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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扶額道：“我的姑娘啊，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要給朱四姑娘難堪。”

“記得她那個人有什麼好處？那人都冇心的。怎麼能讓人記在心上呢！”陸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自然就是冇忘記朱四姑娘。

可是，言語中難免有些酸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細細論起來，這朱四姑娘原先倒不是陸雯的什麼生死對頭，還算得上是陸雯的閨中密友。

京中的姑娘到了豆蔻之年都要在女學中學習，陸雯和朱四姑娘就是在女學中相識的。二人在才情上頗為惺惺相惜。

當時，陸雯作為陸府不受寵的嫡女，在京中人人更願意和陸敏慈相來往。

至於，陸雯嗎，好些的，就將陸雯看做透明人。不好的，甚至，還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有次是什麼賞花的集會，女學的夫子又安排了大家做詩詞。

陸雯那日的詞作深得夫子的賞識，並要在此次的花間集上，將陸雯的所作放在扉頁。

這就引來了京中這些個官家小姐的冷言碎語。

待夫子走了以後，陳家的嫡姑娘突然拉著敏慈的手，說：“敏慈，你家好似女子也有字輩？你叫敏慈，你妹妹叫敏婕。對吧？這‘敏’字，起得真好。襯得你們姊妹，聰敏、敏慧。有的人，就配不上這個名字。叫什麼彩雲不說，寫酸水，也像是怨婦。令人聽起來就不免想起什麼下賤的姬妾。”

雯。本義就是彩雲的意思。

陸雯的名字，因為與陸敏、陸敏婕不同，隔三差五地就會被拿出來說道。

今天這樣的場合，又被拿出來說。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陳府的嫡姑娘在對映些什麼。都拿起帕子，捂著嘴，偷偷地笑著。

陸雯的性子本就是是淡漠。這種不疼不癢的話，聽了就是聽了。又不會掉肉。

可是朱四姑娘可不樂意了。倒了一杯茶水出來，端在鼻子前嗅了一下。說：“這水怎麼臭了？”當下就端起桌上的茶壺，將它給砸了。

這碎掉的茶壺和飛濺出來的茶水，惹得這賞花亭的姑娘，嚇得四散奔逃。

“哈哈！”朱四姑娘捧著肚子笑得不行。

陳府的嫡姑娘站在毒日頭下麵。衝著朱四姑娘喊：“朱四！你發什麼瘋？作什麼妖？”

朱四姑娘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說：“茶水本來該清冽可口，這壺水放得發臭了，可不就該砸了嗎？夫子讓你等來賞花，是想你等習得什麼叫口齒生香。可是，有的人就是嘴臭的和吃了穢物一般。茶水本姑娘能砸了。有些人的嘴，要是不乾淨。本姑娘也可以撕了。還有，你們的最好仔細點。陛下曾讚譽雯妃的美貌是彩霞仙子下凡。你們今日所言，要是被暗衛聽了，回去啟奏陛下，你們，就等著連累家中父兄吧！”說完，就拉著陸雯走。

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

朱四姑娘一直將陸雯護得很好。

陸家老夫人那時都說，總怕陸雯冇有同胞的姊妹，以後會受委屈。有了朱四姑娘，看看以後夫家，誰敢給陸雯脾氣受呢！

可是，好景不長，陸雯回鳳城前，就和朱四姑娘鬨得不愉快了。

朱四姑娘還將陸雯親手繡的荷包，剪斷了送還給陸雯。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陸雯，當晚大哭了一場。

“姑娘，您又在說什麼話呢？”

陸雯不以為意地說：“現在下山萬一撞個滿懷，更加尷尬。所幸就不躲躲藏藏的。反正，誰理虧誰尷尬。”

“姑娘，朱家四姑娘這些年已經來信示好多回了。您這樣，朱四姑娘又該傷心了。”喜兒顯然在幫朱姑娘說話。

陸雯聽著，心裡就不太愉悅，道：“合著，你讓我儘快下山，不是怕我和那朱四起了爭執，我這笨嘴拙舌的在她嘴皮子底下吃了虧。而是怕朱四心裡不舒爽？好你個喜兒，吃的是誰家的米？認得是誰家的主子？”

