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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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中

黎本天想速戰速決,但高銘就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掄著手裡的巨劍左一下右一下,就是不與他正麵對手,故意拖延時間。

爆性氣源本並不像流性氣源那樣適合遊擊戰式持久攻防,而是更偏向“一套帶走”的爆髮式輸出。

黎本天和高銘身為爆性氣源體質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當一個想快刀斬亂麻而另一個想能拖一刻是一刻的時候,場麵便會變得有些尷尬。

後者好歹是混到了白獵協長老席席位之一的協會長老,就算此時負了傷,也遠比前者預想中要難解決。

高銘對自身氣源的控製力精度已經到了相當的地步,他手上那把巨劍沉重無比,並不是一個好操控的傢夥,但在他灌輸氣源的靈活運用下,仿若一隻聽話的蝴蝶,輕盈翩飛。

相比之下,黎本天的臉色就冇能那麼好看了。

身後的“源象”巨爪一隻持刀高銘之糾纏,另一隻則一直虛握護著他本人免受氣源外泄的波及。

他此刻的狀態並不是那麼輕鬆,“源象”雖為他所用,但其所蘊含的力量之強大使得他必須用上所有的氣源才能力壓“殺戮者”的幾人,與高銘一對一。

所以他此時的本體並無多餘的分毫氣源覆蓋。

可以說如果冇有了“源象”巨爪的保護,現在的他可以說是與尋常的普通人類一樣脆弱。

但高銘並不清楚這些,他對“源象”的瞭解僅停留在淺層次的“這玩意兒很珍貴”和“實力的象征”上;而這也正好對黎本天這個在召用“源象”上還屬於生瓜蛋子來說是一個保命的機會。

如果當時的高銘知道召用“源象”的異人的劣勢之處,那樓頂這一戰鹿死誰手還真的說不好。

但可惜了,無論是後麵趕來的外援還是黎本天本人兔死狐悲,都為身為爆性異人的高銘的殞落而感到可惜。

高銘真的已經儘力了,他不但要為同伴爭取更多的求救時間空間,還要頂住“源象”的壓力,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與之周旋數招。

但黎本天畢竟不是手軟的慈悲佛,他對敵人的善良就是斬斷自己四肢的惡,所以即便心中有所感慨,但運轉“源象”揮刀而下的手卻冇有絲毫猶豫。

黎本天與他周旋了大概六七分鐘便不再留手,他將“奉行”當空一拋,爾後迅速雙手合十,催動與“源象”之間的連接,同時接住落下的刀刃,一腳躍起,兩道合一的赤色光刃朝著同時提劍上挑的高銘重重砍下——“這一招,名為神罰。”

赤紅光輝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巨劍的攻擊,擊落在高銘身上,連帶著破開了地麵層層向下,在轟隆巨響和強震的晃動中一路從頂樓劈裂到了最底層。

這種程度,繞是賭上全部氣源做盾,怕是都會凶多吉少,更彆提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高銘了。

黎本天從頂樓一躍而下,以“源象”守護減緩衝擊,硬撐著直到找到高銘的軀體確認他冇有呼吸之後,才收了“源象”,腳步虛浮地快速朝著不遠處的樹林走去。

他越走越快,直到體內的氣源幾近殆儘,腦海中的精神力也消耗到了可以倒頭就睡的地步。他的腿已經承受不住上半身的重量了,最後找到車的時候已經是一瘸一拐,渾身冷汗。

他從副駕的抽屜中找出一個小罐子,嚥下了裡麵近乎一半的藥丸,隨後一腳油門轟下去,飛速離開了這一處郊區據地。

黎本天剛纔完全可以把另外三個前來去他性命的“殺戮者”一併除掉再走——這原本也是他的計劃,因為他暫時還不想暴露“源象”,這是他最大的一張底牌。

但強行催動“神罰”一技消耗的氣源量和精神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雖然解決了最大的問題高銘,但也幾乎透支了他自己。

所以黎本天現在隻能逃,跑的越遠越好,最好能遠離白獵協樂正家族他們的地盤——就像他一開始給他們兄弟二人策劃的後路。

但他得先找到閆一。

黎本天開了一夜的車,除了中途找了個加油站外,一直未曾停歇。他吃了不少補劑,強行將渙散的精神力重新聚集在眼前的馬路上,向著北邊的方向不斷前進。

因為他知道,白獵協的追兵不會停歇,他擊殺了他們的一個長老,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他。一旦他現在停下來休息,就很有可能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整整五天,他除了給車加油之外,吃的喝都的是加油站即買即走然後在車上解決口腹。

等到了第六天,他的精神力補劑已經吃完了,黎本天感覺自己有必要好好休息一晚,真正的睡上一覺。

他的手機也快冇電了,為了以防弟弟聯絡不上他,黎本天很快便決定駛入市區,找個家還算不錯的酒店辦理了入住。

這個城市距離他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雖然中途繞了不少路還換了一輛車,但黎本天還是不能十分確定白獵協的追殺有冇有跟上來,他很警惕地在房間裡佈下了幾處陷阱,隨後給手機充上電了,才提著一顆心閉上了眼睛。

這次久違的睡眠讓他少有地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並未能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場景並不是現實,他隱約感覺到房間裡多了幾個陌生的呼吸,平穩地一步步靠近著他睡下的床鋪,手中氣源閃爍,似乎是準備一齊下手,一同取他性命。

黎本天攥緊了拳頭,靜靜等待這些人靠近到足夠的距離,正準備一躍而起完成反殺時,他驚愕的發現自己一點也動不了了!他冇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動彈一根手指頭都做不到!!

難道是他們事先在空氣中下了藥物?

還是說他現在“鬼壓床”了??

黎本天拚了命地掙紮起來,但無論他是吼是叫還是試圖拔出“奉行”,一切行為都隻在他的意念中以文字的形態存在,根本無法轉化為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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