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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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出結婚前他去南家意外聽到她說不願意聯姻的那天。

江景煜至今還記得。

當時她不願意嫁給他的理由是——

她有喜歡的人了。

隔了這麽久。

那日發生的一切,竟還恍如昨日。

她當時的語氣,還有神情,就像是刻在了腦子深處。

這些時日的相處,隻是覆蓋了當初的記憶,不代表,它已經消失。

江景煜唇角的弧度,不知在什麽時候,一點一點消失、壓平、緊抿。

他垂下眼瞼。

視線仍舊落在她手機螢幕上。

隻那眼底,在冰淩越聚越厚時,從冰霜深處裂出道道裂痕,刺骨的冷從瞳仁深處溢位,連帶著無聲無息攢聚的冰戾。

她就是為了這個人,拒絕嫁他?

拒絕和他結婚?

拒絕他們指腹為婚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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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時妤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江景煜剛從門外進來。

床頭櫃上已經放好了一杯溫水。

她的手機仍舊在原來位置,不曾挪動分毫。

南時妤用按摩手法揉了揉眼尾,往床頭櫃的方向走。

又隨手扯掉洗臉前隨手綁上的頭繩,以指為梳,理了理柔順蓬軟的髮絲。

每天早上她醒來,江景煜都會提前倒好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櫃上,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南時妤已經在無形中習慣了他漸漸侵入她的生活,並越發適應他種種細節處的照顧。

她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溫水潤喉。

在準備去梳妝鏡前,習慣地打開手機看了眼。

當看到螢幕上孟錦澈發來的未讀資訊時,南時妤邁了一半的步子停住。

她站在原地,解鎖,點開資訊。

白潤的指尖在螢幕上敲著,回覆訊息。

期間,她眉眼柔和,眼角是刹那升起的悅色,就連唇畔,都無意識漾起一點喜悅弧度。

這一幕,被剛進來注視著她的江景煜看得清清楚楚。

垂於身側的幾根冷長手指,在不知不覺中,不斷收緊、泛白。

臥室中很靜。

彷彿隻剩下南時妤敲著螢幕打字的聲音。

直至過了好幾分鍾,她才放下手機,去梳妝鏡前塗水乳。

隻是平時,她化妝時基本不帶手機。

這次,卻帶上了。

江景煜透過鏡子看她。

女子眼角眉梢的明媚,掩都掩不住。

“這麽開心?在跟誰聊天?”

他語調緩淡。

仿若隻是隨口一問。

南時妤在麵前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一支,往手心擠了些水乳,唇角輕輕上揚著。

“一個朋友。”她說。

孟錦澈之於她,確實算朋友。

朋友?

聽著這兩個字,江景煜眯了眯眼。

除了在南聿珩和程念安麵前,他很少見她像剛纔那樣將喜悅的心情展露無遺。

朋友?

還真是……上了心的朋友!

南時妤並未發現江景煜的情緒變化。

江景煜心思深沉,麵上情緒更是滴水不漏。

在他不想讓別人察覺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在那張喜怒皆無的臉上看出什麽。

直到她塗完水乳。

手背上的護手霜還冇完全抹開。

一直立在沙發處的男人一步步走過來,停在她身側。

俯身、彎腰。

帶著涼意的指尖,捏住她下頜。

讓她轉向他這邊。

南時妤還冇看清他的表情。

眼前忽的一暗。

他捏著她的手指冷不丁用了些力。

薄唇碾著她紅唇,猝不及防地用力吻了下來。

南時妤呼吸到一半,差點被剛吞進肺裏的氣體嗆住。

她下意識背朝後仰。

卻在下一秒,被他驀地箍住了腰。

纖細的腰肢被男人鉗在掌中,不甚溫柔地握著、抵著。

往自己懷中的方向按壓。

他很少這樣霸道蠻橫地吻她。

大多數的情況下,江景煜的吻就像他這個人,剋製、輕緩,給她足夠的喘息空間,不動聲色地誘著她接納他。

可這次,他的動作中似乎有些說不出的煩亂,唇齒噙著她唇瓣,寸寸廝磨,又絲毫不給她反應時間的過分侵占。

南時妤被他逼得步步失守。

眼底暈出水痕,在呼吸不暢時,她忍不住伸手推他。

唇剛一張開,就被人徹底堵住。

“唔!”

“疼……”

“你咬到我了……”

她眉心蹙緊,江景煜眸底的漆暗散去一些。

他輕輕揉了揉她後腰,似在安撫。

唇上的動作也輕了許多,貼著女子被吻紅的紅唇輕輕碰了碰。

南時妤抿了下唇。

唇角有些疼。

她推開他,偏頭對著鏡子看了看。

紅通通的。

下唇上有個明顯的咬痕。

好在,冇出血。

江景煜單手撐在梳妝檯上。

南時妤被他半圈在懷裏。

男人低頭注視著她,目光從她清澈磊落的雙眸漸漸向下,最後落在她唇上。

另一隻手的拇指緩緩按在她唇角。

輕微一動,不著痕跡地摩挲一下。

“還疼嗎?”

南時妤忍住瞪他的衝動。

換他被咬一次試試,看疼不疼。

南時妤冇搭理他,拂開他的手,想找個抓夾把頭髮夾起來。

江景煜卻冇放手,掌心緩緩挪到她後頸,那炙熱的溫度貼著她脖後肌膚,南時妤福靈心至想到什麽。

頓時,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兩分戒備。

她家便宜老公今天一大早發情,不會是想白日宣淫一次吧?

這麽想著,她霎時動了動腰,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點點。

江景煜被她的動作氣笑。

“你往後縮什麽?”

她當他瞎?看不見她的動作?

南時妤輕咳一聲,很是真誠地仰頭看著他,“大白天的,禁止宣淫。”

“江景煜,你別忘了答應過我白天不胡來的。”

江景煜定定看她兩秒。

不等南時妤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他已經動手將她身體轉動。

來到她身後,在收納盒中撥了撥,拿起一支髮簪幫她將頭髮挽了起來。

南時妤:“……?”

幾個意思?

自從他選了髮簪,南時妤就警惕地瞅他。

生怕再重溫上次的髮簪p**y。

結果她家便宜老公隻是端過水杯讓她喝了幾口,就離開了臥室。

獨獨剩下梳妝檯前的南時妤,瞄著他的背影一臉莫名。

而另一邊。

江景煜離開臥室,徑直去了書房。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男人臉上的溫度徹底將至冰點。

漆眸中的寒意無法忽視。

全然不覆在南時妤麵前的和緩溫色。

他垂著眼皮撥出一個號碼。

抬眼間,刺骨的冷意瀰漫。

“林瑞,去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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