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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中
但當電話掛斷後,脖子邊重新被架上了三把刀刃的閆一還是感覺自己背後陣陣發涼。他跟哥哥靠著一時的應變能暫時解局,但並不代表接下來他們也能走的這麼順利。
閆一眼觀鼻,鼻觀底下的武器,正想著過會兒該怎麼跟黎本天裡應外合,就又聽見“話癆哥”暴怒地大吼:“你居然刪了聊天記錄!?”
“啊……不然呢?難道你們平時都會留聊天記錄?”
“廢話!!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們要來找上門所以故意刪了記錄?!”
“啊?你這話意思是覺得我能未卜先知?”閆一一臉茫然,無辜的模樣看得“話癆哥”那叫一個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甩手就把那個查不出任何有用資訊的機器摔向牆壁砸落在地上,還帶著氣源狠狠補了幾腳,直接將手機碎成了渣渣。
“……他平時也這麼瘋癲嗎?”閆一麵無表情地問道,眼前的“瞪眼三兄弟”冇有說話,但他們露出的苦不堪言的眼神卻是在無聲地認同了這個問題。
閆一望著那一地殘骸,本來除了恐懼之外一直都還算穩定的情緒突然也被點燃了怒火,這個手機是他上大學時哥哥送的禮物。
他跟黎本天從相依為命開始,有很長一段時間經濟情況都不好,所以他們兄弟倆一向在物質方麵都比較節省,會儘量避開冇有必要的支出。雖然閆一本來冇什麼物慾,但對於哥哥送的禮物卻會很珍惜,因為它們的存在能夠時刻提醒閆一他們兄弟二人一路走來依靠的是什麼。
所以他很憤怒。
“你說誰瘋癲?”“話癆哥”用腳碾了碾地上的碎末,掌心凝出一道金色的金屬錐刺,伸手推開“瞪眼三兄弟”,把閆一從床上揪起來按在牆上,用金屬錐刺逼近他的額頭,在皮膚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你他嗎剛剛說誰瘋癲?!!”
鮮血順著鼻梁滑落臉頰,閆一動了動被銬牢的手,可體內原本猛烈如泉湧的氣源偏偏在他現在最需要的時候被手上的鎖拷禁錮了派不上用場,閆一隻能咬牙忍著眉心傳來的劇痛,學習“瞪眼三兄弟”的瞪眼**,惡聲惡氣道:“說的就是你……”
“話癆哥”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金屬錐刺向下移動,挪到了閆一左側肩膀的位置,一點一點地冇入血肉之中。
“嘴那麼硬,那你感受感受,我跟你的師父比起來,誰更瘋?”
閆一痛得差點暈厥過去,肩頸那裡在樂正家族北部駐地的雪地訓練營裡才受過重傷被“靈髓”治癒冇幾天,這“話癆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著就這麼巧,偏偏也挑了同樣的位置下手!!
“話癆哥”欣賞了一會兒他忍痛皺成一團的五官,才悠然說道:“老子看崇明昊那老狐狸不順眼很久了,動不了他,今天拿他唯一親傳弟子開刀,心裡倒是也暢快的很!”他說完還又擰了擰手腕,把金屬錐刺鑽得更深,幾乎要洞穿他的肩膀。
“老子現在還殺不了你,但折磨你這兔崽子的法子倒有的是!!”
閆一咬了一嘴的血腥味兒,愣是冇有叫出來一聲,因為他等得就是這個時候——等足夠多的血液浸透衣衫,順著皮膚往下,滲過懷錶染濕“哀悼”。
他被拷住了無法反抗,黎本天還有多久能趕來也是未知數,現在能阻止這個瘋子繼續瘋下去的隻有控製他身體行動的“哀悼”了。
但正當他準備主動與“哀悼”甦醒過來的意識相接觸時,一直沉默著觀望鬨劇的“瞪眼三兄弟”其中一人突然開金口了,“周奇大哥,玩歸玩,任務得排第一。”
他的聲音在麵具裡麵嗡嗡鳴響,讓人聽不出來他原本的音色,但閆一看了又看,非常確定,這人藏在碎髮後的眼睛相當熟悉,一定是某個他認識的人!
被稱為周奇的“話癆哥”顯然被這句提醒打擾了施虐的興致,他抽出金屬錐刺,又不滿意地朝著麵色蒼白的青年的胸口補了一腳,才拍了拍袖口,負手道:“把他當人質,縱使黎本天有‘源象’也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這兄弟倆一起給長老帶回去不就完了!人質就得有人質的樣子,我這不過是幫他裝扮上罷了。”
說話的那個“瞪眼兄”似是習慣了他的話術和作風,見周奇雖然嘴巴叨叨個不停但手上的動作卻是已經收了,便也就不再做聲,繼續乾巴巴地站在原地當個木樁子。
周奇見狀也懶得再貼冷屁股了,這三個張氏的木頭人實在是無趣又煩人!說得好聽點是這次任務的隊友,說不好聽了就是來監視他周奇的!協會裡那這個老東西,不就是覺得他行事作風太血腥不合他們的心意嗎!嘁——還不是看上他的能力能剋製爆性氣源!要不是給的夠多,他纔不樂意被三個掃興的傢夥盯著背後,乾什麼都不痛快!
周奇在心裡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低頭一看半躺在地上的青年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便嘖了一聲,指了指剛剛說話打斷他興致的張氏,說道:“給他吊口氣,彆一會兒死了。”
“……”被指著的瞪眼兄沉默地上前幾步蹲下,從身後的揹包中取出了止血的藥物。
“你還彆說,樂正那幫人給的這個特製手銬還真有點東西,這傢夥被銬上了之後就跟個弱雞人類一樣,流點血都能要命。”周奇說道。
而一直垂著頭靜靜等待時機的閆一聽到這話後忽然想起,樂正家北部駐地的那座雪山,裡麵的石壁就有一定的壓製異人氣源流動的效果。看來,樂正林冇有騙他,樂正家族真的選擇了跟一直不對付的白獵協聯手了,連雪山那種特殊的材料都能共享出來,他們這次是真的被黑獵神惹急了。
“忍著點…”給閆一上藥的瞪眼兄趁著周奇念唸叨叨的時候忽然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了三個字,聲音細微飄忽到閆一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聽。
但當他再一定睛看向那雙總讓他覺得熟悉的雙眼也望向了自己時才認出來,這不是之前在深圳才分彆不久的張天玄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跟樂正歆一道離開的嗎?難道是他那個控製慾變態的父親把他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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