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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F城內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少的可憐,我蹲在街頭點起了一顆煙,一縷灰白色的菸圈隨著潮濕的空氣若隱若現,天上還不時的滴了一兩滴小雨。
不到兩分鐘,我又掐滅了菸頭,轉身回到局子裡。
我叫易瀟,警校畢業兩個月了,本應該正式成為一名女警員,可誰知爸媽覺得警察這個行業有危險就是不同意。
當初考警校也是揹著父母考的,反正錢也花了,人也錄取了,他們也就不再說什麼,直到畢業,又讓我找一份踏實正經的工作,想著不再讓二老擔心便依著他們,卻不想因為一個案子揪住了我的心。
2019年5月6日
黑沉沉的夜晚,一筆濃墨似的重重的塗在天際邊,天空內一絲星光也無。
黑漆漆的屋子被火光照的明亮,四周的牆上被濺滿血跡,空氣中瀰漫著血與酒精還有木頭燒焦的混合味道,這場大火似乎在炫耀著什麼,越燒越旺。
接到陸隊的電話,我就匆匆趕來現場,伴隨著警車與消防車鳴笛的交叉聲,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受害者已經被救護車送走了,看上去是一名二十左右的女性。”
陸明啟雙手掐著腰,眉頭緊皺,看著他的眼睛我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查到受害者的資料了嗎?”
我呼了口氣,轉過身看著他,他未回答,隻是搖著頭。
陸明啟是和我一個警校畢業的,隻不過比我大了兩屆,現在就已經是局裡大隊長了,局裡的同事都喊他陸隊。
記得,我與他第一次見麵還是我大一的開學典禮上,他代表優秀畢業生講話,而我代表新生致詞。自從畢業後來到局裡被分到跟他一個組裡工作,莫名的,我和他的關係竟近了不少。
“跟我回局裡。”
看著火勢被控製住了,陸隊就吩咐著一旁的幾個人接下來的工作,然後趕忙讓我跟著他回去。
上了車他一語未發,我有些奇怪,以前跟著他出警的時候也冇見過他這個樣子,難道是說今天的案子與以往不同?
到了局裡,他徑直走向了資料室。
資料室裡的小劉半個小時前就接到電話並查到了受害者的詳細資料。
陸隊給了小劉一個眼神,暗示他先出去,小劉示意點了一下頭把手上的資料放到桌上,便走出去關上了門。
“看你一路上冇說幾句話,怎麼案子很棘手啊。”
我一邊打趣他一邊拿起桌上的資料看了起來,資料上貼著的照片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我高中的好友李粟粟。
刹那間,我的腿像是失去了支撐點有些發軟,還好陸隊把我扶到了座椅上。
“怎麼可能......前兩天......”
前兩天我們還通過電話約著下週要出去聚餐,結果......
陸隊盤著手臂靠在桌子邊上,見我眼眶漸漸紅了,於是遞了兩張抽紙給我。
“謝謝......”
一番難過後,陸隊坐在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便調出來了一段監控錄像。
我收起難過的情緒全身心投入到斷案裡,但是陸隊放了一段冇有一個人出現的影像令我有些奇怪。
“這是案發前離那間屋子最近的監控擷取的錄像帶。”
“可是...這一個人都冇有啊?”
陸隊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放大了影像又重新播了一遍。
“等一下。”
我的瞳孔漸漸放大,右手按下了暫停鍵並繼續放大了一旁電線杆,即使黑漆漆的夜裡冇有路燈的照明,也可以看見電線杆上的繫著一條暗紅色的絲帶。
“紅絲帶......”
陸隊見我察覺出視頻中的異樣點了點頭抿著嘴又翻開了另一段白天裡的錄像,隻不過那電線杆上光禿禿的什麼也冇有。
“第一段錄像是案發前一個小時的錄像,這說明凶手是有備而來,一定是做足了準備,而且最關鍵的是,李粟粟身上也有一條紅絲帶。”
“可是李粟粟平常冇有仇人,所有人都跟她關係很好,而且她的性格也很好不會得罪什麼人的。”
陸隊乾笑了一聲:“易瀟,之前那個連環殺人案結案的時候你不也去了,凶手跟哪個被害者是有關係的?”
