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獨角獸

-

姆吉娜在蒂爾的引導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巴克比克,巴克比克也不亂動,隻在毛髮被姆吉娜小心地輕撫時甩了甩尾巴,等姆吉娜一鬆手,他就跺著蹄子把大腦袋重新塞進了蒂爾的懷裡。

小小的蒂爾環抱住大大的巴克比克的腦袋,一人一獸氣氛和睦,姆吉娜羨慕地望著,耳邊突然傳來海格同樣含著羨慕的聲音。

高大的混血巨人抱膝蹲下,看起來和剛入學的小女孩差不多高,但他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打擾到眼前和諧的一幕:“小蒂爾在這方麵總是會叫人羨慕的,她在神奇動物們麵前,幾乎是毫無危險可言。”

海格動了動嘴角,聲音又帶了幾分低落:“真羨慕。”

姆吉娜對海格並不瞭解,但是透過剛纔在木屋裡簡短的對話,姆吉娜也能瞭解到海格的性子了,真誠地安慰他:“彆這麼說,你也很得神奇動物的親近啊,巴克比克就是你照看著的,蒂爾也說你是照顧神奇動物方麵的專家。”

“專家”這個稱呼叫海格有些驕傲,但又有些不自在,捂著臉哼哧小半天,見姆吉娜好笑地看著自己,就又挑了一些平時和神奇動物有關的有趣事告訴她。

他真的喜歡這個小姑娘,性格、言行,尤其是牙口方麵,海格覺得自己應該給姆吉娜送件禮物,感謝她引了這麼一個好朋友給他認識。

姆吉娜和海格聊得起勁,蒂爾和巴克比克也小聲交流了好一會兒,她還用手給巴克比克順了順毛髮,叮囑它平時彆隨便在泥地上滾,毛髮都被髮乾的泥塊結塊了。

這對還冇有徹底長大的巴克比克來說可不是件好事,至少在它翅膀張開的時候,會有一堆堆的泥塊掉下來。

當然,海格有時是會來幫巴克比克清洗一番的,但海格太忙了,照養的動物們又太多,清洗的頻率根本比不過巴克比克滾泥地的頻率。

巴克比克拱了拱蒂爾,對蒂爾的話並不拒絕,但不迴應,顯然也冇有答應的意思。

蒂爾看著比自己還孩子氣的巴克比克,無奈地搖搖頭,恰在這時,餘光瞥到不遠處的禁林邊緣有一抹金色一閃而過。

要不是蒂爾眼力好,險些要錯過。

“海格?”蒂爾拉著巴克比克向後退了幾步,“你有看到嗎?禁林那邊……是一頭金色的馬?”蒂爾不太確定地抿了抿嘴,但潛意識裡,她覺得“金色”的身形,是馬冇錯。

“哦!金色?”海格激動地站直身軀,護在幾個小傢夥的前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小心些。”

蒂爾趴在不知何時警惕地站起來的巴克比克的背上,腦中開始回憶已知的神奇動物物種。

金色…馬…禁林…

獨角獸?!

幼年的獨獸正好符合!

蒂爾還冇見過獨角獸呢,還以為要以後在斯卡曼德教授的課上“點餐”才能看見,難道今天就能遇見?

蒂爾激動起來,對一名神奇動物愛好者來說,獨角獸的魅力不言而喻。

並不瞭解神奇動物的姆吉娜滿頭霧水,但在如此嚴陣以待的氣氛中,她也不自覺捏緊拳頭,放輕了呼吸。

低沉的“籲”聲由遠及近,蒂爾眯起了眼睛,但出人意料的是,從禁林中踏葉而出的並不是金色的幼年獨角獸,而是一隻高大的,近乎四米高的白色獨角獸!

它看起來比海格都要高上不少!

三人一獸呆愣愣地望過去,先前被蒂爾瞥見生的“金色”也在這時踏著蹄子跑了出來,親昵地蹭著巨大獨角獸的後腿。

姆吉娜瞪大眼睛,看著巨大獨角獸的那隻犄角:“是獨角獸嗎?這是獨角獸!”

“設錯。”海格的語氣帶著神奇,“我從冇見過這麼高大的獨角獸!”

海格時常出入禁林,但獨角獸一般都在禁林深處出冇,那裡危險異常,海格從不擅自踏入那裡。

他曾遠遠地望見過幾隻獨角獸,但這麼高大威猛的,要海格說,就是鈕特本人也冇見過!

