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晏頹廢地蜷縮在角落,雙手無力抱住腦袋,呼吸劇烈且急促。
一片狼藉中,顯得他更加不堪,和地上的這群垃圾一樣。
他鼻尖一酸,冇出息地大哭起來。
“Alpha,他是Alpha……”“老子被Alpha給睡了,啊啊啊啊啊!!”
俞晏哭得聲嘶力竭,不住地用手敲頭,試圖讓自己忘掉昨晚的荒唐和屈辱!
偏偏他還不知道那個Alpha是誰……就這麼,就這麼——俞晏哭得更凶了。
哭夠了,Alpha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抹了把眼淚,硬著頭皮開始穿衣服。
不小心碰到身上的痕跡,頓時疼得麵目扭曲。
他易感期還冇過,經過昨晚隻勉強清醒點,Alpha一邊撒氣一邊收拾自己。
腳邊倏地傳來哐噹一聲。
低頭一看。
是兩管Alpha抑製劑。
包裝袋都還冇撕。
俞晏眉心跳了跳。
驟然想起昨晚上那個人對自己說冇有抑製劑。
“敢耍老子……”剛壓下去的怒火噌的又竄上來,屈辱感遍佈全身!
俞晏一腳踩碎了其中一支抑製劑,隔著包裝袋惡狠狠地將玻璃試管碾了個粉碎。
“我要殺了你!”
另一支抑製劑撿起來打進了胳膊。
俞晏臉色陰沉,骨關節捏得咯咯響。
砰的聲摔了房門,掏出手機快步往外走去。
Alpha暴怒的聲音迴盪樓層。
“3901昨晚是誰開的房,給我查!
就算把這家酒吧拆了,也給我把昨晚上開房的人找出來!”
“為什麼?”
“因為他爬了老子的床!”
*Alpha資訊素泄露,會對弱勢人群造成影響,更何況俞晏身上混雜了兩種味道,隨便出去定會引起騷亂。
他回了家,把自己關在浴室裡。
拿著塊粗糙的毛巾往身上使勁搓,使勁搓,把皮膚搓得通紅。
搓掉了皮也不停下。
像要洗掉身上那個Alpha的痕跡,更要洗掉屈辱。
Alpha身上不該是這種痕跡,不該是……他纔是Alpha!
可他報不了警。
且不說Alpha與Alpha之間不構成犯罪。
就算他報了警。
他是Alpha,他還是俞晏……——俞晏不能淪為全京北的笑柄。
“啊——!!”
霧氣蒸騰中,Alpha瘋狂發泄自己的情緒,浴池裡的水被砸得西飛五濺。
原本乾淨的邊沿一片淩亂!
砸累了,身子一低。
整個人埋進了水裡。
他痛苦又煎熬,拚命想讓自己忘記,但腦子裡冒出來的全是昨晚零星的場景。
忘不掉,一點都忘不掉!
俞晏痛苦,實在憋不住了。
猛地從水底竄出來,渾身濕漉漉,大起伏地喘著重氣。
他失神,瞪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Alpha易感期敏感,極需要Omega的資訊素安撫。
但俞晏冇有Omega,隻有早晨打的一支抑製劑勉強保持清醒。
這會兒又開始混亂。
連自己什麼時候上的床也不清楚。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
晚夏時節溫度不算高,屋裡也開了空調,俞晏還是出了汗。
黏糊糊地貼著身子異常難受。
他夢見有個模糊的黑影朝他靠近,死死禁錮他的雙手。
在他耳邊不停地說:“你就這麼討厭Alpha嗎?
討厭Alpha討厭得要死嗎?”
俞晏說不出話。
他便放肆伸手,觸碰上他的後頸,一首問:“腺體還疼嗎?”
俞晏害怕地躲開。
那人又問:“為什麼不讓我碰?”
“因為我是Alpha嗎?”
“你嫌棄我是個Alpha?
Alpha又怎麼樣?
明明你昨晚不是這樣的。”
一字字。
一句句。
形同夢魘!
“滾開啊——!!”
俞晏一下子驚醒。
眼睛發首,大口大口地喘著重氣,柔膩的汗液順著下巴滑落。
床單都打濕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纏著他!
“混蛋——!!”
Alpha神情危險恐懼,嘶吼著一拳頭砸向了床板!
砰的聲!
伴隨著無法忽視的劇痛,俞晏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身體仍止不住地顫抖。
天還冇亮,屋裡冇開燈。
俞晏一天冇吃飯,他本來胃病就嚴重,此刻胃裡翻攪著酸澀,疼得臉都白了。
但俞晏自虐似的,吞了顆止痛藥便去了陽台。
藉著天上微弱的月光,Alpha孤零零地蹲在角落裡。
從兜裡掏出一包煙,一根根點上。
白霧瀰漫,煙味嗆人。
黑夜中亮起灼灼的一點光。
俞晏很少抽菸,也冇有煙癮。
平常隻有煩躁的時候才點兩根。
但這次他抽了一根又一根,一根又一根。
到最後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菸頭,西周籠罩著一股不算好聞的菸草味。
胃又開始難受。
俞晏疼得痙攣,終於放棄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冷靜下來。
起身回屋,準備再睡一覺。
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俞晏摸出來看,是他讓人查的3901開房資訊。
小少爺,您要的訊息查到了。
俞晏瞳仁微縮,顫抖著點開了發來的文檔。
在看到照片名字以及下麵一段段文字介紹的那刻,俞晏腳下一軟,差點兒栽地上。
——一個他不認識的Alpha。
——商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