子?!

李楚楚在暗中觀察著,卻料想那道目光旋即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很迷惑,但是轉瞬即逝,他上樓的時候,用食指跟李楚楚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李楚楚冇懂,也不想懂。

這邊蕭炎扶著哭花了妝的沈妙妙上了馬車,車廂內不斷爆發出女子嘶吼的聲音。

李楚楚歎了口氣,想知道李淩寺今晚是要乾嘛,索性囑托自己的侍衛護送著沈妙妙回府,讓蕭炎自己滾了。

蕭炎連個解釋的機會也冇有,迷茫無措的站在寂寥的街道上,此時已經子時,城中開了宵禁,這段煙柳之地卻不是巡邏的範圍。

他頹然地坐在石板上,淡淡道:“我不是什麼斷袖,也不是不想娶妙妙,唉,算了,改日登門再好好解釋吧。”

李楚楚懶得理會她,徑直上了李淩寺剛纔走過的後門。

可是後門門口有龜奴的層層把守,哪裡是她想進就能進的?

她隻好守在李淩寺的馬車旁邊。

乘風急匆匆地走了下來,看見一個男子裝束的人抱臂靠在馬車邊,他怒吼道:“什麼人?!”

李楚楚抬起頭來,粲然一笑:“乘風哥哥,是我啊。”

乘風蹙眉:“九公主?”

李楚楚點了點頭,問:“皇兄進去乾嘛去了?”

乘風緘默道:“我送您回府,現在天色已晚。”

李楚楚不走,撒潑無賴地抱著車廂柱子,“不要嘛,我剛剛明明看見哥哥跟老鴇走上去了,哥哥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乘風隻說道:“好吧,那臣就守著公主旁邊,主子有事需要處理,應該一會兒就下來了。”

李楚楚點了點頭應了聲好,她試探道:“我怎麼聽花滿樓的老鴇叫哥哥主子啊?”

乘風隻詫異了一瞬,很快就恢複正常的表情:“啊,您聽錯了吧,主子是貴人,這些賤婢叫貴人主子,不是很正常嗎?”

李楚楚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乘風這謊話可謂是滴水不漏。

一炷香後,李淩寺果真從樓上走了出來,他一身銀袍在黑暗中極為閃耀,麵色沉如水,直到看見乘風陪著李楚楚說話間,麵色才慢慢溫和下來。

李楚楚喝多了酒,一身酒氣,挑眉望向他:“哥哥,莫不是不行?怎麼進花樓一炷香不到就出來了。”

李淩寺火氣上湧,拎起李楚楚就把她提上車廂,力道之大,他聲音又沉又暗啞:“我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李楚楚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開玩笑的,哥哥剛纔進去乾嘛了?”

“哼,我還冇有問你,大晚上的女扮男裝來這花樓鬼混作甚!”

李楚楚:“我那是幫妙妙來看夫婿了,結果冇曾料到,罷了,說多了都是淚。”

李淩寺陰翳地看向她:“哦?怎麼說多了都是淚了?”

李楚楚被再三逼問下,終於慢吞吞地吐露了今晚遇見的事情。

李淩寺訕笑:“小國公爺可是潔身自好,不是什麼割袍斷袖者,他那話哄哄太子得了。”

“真的?”

李淩寺蹙眉:“你怎麼這麼愛關心人家的家務事,沈妙妙嫁給蕭炎,也不算虧了她。”

李楚楚隻嘟囔道:“妙妙是我在京中交到的第一個好友,她的事情我自然是要管的。”

李淩寺:“手伸得真長,我剛纔進去你猜我還碰見誰了?”

李楚楚想也不用想說:“陳子昂罷?他估計坐在一樓,我冇跟他碰上麵,也是幸好。”

李淩寺哼笑一聲說:“一樓?他在三樓跟四五個紅樓女子顛鸞倒鳳呢。”

李楚楚忍下心底一陣一陣的惡寒,冷冷道:“真噁心。”

馬車漸行漸遠,似是得了乘風的授意,索性開得極其緩慢,讓二人能夠好生敘話。

李淩寺靠在椅背上,目光慵懶的打量著對麵那張精緻昳麗的臉龐,“這麼噁心的人,你也要嫁?哥哥說了,帶你逃婚,最多三個月,哥哥一定把你從莊子裡麵風風光光的接回來,保證陳子昂不再敢打你的主意了,成嗎?”

他步步緊逼,聲聲誘導,李楚楚差點淪陷了進去。

想起自己失敗的配方,眼下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旁人罷。

她搖頭婉拒:“算了,我不想隱姓埋名地躲躲藏藏,聖上金口玉言,欽天監算好的良辰吉日都出來了,我怎可策劃逃婚?第一次成親便失敗告終,第二次又逃婚,我往後就算回了京城,這世家公子誰還敢娶我?你是真想把妹妹往那尼姑庵裡去逼。”

李淩寺用儘了一切辦法,都冇有撼動皇帝非要賜婚的心,他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帶李楚楚出逃一段時日,後麵他自然會處理乾淨再讓人回來。

但.......

李楚楚執意要嫁,他也毫無辦法。

早上不歡而散,晚上重新聚首,皆是如此。

直到目送李楚楚回了府邸,他站在她府門口站了半宿披著寒露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