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驟變

天空陰沉沉的,不一會兒便下起了雨。

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爺身著一襲暗紅長袍,步伐穩健地從宮內走回來。

他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門口的小廝見到老爺,急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

小廝關切地問道:“老爺,您冇淋濕吧?”

老爺搖了搖頭,輕聲回答:“無妨。”

小廝攙扶著老爺走進府內,然後匆匆趕往老夫人的房間,稟報老爺回來的訊息。

老爺首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你們都退下吧。”

“是”“母親,王家在我手裡倒了,我愧對父親,祖父。

稍後宮裡便會來人查封官邸,母親還是收拾一下吧,金銀是帶不了了,換洗衣物還是可以的。”

“池兒,聖上何意,罪名為何?”

“結黨營私。”

老夫人藉著桌角讓自己站起來,她答應過他,會操持好一切,以前是,現在也是,她可不能食言呀。

突然,喧囂聲打破了寧靜,宮中禦林軍踏著整齊的步伐走來。

他們神情肅穆,手持聖旨,彷彿承載著無上的權威。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心中湧起一陣不安。

領隊的將領高聲宣讀聖旨,聲音洪亮,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般在空氣中迴盪。

屏息聆聽,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國公結黨懈職,屍位素餐,貶其為庶民,即刻解除其職務,全府流放廣南西路,國公府即日查封,欽此。

此旨意傳達至天下,所有官員均應以此為戒,秉公辦事,勤政廉潔,為皇家社稷儘心儘力。

若有違背者,必受此懲罰。

這道聖旨如同一把利劍,斬斷了國公府的未來,也讓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

王池之的臉上露出絕望和無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命運的不甘。

“王大人,一炷香的時間,彆讓在下為難。

聖上恩典,念王家勞苦功高,特赦可攜帶衣物,金銀糧田充公。”

“王某謝過大人。”

下人跑的跑,亂的亂,不再是昔日的國公府。

“祖母,阿爹,阿孃,趁著天熱尚早,我們儘快收拾東西啟程,隻是貶為庶人,流放廣南,隻要活著,就是機會,阿爹我說的可是”王舒曇冷靜說道。

廣南不比東京城,氣候濕熱,遠離東京,彆說庶人,怕是外放也是被挑剩下的地方。

“阿爹,我們不怪你,不哭。”

小西點點阿爹的手說道。

在小西的感染下,氣氛有些許的鬆快,眼前緊要事情,須抓緊收拾可用之物。

“一炷香之後,前院會合。”

府內親眷各自快步回去收拾包袱,芸芙帶了整整三個包袱,雖說首飾金銀不能帶,但是小姐的衣服都是名貴布料製成,無論是布料或樣式,都是珍品。

予秋則帶了一些藥材,廣南路途遙遠,氣候潮濕,府中女眷身子弱,藥材是萬萬不可少的。

“予秋,把庫房的那把匕首取來,行至廣南,陸運快則半月,慢則一月,路上會怎樣,還真是未知呢。”

“是,小姐。”

說完,予秋便取了庫房鑰匙,去取東西,這把匕首還是一次小姐出去遊玩,一位老人賤賣給小姐的,老人家中突遇事變,無奈隻能轉賣,小姐初心給老人十兩銀子,解其燃眉之急,老人聽聞婉拒,無功不受祿,如小姐不收,就當我暫時抵押給您的,來日料理完家中事務,再來贖回。

老人一手放匕首,一手取錢,未等予秋說什麼,便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內。

“是把好匕首,就是不知你的主人是否還能找得到你。”

前院大家東西都收拾妥當,禦林軍冇有再次檢查,也是全了王家的臉麵。

阿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祖母,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著。

祖母的身體有些虛弱,需要阿爹的支撐才能保持平衡。

眾人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地離開。

有的人低頭不語,若有所思;有的人則麵帶憂慮,頻頻回望。

“你說,王家這是煩了什麼事,居全家流放,百年世家,一朝就這麼冇了。”

“你冇聽說嗎?

我聽我宮內的遠房親戚說,結黨營私,罪名不小呢。”

“不會吧,王大人不像這種人呀?”

“天下烏鴉一般黑,你見過白的?”

“那倒是,就是苦了這些女眷了”府外城內百姓七嘴八舌的說道,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遠方。

從此東京城內再無文公國府-王家。

皇宮禦書房內,下首一黑衣男子好像在不停的彙報著什麼,上首男子若有所思,思考良久,低頭吩咐幾句,下首男子告退。

如有人在身旁伺候,定會發現,黑衣男子向聖上彙報今日王家之事,而聖上則讓他……城外天色漸晚,王家一眾人暫居城外破廟內,押送的官差隻負責把人送到廣南,是死是活看運氣也看銀子。

“阿爹,今日祖母預料會有變故,提前做了安排,讓阿孃二嬸兌換了一部分金豆子,時間匆忙,暫藏在了城外莊子上,城外莊子今日還未收回,我需去一趟取回。”

王大人聽聞此事,雙眼突然睜大,露出驚訝的神情。

思考片刻後,“讓你大哥哥陪同前往。

他會些拳腳功夫,遇到危險,定然護的住你。”

“阿爹,不可”“府中一群女眷,破廟內棲身,隨時都可能有危險,必須要保護好祖母、阿孃她們。”

“可是,曇兒你也……”不待王大人說完,王舒曇便向官道走去。

任由王大人在後麵喊她“曇兒~曇兒~”王大人無奈,隻能獨自回到破廟,流放之人,期間禁止私自離隊,王大人為隱藏女兒行蹤,便向官差說明情況,小女許是吃壞了肚子,尋了個地方方便去了,稍後便會。

一個小女子獨自一人,量也冇膽量逃走,便也冇當回事。

“阿曇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吃壞了肚子?”

王大人靠近髮妻附耳說道:“曇兒去莊上取銀錢了,今晚是最好時機,錯過今晚明日便會離開東京城,便再無可能。”

“阿曇一個人她一個女子,會遇到危險的。”

“夫人,你要相信曇兒,她己經不是五年前在你膝下撒嬌的小女娘了,這五年她是真的長大了。”

王大人看著遠方,記憶中的小阿曇是什麼模樣,好像己經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