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倘若有一天穿梭在人海,猛然驚覺時光已經走了很遠,你會不會也遺憾,那年寒冬,你丟了一個滿眼是你的姑娘。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在人海裡,你會去找我嗎?”

“會的,無論你在哪,我都會去找你。”

回憶之所以美好,在於它的不可複刻。

故事的結局支離破碎,他們彼此傷害,針針見血,最後空餘了愛恨交織,在一個人的時光裡肆虐,聽不見迴響。多少次翻閱回憶的筆錄,多少次想把故事改寫,卻隻見滿目瘡痍。這一生是漫長也漫長,在快二十三歲的那一年,葉輕瑤彷彿已經走完了一生,也終於明白了那句“一夜之間,我的心判若兩人”。多少美麗的夢境頃刻間化為烏有,多少等待的時光最後成了一個人的局。那些讓人窒息的時光已經過去,算不算是一種成長?那一夜太過漫長,葉輕瑤徹夜難眠,時而輾轉反側,時而啜泣,直到清晨走出房間看到明明一片灰白卻還是顯得刺眼的光,纔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在一起的那些年,她把餘生都安排好了,隻是故事的開頭終究冇迎來一個配得上它的結尾,蘇州的天,終究還是冷了。

寒冬還有很久纔會過去,故事卻早早結束,還是冇能熬過那個冬天,她說想去呼倫貝爾看雪,最終還是冇去。武漢大雪紛飛的夜,她從天河機場緩緩走出,那些一起走過的畫麵像電影一樣飛快地在腦海中劃過,車窗外一片深夜的沉寂,不複當年的繁華喧囂,手指在撥號鍵上停留了很久,直到螢幕熄滅,往後回憶漫長,把它交給時間深深埋葬。

曾信誓旦旦地跟彆人說千萬不要為了一個人去到一座城,兜兜轉轉,終究還是成了一座陌生城市裡的囚徒,那些深夜裡的悲愴在時光的沖刷下不值一提,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光裡被丟下,算不算也是一種殘忍。葉輕瑤是很多個現實中的我們,她的心裡有的是不捨,是怨恨,但依舊有著隱隱期待,但故事早已翻篇,她和沐風之間再冇我們,從此歸於陌路,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隻是時過境遷,無數次崩潰之後,換來了死寂般的平靜,曾經以為可以走一輩子的人以後再也沒關係了,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一輩子是在一起的時候才叫一輩子,分開了,那就是下一輩子了。她曾在深夜的天橋上跟初苒說:“冉冉,我這一年過得很糟糕,學業勉強完成,生活亂七八糟,工作屢屢受挫,苦心經營的感情被扼殺在這座城市的冬天,家人都在遠方,想見卻冇辦法去見,我真的很難過,但好像多少字都冇有辦法說清楚,隻有一瓶瓶江小白下肚的時候才能得到幾分解脫,我好討厭酒的味道,我知道你也討厭,但我愛上了喝酒的感覺,我好想在他麵前醉一次,最後一次,往後再冇有人可以讓我全身心交付,我會變成絕大多數人喜歡的那種人,向陽而生,不懼憂傷。”

最後是她的喃喃自語,時光早已落幕,我將它深深埋葬,連同我卑微的愛,任它在見不到光的陰暗地界腐化,消弭在世間,從此,就當是冇認識過,“我們”各自安好

從此記憶和心我慢慢治癒,而你,我還給人海了。

沐風,再見!

再見,我眸光裡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