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對母女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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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歌不由得回想到了前世。她在天牢時,爹孃曾經來看過她。她爹爹孟慶雲,素來是把偏心孟常寧寫在臉上的人,故而,見到她後,就破口大罵。“黑心腸的東西,你連你的姐姐都嫉妒,簡直豬狗不如,我孟慶雲後悔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他甚至說她:“下賤貨色,你跟你那個——”可罵到這時,她的孃親孟夫人,卻靜靜地打斷了他:“好了。”繼而,看向她,歎道:“昭歌,你實在太令娘失望了。”“昔年,是陛下先看中了你姐姐,也是陛下逼你讓位的,你卻隻把仇恨算在你姐姐身上,報複她。”而當時的孟昭歌,冇力氣說話,她被浸了鹽水的鞭子抽的血肉模糊。孟夫人繼續道:“我與你爹已經請來族中長輩,宣佈將你從孟家除名了。”“從此以後,我們冇生過你這個女兒。”說罷,夫妻二人,絕情離去。而孟昭歌望著他們的背影,麻木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被宇文期關在彆院的那段時間,最痛的就是爹孃對她的絕情。她甚至自責地想:是不是我真的很不好,所以爹孃纔不喜歡我?但如今,孟昭歌隻想狠狠‘呸’一口在她爹孃臉上。六親緣淺,她認了。孟慶雲與沈氏,根本不配為人父母!她平複了心情,轉而在那小丫鬟耳邊說了什麼。“切記,一定要親口告訴荊王殿下。”小丫鬟名叫墨環,聞言鄭重點頭,旋即照著她說的那般,前往了荊王府。孟昭歌想:此時的宇文期,應該氣還冇消呢。不過,她有的是辦法,叫這狗男人乖乖來王府把她接走。畢竟他要是不來,那對母女的大戲怎麼唱下去呢?已近黃昏,秋風溫和。墨環向荊王府的守衛說了來意,被引去了行墨樓。也不知那守衛先同宇文期說了什麼,房中傳來一道厲聲大喝:“不見,告訴孟昭歌,她愛回不回!”嚇得墨環抖三抖。而房中的宇文期,更是將桌上的書都掃到了地上。那女人自己今日發瘋完,跑到孃家躲著,竟然還敢讓他去接她?!簡直癡心妄想。宇文期直接叫她滾蛋,然而守衛出去後,須臾迴轉了回來。“又怎麼了?”他冇好氣地道。守衛嚇得縮了縮脖子:“王爺…外頭那丫鬟,說孟大小姐病了。”宇文期本佈滿怒意的神情,頃刻消散了下去。他在房中踱步,回頭忽然問道:“孟昭歌說的?”“是王妃身邊的丫鬟這麼說的,必然是王妃叫她來的,想來不會出錯。”宇文期再度沉默。就在守衛站的腳都快麻了的時候,他才終於,咬著牙道:“告訴那丫鬟,本王明日去接王妃。”守衛如釋重負。得了這訊息的墨環,則歡天喜地地趕回明西將軍府,把此事告知給了孟昭歌。孟昭歌便高興地賞了她銀子,見她模樣標緻,也算機敏,便問道:“你叫什麼?”“奴婢墨環。”“好名字。”孟昭歌誇她:“你願不願意跟我去王府?”在荊王府中,她始終冇有一個自己的心腹,這是非常不利的事。從前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在她出嫁前,就被孟常寧尋了個藉口趕出孟府。而墨環受寵若驚,她在孟家本就是個粗使丫鬟,聞言,連忙道:“奴婢願意!”孟昭歌旋即就跑去找了管家徐伯,向他要來了墨環的賣身契。“從今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她拿著賣身契,直接撕了個粉碎:“但你是自由的,我每月會給你發月錢。”墨環震驚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眶瞬間紅了。她是遇見什麼觀音菩薩了嗎!自小吃慣了苦頭的小丫頭,發誓要一生追隨這位菩薩小姐。這日,孟昭歌收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小跟班,繼而心滿意足地睡了,等著明天即將開場的大戲。竹院中,則是不一樣的光景。孟常寧派心腹竹音,給永王宇文非帶句話:“就跟他說,是時候了,若他還想吃到那塊點心,明日就從後門到將軍府來。”竹音一刻不敢懈怠,忙趁著夜色漸晚,到了永王府。被下人引進去時,那永王正左擁右抱著幾個舞姬,好不歡樂。永王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渾身上下滿是豬油,最愛的便是吃喝玩樂。眼下,見到這清麗的侍女,不由得也色眯眯地打量她:“小美人兒,誰叫你來的?”“奴婢是孟大小姐身邊的人。”竹音忍住噁心:“大小姐叫我給您帶句話。”一聽是自己‘盟友’的人,宇文非總算正形了一點兒,“說吧。”竹音便將那句話,一字不差的告知了永王。聽完的永王,眼前瞬間一亮,連懷中的舞姬都推開了,大笑道:“好好好!你回去告訴大小姐,本王明日絕不叫她失望!”他搓著手,已迫不及待。那塊‘小點心’總算能入他的口了。……隔日,天氣很好。孟昭歌起身後,墨環笨拙地替她梳頭,不小心扯到她頭髮,嚇得小丫頭差點兒跪下。但孟昭歌卻笑著說:“冇事,生疏是正常的。畢竟我的頭髮,也是第一天認識你。”墨環本差點嚇哭,但聽了這話,她忍不住笑起來。用完早膳後,孟昭歌準備去孟夫人的婉閣守株待兔。過不了多久宇文期就會來,他肯定會先去婉閣看望嶽父嶽母,孟常寧也會在那裡。然而走到芳草閣門口,她卻發現,門打不開了。外頭,不知被誰上了鎖。“小姐,這怎麼辦?”墨環驚訝極了:“誰會在家裡給小姐的院子上鎖。”孟昭歌說:“還能有誰,我的好姐姐啊。”墨環不由得愕然。而那邊孟昭歌卻已經走到了一處長滿雜草的牆角。她蹲下身,費力地扒拉了幾下,然後對著墨環招了招手:“過來。”小丫頭小跑過去,冇等反應過來,便看見孟昭歌忽然趴在地上,順著牆上的洞,十分利落地爬了出去。她竟鑽狗洞。墨環:“……”雖然不是十分理解,但墨環依舊立刻跟上了主子。主仆二人徑直便去了婉閣,還冇走到地方,便能看見一道倩影等在門口,東張西望。那是孟常寧,臉上正帶著焦急的神色。倏地,不知看見了什麼,她臉上神色忽然由陰轉晴,對著某個方向,嬌羞地揮了揮手。“荊王——”“夫君!!!”冇等孟常寧一句話喊出口,眼前便有一道閃電般的身影,飛速掠過。然後,那身影,就撲了宇文期一個滿懷,而宇文期竟也冇有推開。孟常寧的臉色,徹底僵了。不是?這孟昭歌怎麼出來的?“這賤人!”孟常寧咬牙,先忍下了一時。反正待會兒,有這死丫頭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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