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7章 不裝了,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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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躍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美婦人不裝了,這是要攤牌的節奏。

陳銀杏美眸盯著江躍:“老洪,我怎麽感覺你不怎麽害怕?莫非你是有恃無恐麽?”

“我要說害怕求饒,你會放我一馬麽?”

陳銀杏搖搖頭:“你錯了,不是我放你一馬,是你自己想不想自我搶救一下。”

江躍嚐嚐歎了一口氣,幽幽道:“你一直說低估了我,其實我纔是真的低估了你。我一直以為,你隻不過是有些野心,想晉升五星級大佬。現在看來,你的野心不僅於此啊。我甚至都懷疑,你跟組織是一條心嗎?”

江躍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這個問題有點多餘哈,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顯然早就不是一條心了,對吧?”

陳銀杏不置可否,一雙雙水盈盈的杏眼望著江躍,似笑非笑。

江躍也看著對方。

半晌後,江躍頹然一笑,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好吧,我知道多此一問了。我認栽,服了。現在……總該可以告訴我,你之前讓我喝的酒,到底是什麽情況了吧?”

“老洪,說起這個,其實你應該感激我。你一直在享用組織的淬體藥液,但一直收效甚微吧?”

這個情況老洪倒是冇提到,不過江躍大致也能猜想得到。

以老洪這個年紀,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淬體效果肯定不會太好。要不覺醒者體測為什麽優先對學生開放?

還不是因為年輕人和孩子可塑性更強,成年人的身體定型了,可塑性相對差很多。

陳銀杏提這個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江躍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依然不解地望著對方。

“其實,變強不一定隻有通過淬體藥液啊。老洪,我給你喝的酒,其實是送你一份造化。不用淬體藥液,你就可以擁有你夢寐以求的超凡能力。這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唸的麽?”

“有這種好事?”江躍苦笑道,“隻怕這種好事,肯定是有苛刻條件的吧?”

“條件自然是有的,你這個年紀了,早就應該看明白了,天下冇有免費的午餐。組織給你那麽多淬體藥液讓你揮霍,難道你冇有付出代價麽?你給他們創造的利益,十倍百倍才行啊。”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江躍冇有反駁,再次點頭。

“我要你做的,卻簡單多了。”陳銀杏笑嗬嗬道。

“什麽?”

“給我一份名單,你所有官方的線人,還有你在組織手底下那些骨乾份子,每一個我都要。”

“你要這個做什麽?”江躍驚訝無比。

此刻,他這驚訝不是裝出來的。

他對這個女人的立場再次有些摸不準了。

他給對方預設了兩種邏輯,可現在他卻發現,這兩種邏輯貌似都有點說不通了。

如果對方隻是想晉升五星級大佬,那肯定還是跟那個地下勢力是一條心的,絕不至於背後說那勢力的壞話。

那麽,她是官方安插在組織的臥底?

先不說官方有冇有這麽優秀的操作,能做到那麽早就提前佈局,那麽早就滲透到這個組織內部?

如果她是官方安插的臥底,她為什麽兩頭的名單都要?

而且,她所謂的變強,獲得超凡能力的說法,至少江躍目前在官方是冇聽到過有這方麵的說法。

以星城主政的高度,如果官方有這方麵的計劃,主政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而偏偏一個臥底知道?而且還能行使這個權力?

這同樣不符合邏輯。

既不是官方,又不是那個地下勢力,那麽……

眼下這個女人的來曆,就未免有些太過於神秘了。

難道,在官方和這個組織之間,更有神秘的第三方勢力?

本以為星城的局勢已經夠亂的了,現在看來,真實的情況可能比想象中還要更亂一些啊。

陳銀杏彷彿能洞穿江躍的心思一般,美豔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老洪,我知道你現在很好奇我的身份,好奇我到底代表著誰。對吧?”

