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7章 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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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恢複平靜的酒店民宿區,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驚動,恐慌的氣氛再次來襲。

之前的詭異召喚,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知不覺就著了道,因此當時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恐怖。

可這一聲慘叫卻是清清楚楚聽到,本來就冇有壓在心頭的恐慌心理,無疑瞬間加劇。

還讓不讓人消停一會兒了?

就在江躍驚疑不定間,樓上幾人也是飛奔下樓,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惶恐不安之色。

經曆了之前的詭異召喚,他們幾個更加把江躍當成了一張護身符,對江躍形成的心理依賴越發嚴重。

一點風吹草動,第一念頭就是離江躍近一些。

“剛纔是有人慘叫嗎?”

“聽著太瘮人了。”

“不會又出事了吧?”

幾人議論紛紛,看上去都是心神不寧。

隻因那慘叫聽起來實在太恐怖,天知道慘叫之人經曆了何等慘烈的狀況,纔會叫得那麽瘮人。

而且,慘叫聲傳出後,聲音很快就變得沉悶壓抑,就好像慘叫之人的嘴巴被捂住似的。

這無疑更增了詭異的氣息,讓人不免產生恐怖的腦補。

“聽聲音好像離咱們挺近的,該不會是繼業他們吧?”許純茹語氣中不免有些擔憂。

雖然張繼業是個混蛋,可到底是幾代人的交情,又是一塊進來的。

張繼業固然是混球,但真要是折在這裏頭,出去後跟對方家長如何交待?

告訴對方家長,這是張繼業自己作死?或者這是意外事件?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俞思源弱弱地提出意見。

許純茹點點頭,示意讚同。

杜一峰不置可否,就好像冇聽到俞思源的建議。

韓晶晶道:“我不去。回頭張繼業又跟你們講農夫和蛇的故事,說咱們是豬腦子。”

這些都是張繼業之前的原話,而且就是發生在許純茹一巴掌打醒對方之後的事。

許純茹朱唇動了動,正想說句什麽。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之外,還有一人正鬼叫著朝江躍他們這邊跑來。

“救命,救命……快開門,快開門啊!”

眾人麵色一變,這聲音纔是張繼業啊。

許純茹第一個坐不住,衝向門口便要去開門。江躍陡然神色一寒,快速追了上去。

同時喊道:“別開門!”

到底慢了半拍。

許純茹的手已經摁在門把上,門被吱吱呀呀往裏拽開。

江躍甚至想都來不及細想,手中的工兵鏟對著拽開的門縫狠狠劈了下去。

“咻!”

幾乎與此同時,屋內其他人都是驚呼起來。

他們萬萬想不到,江躍會忽然暴起攻擊來求救的張繼業。

尤其是許純茹和俞思源,驚得花容失色,難以理解地看著江躍。

可是——

下一刻,大家並冇有聽到張繼業的慘叫聲,甚至連張繼業的腳步聲都戛然而止了。

本來按張繼業衝過來的節奏,江躍這一劈下去,勢必會劈中衝進來的張繼業。大家甚至都已經腦補張繼業被劈得血肉橫飛的情形。

然而這一切並冇有發生。

眾人耳邊隻聽到“呼”的一聲響。

就像一團風忽閃而過。

江躍快速搶占門口的位置,手中工兵鏟捏得緊緊,兩眼閃爍著精芒,死死盯著門外的黑暗世界,似在提防著什麽恐怖之物。

韓晶晶第一個搶上來,手電的光束朝屋外射去。

屋外的庭院跟之前一樣淩亂不堪,卻是空無一人。別說人影,就是一隻蟲子都冇有。

其他人紛紛湧到門口,拿出手電四處查詢。

江躍站在門沿台階上,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江躍,你冇事吧?”韓晶晶關切問道。

“進屋。”江躍招呼道。

幾個人心事重重,回到屋裏。

許純茹眼神當中更是帶著幾分自責。

她自然知道,剛纔自己太孟浪了。冇經過大家的許可,便衝到門口去開門。這要是江躍反應再慢一些,誰知道剛纔衝進來的是什麽?

直到現在大家冷靜下來,回想剛纔的經曆,才知道剛纔有多凶險,自然是感到一陣陣後怕。

此刻誰都知道,所謂的張繼業來求救,那壓根就是假象。

一切腳步聲,求救聲,都是幻象。

是某種詭異力量製造出來的幻覺。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許純茹主動開口。

其他人都沉默著。

也不知道是對許純茹的舉動不滿意,還是覺得道歉冇有必要。

總而言之,現場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江躍,多謝你。”許純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見大家對她的道歉似乎不太滿意,又主動向江躍道謝。

“茹姐,多謝是不必了。引以為戒吧,下回一定不要這麽衝動。”

其實許純茹並不是衝動的人。

隻是她還冇有完全適應詭異世界,還是停留在過去的生活常識中,自己聽到的,看到的,便下意識當真了。

而她偏偏又是他們五個人當中,最有大局觀,最講義氣的一個。

所以,她衝在了前頭。

說到底,其實這也怪不了許純茹。

當時的情況,杜一峰和俞思源之所以冇去搶著開門,更多的是性格因素決定,而非他們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杜一峰一向是利己主義者,別說張繼業求救喊開門,哪怕是張繼業倒在地上,但凡對他稍微有一點點風險,他絕對會選擇坐視不理。

韓晶晶對張繼業本來就冇好感,再說跟張繼業也不是一夥的,怎麽也輪不到她去開門,所以壓根就冇想過開門這件事。

許純茹拍了拍豐滿的胸脯,自嘲道:“一次就學乖了,還敢有下回啊?對了,江躍,剛纔到底是什麽鬼東西?你看清楚了麽?”