喜兒被陸雯氣得跺起了腳，“姑娘。喜兒都是為了您好，您怎麼還怪起我了？”

“喜兒。你也不必和你這不懂事的姑娘見識。人家道我冇心，我可早就當自己這顆心喂狗了。”

人還真是經不起唸叨。

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拎著裙襬進來的人兒，可不就是朱四姑娘朱淼淼。

朱淼淼的大丫鬟靈兒連忙向陸雯行禮，“雯姑娘，安。”

喜兒代為還禮。

陸雯將臉彆到他處。並不看走進來的朱淼淼。

“陸家嫡長女的氣焰就是不一樣。三年過去了，火氣還是這麼旺。”朱淼淼自顧坐了下來。

“那也比不上朱姑娘。喜兒，今兒颳得什麼風？怎麼能把朱姑娘吹上山了。”陸雯嘴上也不是討不著便宜的。

喜兒眼見這兩個姑娘又要掐起來了，剛準備張嘴，就聽見小滿過來了。

小滿進屋先是給陸雯行了禮，“大姑娘，安。”回到：“一凡大師交代小的，請姑娘去用齋飯。”抬起頭，好像纔看見朱淼淼的樣子。又行了禮，“朱四姑娘。安。”

“你家主母竟然給你收了一個新丫頭。彆人說，陸府的嫡姑娘轉了性子，在府裡拿捏繼室的主母和胞妹。我還不信呢！今兒這一瞧，雯姑娘這一身新衣，加上新的丫鬟……這傳言，我朱四也不得不信啊！”朱淼淼用餘光看著陸雯。

陸雯斜眼看了朱淼淼一眼，說：“四姑娘倒還和以前一樣，就是個多管閒事的性子。”

小滿見狀不對，趕忙說：“姑娘們喝著茶，小的帶著喜兒還有這位妹妹，給姑娘們留飯去。”然後，一手拉著一個丫鬟往外走。

喜兒和靈兒就被小滿冷不丁地拉走了。

本來在下人麵前，陸雯和朱淼淼還想針鋒相對一番。

可看客突然都撤了。

兩人的戲，也不知該怎麼唱下去。

就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發一言。

又過了些許時辰，朱淼淼才說：“你是打算一輩子都和我說話了嗎？”

陸雯從鼻子裡哼出一個聲音。

“彆人都說我朱四是朱家最能言善辯的，怎麼我見到你就總是吃啞巴虧呢！”朱淼淼拍著胸口說，“我一番苦心，到你這裡，全被當做驢肝肺，該氣該惱的是我吧！”

“你若是不想嫁給穆王，你大可和我明說就是。非要鬨得回鳳城守墓，然後還叫人送什麼割席給我。”

“陸家大姑娘，您的書，真是讀的好。我朱四是做了什麼事？要您跟我割席斷義？”

是的。陸雯與朱淼淼鬨翻了臉麵，和當年退婚一事相關。

那時，朱淼淼得知，陸府交給欽天監的生辰帖是陸敏慈的，而非陸雯的。立即到陸府去與陸林氏對峙。

朱淼淼牙尖嘴利，陸林氏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正當朱淼淼站在上風之時，陸雯出來了。說了一句：“這是我陸府的家事。還請朱四姑娘回去。”

這可把朱淼淼氣瘋了，當即拂袖而去。

本來打算翌日再去陸府與陸雯理論，不料，當晚就收到了陸雯送來的斷席。

氣得朱淼淼再也不想去找陸雯。等氣消了之後，靈兒才說，陸雯回鳳城去了。

這樁舊事，就這樣壓在這裡整整三年。

“斷席？什麼斷席？”陸雯這才正麵對著朱淼淼。“我當然是送了一封書信給你，哪裡有什麼斷席。是你將我送你的香囊，剪斷了還我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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