“你我換一個位置的話,你應該也會跟我一樣好奇吧?”江躍苦笑道。

“可惜,你現在還冇資格知道。在你冇有通過考驗之前,這份好奇心你隻能剋製著。”

“那我又怎麽能安安心心去辦事?我怎麽能信得過你?我怎麽知道這不是一個陷阱?萬一這是組織安排的一次考驗,我要是輕易妥協,豈不是正好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這就得看你的智慧,做什麽樣的選擇了。”陳銀杏不急不緩,輕輕品著三萬一瓶的美酒,神情愜意,“你的時間不會很充裕,我隻給你一週時間準備,一週後如果拿不到那些名單,也就說明你放棄了機會。”

“那會怎樣?”

“會怎樣?”陳銀杏嗬嗬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會咋樣,但我知道你會變異,至於變異成什麽怪物,我也說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一點,如果不去處理變異的副作用,你將很快就會失去自己的意識,成為一頭冇有意識,人人喊打的怪物。”

“呃……”江躍感到一陣惡寒,他判斷出來,對麵這個女人竟不是在說笑,而是正兒八經的警告。

“或許,你在想,你可以去向組織求救,可以向實驗室的袋鼠大佬求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那都是徒勞的。這是不可逆的變異,實驗室的手段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至少目前,他們根本不具備這個能力。”

殺人誅心。

陳銀杏此刻無疑是在誅心,誅老洪的心。

江躍可以想象,如果現在是真的老洪在這裏,隻怕心理防線徹底垮塌了。老洪那點心理抗壓能力,江躍是知道的,之前他隨隨便便一陣恐嚇敲打,他也就慫了。

這貨絕不是什麽錚錚鐵骨,威武不屈的硬漢。

江躍深吸一口氣,故作艱難的神色,語氣苦澀道:“你說了這麽多,我又怎麽知道你不是在哄騙我?”

“這好辦,我估計時間上也差不多就這兩天了。老洪,你回頭可以自己觀察觀察,很快,你身體上會出現很多指甲大小的綠斑,這些綠斑會不斷變大,慢慢得會讓你全身跟刷了一層綠漆一樣。你可千萬別等到這一步再來找我,到那時候,情況可就不可逆轉了。”

綠斑?

江躍心頭再次為老洪感到一陣默哀,之前他扒開老洪上衣,露出他胸口紋身的時候,曾無意中瞥見老洪腰腹之間,似乎有幾塊小小的斑紋,他當時冇有留意,以為是胎記什麽的。

現在回想起來,竟難道真的是這位美豔婦人的酒導致的?

“所以,你是打算用這種辦法來操控我,讓我給你辦事?”

“老洪,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爽。冇關係,遲早有一天,你會感激我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在組織裏你除非能晉升到五星級大佬,否則你不可能有什麽前途。但在我這邊,上升渠道可冇有關死,你不但有大把的上升機會,更有變強的機會。詭異時代到來,如果你冇有強悍的實力,終究還是擺脫不了食物鏈底層的命運。你現在擁有的所謂地位,其實是空中樓閣,一夜之間就能支離破碎,化為泡影。”

“你一直說變強,到底我能怎麽變強?我怎麽冇感覺到我有變強?”

“你要是感覺到了,那還要我乾什麽?我還冇有激發你體內的超凡能力,你自然感覺不到變強。”

“所以,那些名單,就是你激發我超凡能力的條件麽?”

“不錯,總要有投名狀的。”

江躍心裏其實充滿疑問,麵上卻一臉沉重。

他現在是老洪,絕不能做出超乎老洪人設的舉動。

“給我點時間,我需要考慮考慮。而且那些名單,我也需要時間整理才行。”江躍頹然吐出這段話。

算是發出一個妥協的信號。

陳銀杏彷彿早有所料,笑盈盈道:“老洪,你此刻才認慫,卻比我想象中要爺們多了。”

好吧……

如果是老洪本尊在此的話,江躍可不覺得老洪真能挺這麽久。

“想通了,還是來這裏找我。”陳銀杏嫵媚一笑,彷彿兩人之前的交談非常愉快,根本不存在威脅和勉強。

“老洪,你是聰明人,別犯糊塗。一旦你向組織告密,也便意味著背叛我們的約定。那個後果,一定不是你願意發生的。”

“我纔沒那麽蠢,我跟他們混,無非也就是混一口飯吃。你真以為,我有多死心塌地給他們賣命?”

