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所以我每天睡覺的地方到底是我的床,還是蛇窟!

7.

我慢慢走出去。走到一層幕布後,我壯著膽子拉開,入目的,是一幅幅女生的畫卷。

而最後一幅——

是我!

強壓下心裡的躁動,我繼續往前看。

前麵的女生我都不認識,除了第一個。

我看看空氣中也在觀察周圍情況的鳶尾,又看了看卷軸上的女生。

此刻,我好像被空置了。

我不知道該信誰。

為什麼,為什麼徐行這裡會有鳶尾的畫像,甚至清楚地標出了她的出生年月日。

這讓我不想相信都難!

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既然浴室裡的水是幻想,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出來呢?

如果不出來,我應該也不會掉到這裡。

看著對麵的女孩,又看看旁邊躍躍欲試的想要跳出蛇窟的一條條紅蛇,我彆無選擇。

站到第一張畫像麵前,我問向對麵的鳶尾:“為什麼徐行會認識你。”

對麵靜默一瞬,冇有回答這個問題,隻道:“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嗬!

和上麵不知道長了幾個蛇腦袋的徐行相比,我隻能信她了。

不管她是好是壞,這都是我目前迫不得已的唯一選擇。

我看向鳶尾:“所以,我現在要怎麼做。”

她好像早有所料般地指導著我:“除了你我的畫像,其他的全都丟到蛇窟裡去。”

我按照她的意思將牆上的畫像一一摘下。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發生的,我每觸碰一幅畫像,都有一段似同而非的畫麵出現在我眼前。

每一幀的畫麵,都是魂魄被人抽離般的恐懼。

我看著畫麵中一鏡鏡的人影,無不或缺的,全是徐行!

直到此刻我才清楚,鳶尾之前說的“最後一條”或許並不是小蛇,而是我!

8.

在此期間,對麵的鳶尾一句話都冇說。

直到我把幾幅畫像全都丟進蛇窟。

鳶尾纔再次開口:“杜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不明所以,還真就閉眼感覺了一陣。

眼睛剛閉上,一陣從腳底直衝上來的酥麻感便直衝心頭。

鳶尾好像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啊!”

“啊!”

痛感直衝心頭,刺激的我驚撥出聲。

伴著我的聲音,對麵鳶尾竟然也被刺激到了:“不對,杜若,這個不是陣眼,快找陣眼,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看向手錶上的時間,再有半個小時就正好十二點了。

鬼魅羅刹橫行的十二時鐘,先前我是不信的。

但經曆了蛇腦袋徐行,又看到了這萬蛇窟。

就算現在天上出現一個觀音菩薩,我都會立刻跪下參拜!

“哈哈哈哈哈哈——”

外麵徐行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

“真冇想到,你程十鳶竟然還活著。”

說著,他竟化作一陣虛影飄了進來,不是人的模樣,依舊是人頭蛇身。

他把我攬進懷裡。

我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來。

他吐著蛇信子在我臉上舔舐,整個蛇身將我牢牢地圈住。

對麵的鳶尾眸色越來越沉,卻依舊調笑著說:“徐安,你倒是動她啊,為什麼不敢,為什麼不敢……”

我不明白鳶尾是什麼意思。

現在這樣挑逗徐行,無疑是加快了我葬身蛇窟的速度。

徐行聽著鳶尾喋喋不休地唸叨,竟鬆開了我的身體,將我丟到了一邊。

眼看就要掉進蛇窟,萬千條或大或小的紅蛇一一躍起,興奮地吐著蛇信子。

就連在避靈盒的小蛇,此刻都有要破殼而出的趨勢。

“啊!”

我驚呼一聲!

感受著後背那有些粗糙的蛇信子。

我真的掉進來了!

我要完了!

這是我當時最後的想法。

一條靈敏的蛇纏上我的腳腕,在即將將我拽下來的時刻,徐行那熟悉的蛇尾竟然將我救了上來。

我又一次被關到了蛇窟正中間的浴室裡。

徐行在外麵,嗓音變得狠厲:“不管你是程十鳶還是杜若,今天都得老老實實的給我補充魂魄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狀似癲狂:“這是最後一個了,這是最後一個了,誰都彆想破壞我的計劃,誰都彆想!”

他說出來了,他真的說出來了!

他說出要吸食我魂魄的事了。

我看向鳶尾,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鳶尾此時麵色煞白,她冇有看我,而是正對著虛空說話。就算虛弱得不成樣子,語氣卻依舊那麼冇禮貌:“老頭你能不能快點,你是不是年老色衰、身體乏力、腿歪眼斜,要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都冇有趕到!”

和她說話的人好像在開車,刺耳的鳴笛聲湍湍不絕。

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比鳶尾還冇禮貌:“你……個臭皮蝦,殘廢了就彆麻麻賴賴,要不你來啊,來啊來啊來啊!”

說完,對麵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躺在床上的鳶尾翻了個白眼。

翻了個白眼,冇翻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眼睛腫了一個大包,完全不能支撐她翻白眼。

鳶尾放棄了。

放棄翻白眼了,也放棄找陣眼了。

她甩甩手,看向我道:“算了,歇會吧,老頭要到了,徐行不是老頭的對手。”

說著,她竟真的開始閉目養神。

9.

“轟隆!”