又是一聲“籲”,落在海格他們耳中隻悅耳低沉,但聽在蒂爾的耳中,卻是自動轉換成了被她熟悉的英文。

“人類,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請過來。”巨大獨角獸的聲音帶著幾分老邁,但並不淩人,蒂爾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巴克比克的身子,然後在海格和姆吉娜驚詫的注視下朝它們走去。

“不,回來!蒂爾!”海格壓低聲音,不敢驚擾獨角獸。即使是最溫和的生物,在受到驚擾時也會發起政擊。

蒂爾的腳步頓住,回頭安撫性地看了看海格和姆吉娜,然後深吸一口氣,重新向那兩隻獨角獸走去。

銀白髮色的女孩腳步輕穩,走路時帶起的微風,讓她鬆散在腦後的長髮悠悠盪起,在純黑的巫師袍上蕩過銀白弧度,優美異常。

但此刻,這優美的一幕無人關注,海格和姆吉姆娜緊盯著獨角獸的動作,準備一有什麼不對,就衝上去救下蒂爾。巴克比克原地齜牙,挑釁又威脅地看著比它高大好幾倍的獨角獸。

對於不遠處那兩人一獸的警惕,巨大獨角獸絲毫不

在意,它在蒂爾靠近後低頭嗅了嗅,確定了蒂爾身上的氣息:“埃默裡家族,對吧,人類?”

蒂爾一愣,身體快了意識一步:“是。”

反應過來的蒂爾不由咬牙,斯卡曼德教授說過,不少神奇動物嗅覺靈敏,幾十年過去都能記住仇敵的氣息,並會在認出氣息後加以複仇。

雖然蒂爾並不認為自己父輩的家族會和禁林裡的獨角獸扯上關係,但萬一呢?

聽鄧布利多教授說起過,埃默裡先生就讀於霍格沃茨的時候,就很喜歡往禁林跑。如果是那時候招惹了眼前這隻獨角獸……蒂爾僵住雙腿,祈求“親和力”可彆失效啊!

“彆緊張,我和你父親是朋友。”巨大獨角獸看出蒂爾的害怕,老邁的聲音多了幾分笑意,“自我介紹一下:獨角獸王,傑倫西。”

“我叫蒂爾恰赫·埃默裡。”既然是朋友的話,蒂爾就放心了,有些緊繃的小臉鬆懈下來,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您和我父親竟然是朋友嗎?真神奇。”

埃默裡先生可冇有蒂爾的“奇遇”,冇有係統、並不會獸語的他是如何跟傑倫西交上朋友的?埃默裡先生從來冇在家提起過!

蒂爾星星眼地等待傑倫西為自己解感。

“一點意外,再加一點巧合——我在禁林深處的湖裡撈到了你父親,而他幫我帶回了我落入湖底的寶石。”傑倫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眼神透出懷念。

蒂爾:……

怎麼說呢?確實是意外,也確實是巧合。

一直被擋在後頭的“金色”有些氣急地拱傑倫西:“爺爺!爺爺!讓我和她說說話!”

小傢夥還不滿兩歲,隻有尾尖帶著點點銀白,其餘毛髮是純粹的金色。小小的一隻拱來拱去,想從傑倫西後頭過來,但傑倫西不讓開,畏懼於爺爺威壓的小傢夥也不敢繞過它。

高大的傑倫西眼皮都不掀,尾巴一甩,就推著小傢夥來到蒂爾麵前:“我孫子,酷亞爾拉,年底兩歲。”

蒂爾衝對自己搖尾巴的酷亞爾拉點頭:“你好,你可以叫我蒂爾”

“蒂爾!我好喜歡你的,我總見你和一個人在禁林外圍玩那些奇怪的生物,我早就想來找你玩了,但爺爺不讓,說禁林外麵危險。”酷亞爾拉像蹭傑倫西一樣蹭了蹭蒂爾的袍角,這是獨角獸親近的表現。

蒂爾的手有些蠢蠢欲動,但她還是先看了看傑倫西的神色,見它並冇有製止的意思,這才放心地把手放在酷亞爾拉的頭上,輕柔地揉了幾下。

幼年獨角獸的毛髮很軟,區彆於巴克比克的偏似於柔軟草地的手感,酷亞爾拉的金色毛髮更像新生雛鳥的羽毛尖,又柔又軟,幾乎感覺不到有任何的粗糙。

這叫人著迷的手感吸引住了蒂爾,本想著揉幾下就收回手,最後卻從頭揉到尾巴,直把小傢夥揉進了她的懷裡軟成一團。

“哦,梅林,幸好蒂爾是我的好朋友,不然我這會兒就要忍不住嫉妒了。“姆吉娜雙手相握於胸前,如果不是傑倫西掃向她的眼神並不歡迎,她都要衝上去和蒂爾一起揉酷亞爾拉了。

“彆這樣,我已經有些嫉妒了,我從來都冇有靠近過獨角獸們,它們一看見我就逃走了。”海格從小就和父親生活在森林裡,入學霍格沃茨的時候都是帶著他的小寵物——一隻護樹羅鍋來的。

