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往平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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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在李象用出了小學語文老師所傳授的、極具衝擊力的致命三連之後,李承乾的心神猛然受到了重擊,整個人愣的一動不動。這個略顯懵逼的眼神告訴李象,自己的這個作妖老爹,信了自己的鬼話。‘怎感覺有點傳銷那味了。’‘不管那多了,先把這三個月混過去。’方纔這番話,李象當然是瞎編的,他連太極宮的立政殿和武德殿在什位置都不知道,哪有那個計劃去給李承乾打造堅不可摧的儲君之位。不過對於精神類疾病的患者,尤其是在發病之時,患者個人的邏輯思維是有一定障礙的,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做出適當的引導,那便能讓患者順著你的路子走,並對你產生深信。心理醫生對患者的疏導,第一件事就是獲取對方信任,李象雖然學的是中醫臨床學,但在學校的時候,輔修過兩年半的心理健康學,勉強算個練習生。而且。李承乾雖然是太子,但這一輩子站的太高,心態其實極度不穩,若不然也不會因為前後落差而成為現在這般模樣,屬於很好忽悠的那一種。“象兒…!”大受感動的李承乾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同時把眼眶的淚倒了回去,高明兄可能是覺得在兒子麵子落淚太丟人。(李承乾,字高明)“扶孤起來。”李承乾抬手,僅是這一個動作,便是表明瞭心中選擇,在這一刻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在李承乾的潛意識中,長子李象都成為了他的倚靠。“父王,慢些。”李象攙扶著李承乾起身,對著長孫皇後的靈位行禮之後,轉身往這佛殿外走去。一路上,李承乾叨叨碎碎的零散說著,大多都是李象小時候的屁事,李象對這些毫無感覺,隻是附和點頭,當然臉上的表情必須到位。父子二人,於佛堂院外分開。李象看著太子儀仗離去,這才心中鬆了一口氣。‘以二鳳和李承乾現在的破碎父子情,寄希望於不爭氣的李承乾重獲二鳳的信任,基本上是冇有可能了。’‘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好聖孫,旺三代!高低要給二鳳灌輸下這個先進理念!’咬了咬牙,一個瀟灑甩袖。“徐齊聃,回院。”見李承乾的儀仗消失於巷尾,李象折身往西池院而去,走過一次了,路就熟了。夜愈來愈深,風雪更是大了起來。“長公子,我有一個問題。”佛堂院距離西池院很近,徒步也就是十五分鍾的路程。“說。”李象收了收身上的黑貂大氅,著實有點冷。“塞上行,可是公子所作?”其實這個問題,在看到那首《石灰吟之貞觀十七年贈張樸》的時候,徐齊聃就想問了,他不相信世上有那般巧合的事情,長公子前腳從太極宮回來,後腳塞上行就傳遍長安。“傳這快?”李象微微一頓。‘這也才三四個小時吧?’徐齊聃點了點頭。“長安文壇,無人不知。”“我下午去給左庶子送詩的時候,整個左春坊都在討論這首塞上行,左庶子更是將此詩評為貞觀之冠,據說宮中將這首塞上行賜給了京師百衙。”‘二鳳真是秀啊!’這首塞上行的主旨就是稱頌天可汗的豐功偉績。“徐齊聃,你喜歡詩是吧?”兩人邊走邊聊著,已經是來到了西池院門之前。徐齊聃點了點頭:“不僅是我,大唐冇有哪個讀書人不喜歡詩。”“那我送你一句。”李象腳步微駐,仰頭看了看天上飄曳的雪花。“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言罷。李象踏步進了院。而徐齊聃則是怔在了原地,被這一行詩給驚住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何其磅,何其雄哉!”徐齊聃望著入院的李象背影,眼神極為複雜,他以前素來是看不起李象,隻覺得這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皇三代,等太子倒了,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可是這一刻,在這行詩從李象口中說出的那,他徹底服了。唐初的詩,大多承繼於南北朝的宮體詩,比如唐初最為盛行的‘上官體’就是代表之一,缺乏氣象萬千、雄渾博大之感。等初唐四傑出現之後,唐詩才從南北朝爭相纖構狹小的宮體詩中逐漸走了出來,開辟屬於大唐詩壇的全新大世界。而李象這一首塞上行的出現,將這個時間,足足縮減了二十年。………………翌日。貞觀十七年元月十二,風和日麗,巳時三刻(9:45)。東宮,左春坊。下朝之後,負責東宮全麵工作的太子詹事於誌寧,這會正在坊內檢查工作,作為左春坊的主官,張玄素自然是在旁作陪。兩人關係本就很好,同在這東宮共事三五年之久,再加上彼此性情相投,表麵上是檢查工作,實際上就是聊天交代一些事情。“玄素,宮中內侍省有信來,一會有詔書下達東宮,你……”於誌寧剛開口,他這訊息是下朝的時候,內侍監給他透的風。“千錘萬鑿出深山。”張玄素站直了身軀,一臉正氣。“玄素你這是?”“我方纔跟你說的是內侍省有信……”“烈火焚燒若等閒。”張玄素的聲音,抑揚頓挫。於誌寧懵逼了。“張樸?”“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於誌寧看著挺直了腰桿的張玄素,咬了咬牙,恨不得給張玄素一個大耳刮子。再看這坊內的其他屬官,對這位左庶子的異常行為都是表現的一臉淡定,顯然大清早的都被張玄素逐一秀了一臉。與此同時。東宮長公子的馬車從皇城延喜門出,往平康坊方向駛去。今天,有一場李象與李欣的馬球比賽,這件事李承乾和李泰大概率是不知曉的,屬於少年一代的私下較量。當然,輸贏出來之後,李承乾和李泰都會知道。準確來說,整個長安都會知道。這不僅僅是李象和李欣之間的輸贏,更是東宮和魏王府之間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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