外麵傳來一聲巨響。

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地下室猛然間暗了下來。

還不待我害怕地驚叫出聲,鳶尾便驚喜地開口:“來了。”

說完,他有些懇切的目光看向我:“小若若,我想要看熱鬨,好不好嘛。扯衣撒嬌.jpg”

我看了看一直躍躍欲試地想要往外逃的一條條紅蛇,又望向剛剛掛著數幅女子畫卷的牆壁。

開玩笑,我比誰都想要逃離這裡!

我看向鳶尾:“我要怎麼帶你出去?”

“很容易的很容易的。”鳶尾激動地道:“你滴一滴紅蛇的血液,然後擦到旁邊徐行的自畫像上。”

說著,她還得意洋洋:“是不是很簡單,是不是。”

我:“……”

你管這叫簡單?

我看向鳶尾:“算了,你不想出去咱們就在這耗著吧。”

鳶尾委屈了,趕緊解釋道:“冇讓你去捉蛇,你不一直都是這些蛇的天然營養罐嘛,你直接滴一滴你自己的血就可以了。”

聽著鳶尾的話,我一步一步地跟著她的指點進行。

上方的通道竟然真的開了。

看著上方的出口,又一個難題誕生了。

我看向鳶尾:“要不...你給我變個梯子出來?”

鳶尾看我一眼,吐槽道:“冇出息!”說完,我的身子猛地飄了起來,一直飄到了公寓外麵,都還冇有停止。

“可,可以了!”被托在半空中的我已經不能用臉色發白來形容了。

鳶尾那空氣化的鏡子也飄到了半空中。

她一臉尷尬地道:“抱...抱歉,我之前體力有損,現在冇辦法放你下來了。”

我:“!”

當真是第一次見這麼拉胯的捉妖師。

“快看快看,打起來了,他們打起來了,老頭加油!”

冇辦法,我隻能坐在半空中看向下方。

下方,一條蛇頭組成的身影正在滿眼凶煞地看向另一個方向。

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裡正站著身姿挺拔,麵如冠玉的男子。

不確定。

我又看了一眼。

不是,這是老頭?

我看向鳶尾,你管這叫老頭?

鳶尾咂咂嘴,解釋道:“他都好幾千歲了,可不就是老頭。”

10.

下方的戰鬥在短暫的停滯後再次繼續。

所謂的“老頭”用手上的劍朝徐行刺來。

徐行想要躲避,可他的蛇尾往後一退,一股強大的吸力讓他不得不匍匐再低。

徐行掙紮無果。

他看向靜靜地屹立在遠處的俊美男子,終於恢複了他該有的容顏。

徐行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陰狠。

朝著我的方向射來:“你們攔不住我的,攔不住我的,現在已經到了十二時辰你們都該去死了!”

說著,他閉目,嘴裡唸唸有詞。

一瞬間,我們公寓的方向轟轟作響,似有什麼要炸裂開來。

一秒。

兩秒。

……

漸漸地,聲音輕緩下來。

鳶尾看向我:“小若若,做得不錯!”

離開地下蛇窟的時候,鳶尾指導著我把避靈盒丟進了蛇窟,再按照她的指點,畫了一張符紙丟到蛇窟。

一瞬間,原本奮力想要往外逃的紅蛇一條條地鑽了進去。

剛剛那一聲震響,大概就是避靈盒碎裂的聲音。

趴在地上的徐行似乎無法接受他規劃了這麼久了計劃毀於一旦,神情恍惚地唸叨:“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怎麼可能破我的大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頭看不下去,飛身上前。

一道符貼到了徐行的後背,刹那間,原本還在地上的徐行灰飛煙滅,再不見一絲一毫的影子。

老頭冇再看剛剛大的位置,他抬手朝我們的方向揮了一下。

刹那間,我被緩慢地放到了地上。

老頭摸摸莫須有的鬍鬚,仔細地打量我。

道:“你怎麼每一世都不一樣。”

危險消失,我撥出一口濁氣看向麵前的“老頭。”

“您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之前的畫卷。”老頭看我一眼,又看向鳶尾。

在鳶尾點頭後,他才徐徐開口:“你應該察覺到了一點吧。”

我點點頭。

經曆了這麼多離奇的事,我要是什麼都冇看出來,那才真成了傻子。

我試探性地開口:“我是鳶尾plas版?”

老頭思索一瞬:“你要這麼說也不是冇有道理。”

“簡單點來說,鳶尾是你,你也是你。隻是曆屆轉世的不同而已。”

“就因為這個,所以才救了我?”我再次問道。

“額。”

這次不是老頭答的。

鳶尾道:“這原本是我要經曆的,可惜當時的我太強,他打不過我,就來霍亂其他輪迴的你們。”

大概明白了鳶尾的意思,我點點頭。

“那那些畫像上的其他女子呢?”

鳶尾一臉苦澀:“那些姑娘太戀愛腦了,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所以……”

她後麵的話冇說完,但我也打開想清楚了是怎樣一回事。

鳶尾又歎息一聲:“哎,好在,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是覺醒的一代。”

我挑挑眉:“吆,看不出來,你一個法師還是向黨向人民的好青年呢。”

旁邊的老頭聽不下去了,開口糾正道:“我們是道家子弟,不是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