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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救命!阿姐救命啊!」
薑蒔上躥下跳地躲著雞毛撣子攻擊,一溜煙縮到薑母和薑穗寧身後,裝可憐賣慘,「我胳膊還疼著呢,要是被父親打壞了,以後還怎麼考試啊?」
薑母愛子心切,連忙攔住薑父,「老爺別生氣了,小蒔能全須全尾回來,已經是祖宗保佑……」
薑母邊說邊抹淚,指著薑蒔,「還不快跪下給你父親認錯?」
薑蒔自覺理虧,撲通一聲跪在地磚上,低著頭蔫蔫道:「兒子知道錯了,父親別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薑父又舉起雞毛撣子,「你還想有下次?」
屋裡一陣雞飛狗跳,幸好莫神醫被接來了,薑父壓下怒氣,強擠出一個笑臉,「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要驚動您。麻煩您給犬子檢查一下?」
「不打緊,乾我們這行的早就習慣了。」
莫神醫也冇多說客套話,直接上手按住薑蒔的胳膊,痛得他嗷了一嗓子。
薑母的心又提起來了,「神醫,我兒子傷得重不重,會不會影響他以後讀書科考啊?」
「冇事兒,應該是骨裂了。」莫神醫滿不在乎道:「好好養上幾個月,別做劇烈活動,將來不會有影響。」
薑蒔小臉一垮,「那我就不能繼續考試了啊。」
薑穗寧氣得擰他耳朵,「你給我乖乖等到三年之後吧!」
薑母雙手合十拜了拜:「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明兒就讓人去城外施粥,給小蒔還有那些可憐的考生積福。」
薑母陪著薑蒔回去了,她不放心,今晚決定親自照顧小兒子。
二人走後,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薑瑄突然開口:「阿妹,想不到還真讓你說中了。」
還有,薑穗寧今天一天都不在家,她又是怎麼把薑蒔從貢院裡帶回來的?
薑父也回過神來,察覺到了一絲異常,「寧寧,你當初就說過不許小蒔今年下場,難道你早知道貢院會出事?」
「我……我做夢夢到的啊!」
薑穗寧理直氣壯瞪著父兄,「你們乾嘛這樣看我?我難道會害自己的家人嗎?」
她假裝打了個哈欠,「忙了一天,我都困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等父子倆反應過來,她就一溜煙跑了。
薑父和薑瑄麵麵相覷。
薑父麵色凝重,叮囑兒子:「寧寧身上或許有什麼奇遇,這事兒除了咱們自家人,不能走漏一絲風聲出去。」
薑瑄毫不猶豫點頭,「我明白。」
大不了以後他不再追問就是。
隻不過……
薑瑄委婉提醒:「父親是否覺得,阿妹和那位商督主走得太近了些?」
*
貢院考房坍塌,導致多名考生受傷,這是本朝從未發生過的大事件,翌日朝會上,順康帝十分憤怒,發了好大的脾氣。
這時卻有禦史跳出來彈劾商渡,說他藐視科考製度,帶人擅闖貢院,是驕橫跋扈,不把滿朝文官放在眼裡。
商渡負手站在一旁,看都冇看那名禦史,目光緊緊鎖定龍椅斜下方。
太子對上他的視線,眸光陰冷,如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
「老臣認為王禦史此言不妥!」
穆大人忙活了大半宿冇睡,今天一大早還要作為貢院坍塌事件的負責人,上朝匯報情況。聽到商渡被彈劾,立馬跳出來替他辯駁。
「昨夜若不是商督主帶著玄衣衛及時趕來救援,考生傷亡情況隻會更加嚴重。」
穆大人舉著笏板,和王禦史針鋒相對,「事發突然,又是深夜,光憑老臣這一把老骨頭,還有貢院那些守衛差役,如何能救得出那麼多被壓在廢墟下的考生?」
王禦史嘴硬:「貢院內還有幾百名考生,讓他們自救不行嗎?為何非要讓玄衣衛橫插一槓,簡直有辱斯文!」
他充滿蔑視地瞪了商渡一眼,「貢院是科考聖地,怎能被閹狗踐踏侮辱?」
滿朝譁然!
文武百官們齊齊露出震驚之色。
王禦史這也太敢說了吧?他不要命了?
大殿內落針可聞,這時商渡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王禦史,你叫我什麼?風大,本督冇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王禦史抬高聲音,「閹狗!仗著陛下寵信就胡作非為,排除異己,構陷忠良,你就是個權佞倖臣!」
他越是氣急敗壞,商渡越是不疾不徐,似乎還不解地搖了搖頭。
「我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賜,你說我是權佞,那陛下是什麼,昏君嗎?」
王禦史臉色一變,連忙抬頭看向上方。
順康帝的臉色已經黑沉如墨,冷冷開口:「王禦史覺得朕是昏君?」
「微臣不敢!」王禦史撲通一聲跪下,「陛下是聖明君主,您隻是受了小人矇蔽……」
「我奉陛下之命,體恤應考學子,特意推了其他公務,親自帶人守在貢院外策應,卻不想意外發生了考房坍塌事件,險些害死許多無辜考生。」
商渡淩厲的視線緊緊鎖定王禦史的背部,突然掏出一份摺子,狠狠砸在他身上。
「你身為禦史,既然有風聞奏事之責,為何不去探尋考房因何坍塌,為何不去追究工部是否有人貪汙公款,偷工減料,反而來追究我這個救人的不是?」
「你可真是好厚的臉皮,怪不得能做出強占寡嫂,侵吞亡兄家產的齷齪之事!」
穆大人心道:這一刻終究來了!
果然,惹誰也不能惹這位玄衣衛的頭頭啊。
那孟與彬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
說到底還是這些人立身不正,自己屁股都冇擦乾淨,還有臉跳出來指責別人?
無所畏懼的穆大人立刻跟上:「陛下明鑑,老臣以為商督主昨日救人之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老臣請陛下下旨,徹查考房坍塌事故,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穆大人在文官中還是很有聲望的,尤其昨夜商渡帶著玄衣衛救人的行為,也確確實實替他刷了一波好感。
其他官員也紛紛附和,強烈要求順康帝徹查工部,揪出貪腐蠹蟲。
工部尚書已經滿頭大汗,連忙下跪請罪。
順康帝直接準了穆大人所求,而王禦史則被當場押下,送去大理寺,徹查其侵占亡兄家產一案。
散朝後,穆大人主動來跟商渡搭話,當著其他官員的麵,又鄭重向他道謝了一次。
太子遠遠地望著商渡被一眾文官簇擁的模樣,臉色越發難看。
王禦史是他安排的,結果不但冇能扳動商渡,反而把自己摺進去了。
真是廢物!
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還鬥不過一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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