他自詡被神奇動物們親近,因此和鈕特關係不錯,但和蒂爾比起來,神奇動物們對他的親近根本不值一提。

自從蒂爾在這兒附近開始學習鈕特教授的神奇動物,叫海格見識到她在這方麵的天賦後,海格做夢都在祈求梅林賜予自己相同的天賦。

但梅林似乎從來冇聽到過他們的祈求。

巴克比克煩燥地在心懷羨慕與嫉妒的姆吉娜二人身後踱步,不遠處的傑倫西垂眸注視沉迷於揉毛的蒂爾和沉迷於被揉的酷亞爾拉。

總體來說,氣氛和睦。

遠處城堡的一處塔頂的窗戶處,紫袍教授撫了撫鬍子,對身側簡裝的花白老人側了側頭:“瞧,我就說小蒂爾不簡單。”

“不用說,但凡接觸過她的人,都能意識到這一點。”紐特依舊不離他那隻裝滿了神奇動物的魔法手提箱,看向蒂爾那個方向的眼神亮著欣賞的光。

如果不是知道鄧布利多教授要大力培養蒂爾,他都想收蒂爾做學生,日後他們一起從事神奇動物方麵的工作,簡直是完美得很。

“聽你前幾天說,打算在聖誕節之前教完蒂爾,然後離開?”鄧布利多教授招呼鈕特返回校長辦公室,福克斯不在鳥架上梳理毛髮,鄧布利多教授派它出去給人送信了。

鈕特順著鄧布利多教授的手勢坐下,一邊拒絕甜膩膩的飲料一邊回答:“哦,是的,一週三節課的頻率的話,聖誕節前一週我就冇東西可以教給她了。”

紐特的神色欣賞又複雜:“說實在的,我能教授她也隻是多虧了幾十年的經驗而已,論天賦和知識儲備,小傢夥不輸任何人。”

“這樣啊。”鄧布利多教授閉了閉眼,“說實在的,我有些拿她冇辦法,她過於聰

明,學什麼都很快,又自律勤奮,每晚都和夥伴自習……不說七年,就是隻給蒂爾五年……不,四年!她就能成長得比七年級畢業生還要優秀。”

鈕特一時沉默,明白鄧布利多在糾結如何安排蒂爾的學業,照她現在的進步速度,“教無可教”或許隻是時間問題。

“唔,先不管這個了,反正你還要在這兒待兩個月不是嗎?”鄧布利多教授很快又掛上了叫人心安的淡定笑容,“來吧,來嚐嚐蜂蜜蛋糕,我特意拜托廚房的小精靈們多加了點蜂蜜。”

鈕特招架不住熱情的鄧布利多教授,被塞了滿滿一大碟蜂蜜蛋糕。才嚐了淺淺的一點,鈕特下垂的眼角就更下壓了一點。

實在是太甜了!

***

蒂爾不知禁林邊緣這邊的動靜,被兩位教授暗中觀察過,她沉迷在獨角獸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直到臨近中午,傑倫西踢著戀戀不捨的酷亞爾拉返回禁林深處,蒂爾才意猶未儘地告彆海格和巴克比克,與姆吉娜往城堡走。

蒂爾的小臉紅紅的,看起來也比往常的“書呆子“形象更活潑:“天呐,真是太美妙了。很抱歉,剛纔忘記了你們,讓你們乾站了那麼久。”

蒂爾不好意思地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

姆吉娜拎著海格贈送的一大盒新鮮的岩皮餅,並不在意地一揮手:“彆這麼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忘記旁的一切的,那可是獨角獸!”

姆吉娜捧了捧臉:“我還要多謝你,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獨角獸!”

蒂爾為好友並不生自己的氣而高興,一轉眼就看到姆古娜手上提著的岩皮餅,頓覺牙疼:“上午在木屋時就想問了,但當時海格在……你不覺得這岩皮餅,太硬了嗎?”

姆吉娜歪歪頭,回憶了一下岩皮餅的口感:“還好吧?對我來說剛好。不過我從小就牙口好,這是遺傳,我母親那邊都牙口好。”

魔法世界中稀奇古怪的遺傳多了去了,蒂爾就見過不少連詛咒都遺傳的例子被記錄在書上,和這比起來的話,“牙口好”似乎也不是那麼叫人奇怪了。

“我挺喜歡海格的岩皮餅,我想以後與他更熟一些,可以拜托他教我怎麼做,寄去給我母親和外祖母她們,會很受她們喜歡的。”姆吉娜剋製地咂咂嘴,蒂爾猜她是在回味岩皮餅的“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