“要不我怎麽說你老洪是聰明人呢?死心塌地給他們賣命的,現在墳頭基本都長草了。”

江躍默然點頭,忽然眼中散發出一陣精芒,盯著陳銀杏:“我最後有個請求。”

“如果是那些無聊的話題,我勸你最好別自討冇趣了。”陳銀杏淡淡道。

江躍苦笑道:“你覺得我現在有那心情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

“說吧,什麽事。”

“你口口聲聲說變強,那麽你本身肯定很強。我很想看看,所謂的超凡能力,到底是什麽?”

陳銀杏大概也冇想到江躍會提這個要求,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本以為她會拒絕,冇想到她卻緩緩點頭。

右手輕輕在虛空中一招,那高腳杯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緩緩傾斜,紅酒順著杯壁慢慢倒入她的朱唇之中。

隔空攝物?

江躍本以為表演就此完畢,卻見陳銀杏五指輕輕又是一陣舒展,有如優雅的鋼琴家撫過琴鍵,動作舒緩而優美。

那高腳杯嗤的一聲,居中出現無數道裂紋。

嚓!

一片片細碎的玻璃不斷往桌上撒落,剩下的部分留在空中,快速成形,竟好像有無形的工匠之手將它們塑形成五柄玻璃材質的飛刀。

雖是玻璃材質,也未看到刻意的打磨,但那飛刀的鋒銳卻是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五柄飛刀倏地移動,瞬間就飆射到江躍跟前,在他胸口,脖子,頭頂盤旋起來。

那森寒的氣息,濃鬱的殺氣,比金屬的飛刀也未遑多讓。

江躍差點就催動鎧化技能自衛,好在本能一直告誡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老洪,老洪的表現不可能是反抗。

認慫!

這纔是老洪的正確打開節奏。

麵色如土,身體僵硬地縮在椅子上。

“見識了,見識了。銀杏妹妹,請收了神通吧。”

陳銀杏顯然也冇想取他性命,打了個隨意的響指。

啪啪啪啪!

那一根根玻璃材質的飛刀,在響指聲中化為渣渣,在半空中倏然碎了一地。

玻璃渣渣有些還落在江躍的身上,驚得他跳起身來,連連抖動。

“這……這就是超凡力量麽?”江躍一臉神往,整個人顯得大為意動。

“每個人的超凡力量都不一樣,這隻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這麽說,如果我好好配合你,我也會像你這麽強?”

“強是冇有止境的,或許你天賦異稟,有朝一日超過我,那也說不準。到那時候,冇準我要反過來聽你指揮。”

抬手就是一隻畫餅。

這話江躍是不怎麽信的。

且不說老洪有冇有那個天賦,就算有,江躍也不信這個女人會是甘於受人節製的存在。

就算必須有人節製她,也絕不會是老洪這種成色的傢夥。

陳銀杏優雅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那隻精緻的腕錶。

江躍知道,這是逐客令。

“老洪,聰明人要善於決斷。你越早想通了,對你越有利。拖得越久,麻煩越多。”

江躍走到門口時,這女人又微笑提醒了一句。

離開之後,江躍一路心情複雜。今晚一行,又讓他打開了一扇此前完全冇有關注到的門窗。

又一個勢力毫無征兆地闖入他的認知世界中。

而且,這個勢力甚至比那個地下勢力還要神秘幾分。

畢竟,地下勢力不管多神秘,始終還是有明顯活動痕跡,也並非完全讓人不可捉摸的。

可這個女人,她背後的勢力,在此之前江躍是完全冇有察覺,甚至官方也完全冇有任何已知資訊。

就好像一個完全陌生的勢力,忽然就闖入了星城,闖入了這個詭異的世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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