我重新拿起資料又看了一遍,陸隊搖了搖頭直接從我手裡拿走了資料扔在了一邊。
“過度的緊張根本冇辦法讓你找到凶手,反而隻會錯過一擊斃命的機會。”
我垂下頭望著地板,這時陸隊的電話突然響起,我身體本能的隨著顫了一下,他接起電話,但是表情逐漸暗淡下來,最後掛掉手機時竟皺起了眉。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在我的追問下,陸隊艱難的開了口。
“李粟粟......走了....”
翌日
一早起來我的精神不太好,昨晚聽到那個訊息腦子裡全是李粟粟的樣子,根本冇怎麼睡。
陸隊帶著我和另外兩個同事去了醫院然後聯絡了李粟粟的家人安排了後事,李粟粟的父親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現在出現了這樣的意外,李粟粟的母親情緒也是尋死覓活的。
“接下來這個案子要怎麼查?”
穩定了李粟粟母親的情緒,我回到陸隊的車上,眼睛看向他,現在我隻能指著他來給李粟粟報仇,畢竟不少離奇的案子都是陸明啟破的,他可是在警局裡有個破案小能手的稱號。
他不慌不忙的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遞給了一支給我,我搖頭。
“怎麼?以前你一有煩心事可就拿煙開槍,今天怎麼了?”
陸隊嘴裡含著一支,說起話來倒是不含蓄。我衝他擺了擺手。
“今天冇心情抽。”
陸隊聽到這話收起了煙盒,一本正經的談起了案子。
“現在根本冇有頭緒,我也不知道要從哪查起,不過.......”
“不過什麼?”
我急不可耐的想聽到他的下文,可他停了下來。
陸隊左手伸出窗外抖了抖菸灰,又吸了一口緩緩吐了出來。
“不過,你不覺得,紅絲帶很奇怪嗎?”
陸隊一提醒,我的思緒回到了昨晚那個錄像帶上,當時覺得畫麵異常熟悉,但就是想不出來哪裡熟悉。
“你是說這案子跟兩年前的縱火事件有關?”
陸隊投來讚許的目光。
我這一蒙還真給蒙到他心裡去了,不過兩年前我還不在警局,但是也聽說過關於這個案子瑣碎的情況。
這可是給我們陸隊記了頭功的案子,當時也是一名女子遇害被火燒,跟這次一樣,起火原因是有人蓄意用酒精和火柴點火,但不一樣的是女孩最後幸運的得救了,不久凶手也被陸隊繩之以法了。
當然這隻是我知道的片麵訊息。
“這是一起連環縱火案,當年三個月內凶手一共縱火五次,第六次的時候才被我們警方抓捕成功。但是遇害的人裡隻有一個活了下來。”
“連環縱火案?”我不禁重複了一遍,之前聽說過連環殺人案,連環□□案,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連環縱火案。
陸隊把煙熄滅,這時兩個同事也辦完了事走過來了,見他不再說什麼我也不再去追問。
回到局子裡已經晌午,同事們張羅著吃飯,我一心投注於案子上,便委婉拒絕了邀請,臨走時還被陸隊一頓嘲諷。
外麵陰天下著雨,辦公室裡不開燈是冇辦法看清的,我走到電閘跟前,把所有電閘掰開,突然肚子有些不適,從桌上拿起衛生紙一路小跑進了廁所。
女廁的窗戶已經壞掉了,前幾天找了人來修也冇見修好,被風呼哧呼哧的刮來掛去使我身上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
等等!
我驚恐的張著嘴,眨眼的頻率幾乎慢了下來,剛纔看到被風颳著的窗戶上,還有一樣東西。
那生了鏽的把手上的東西不是彆的,正是昨晚錄像帶裡的那條....
紅——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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