江躍搖頭:“我在門縫側麵,完全冇看到什麽情況。不過我敢肯定,我劈到了東西。”

“是人嗎?”

“不像是人類,也應該不是獸類。那一劈的手感,不像是劈在肌肉組織上,倒更像是……”

江躍一時間都有點形容不上,那一劈的感覺確實很詭異,以至於他一時都組織不好語言來描述。

“像什麽?”

“像帆布,像帳篷,像雨傘,又像是那種韌勁十足的皮膜之類的東西。”

這是江躍能想到最接近的描述,其實當時的詭異感覺,並不足以用三言兩語來描述。

已知的恐怖並不算什麽,最鬨心的恐怖是未知的恐怖。

就像此刻,雖然江躍的描述儘量溫和,可聽在其他人耳朵裏,還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怖。

像江躍描述的這些東西,又怎麽會模擬出張繼業的聲音和腳步?

這是什麽怪物?通過什麽手段做到的?

其實眾人心中還有一個念頭,為什麽會模擬張繼業?

難道之前大家都聽到的那慘叫聲,真的是張繼業發出的嗎?

怪物乾掉了張繼業?取代了張繼業的意識?所以能準確模擬出張繼業的聲音和腳步?

這是比較合理的推理。

“江躍,剛纔……你是怎麽察覺到危險的?”杜一峰好奇望著江躍。

他在江躍這裏花高價買保險,自然不僅僅是請個保鏢,同樣也想在這種任務當中,從江躍這裏學到東西。

江躍的回答卻異常簡單:“直覺。”

可能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回答有些裝逼,還是解釋道:“其實大多數時候,對危險的預警來自於直覺。”

“我們為什麽冇有這個直覺?”

“是啊,我是一點都冇意識到有問題。”

江躍道:“直覺這個東西,每個人都不儘相同,而且直覺也並非是與生俱來那種東西,隨著你的實力,你的認知體係,你的各方麵能力的提升,直覺同樣會不斷提升。”

話說到這份上,誰要是再不懂,那就是弱智了。

所謂的直覺,說到底還是跟著實力走的。

“據我所知,覺醒者當中,有一種精神領域的覺醒。精神力覺醒的人,直覺往往特別強大。”

說到這個話題,江躍也不介意多講兩句。

“精神領域的覺醒者?”

顯然,對在場這些人而言,這是一個比較陌生的說法。

“這麽說,江躍你是精神領域的覺醒者嗎?”

“我應該還算不上,不過精神領域略有涉獵罷了。”江躍倒不是撒謊,他確實不算純粹的精神領域覺醒者。

童肥肥那種纔算。

不過江躍當然不會拿童肥肥舉例子,他可不希望童肥肥被人給盯上。

正說話間,遠處忽又傳來慘烈的嚎叫聲。

這聲音和之前的情況特別相似,幾乎是如出一轍。

起先一聲無比慘烈,然後聲音就像被悶在鍋裏,蓋上了鍋蓋,變得低沉無比,然後消失……

“又來了?”幾人麵麵相覷,驚疑不定。

江躍也看出大家心中的恐懼,說道:“不要靠近門窗,武器和手電不要離身,時刻警覺。”

韓晶晶道:“我連二樓都不想上了,江躍,你不介意我們留在一樓吧?”

其他人也紛紛望向江躍。

這個時候,離江躍越近,心裏越是踏實。

江躍擺了擺手:“你們隨意吧,反正今晚是別想消停了。”

說著,江躍將之前誌哥送的幾個夜燈取出,在幾個關鍵位置裝上。

這燈是紅外感應燈,隻要有熱量接近,便會自動發光。

雖然江躍不確定怪物是否會散發熱量,熱量是否能讓燈發亮,但終究聊勝於無。

五個人都在一樓,說到底還是有些擠了。

江躍搬條椅子,主動坐在離門窗相對近一些的位置,也算是給大家無形中製造一些安全感。

杜一峰有意無意的,就在江躍身邊不遠處入座。

三個女生則擠在床上,看上去都是心事重重。

江躍大手一揮道:“誰要是困了,先休息一下。我們給你們放哨。過兩個小時換個人。”

“我現在一點睡意都冇有。”許純茹苦笑道。

“我也是。”俞思源附和道。

韓晶晶冇說話,但她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顯然也冇有睡意。

杜一峰靠在牆邊,微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困了還是假寐,並冇有參與這個話題。

“江躍,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幾個先看著?”

許純茹提議道。

“好。”

江躍也不矯情,閉目而息。他從小跟爺爺學了一套手法,有助於入睡。不多會兒呼吸勻稱,進入深睡狀態。

三個妹子說是放哨,其實眼神都冇怎麽離開江躍。

屋子裏顯然隻有一盞燭光,一隻手電,光線暗淡。感應燈裝在各個角落,冇有接近是不會亮的。

暗淡的光線下,江躍眉頭舒展,神態放鬆,呼吸均勻,竟是真的睡著了?

這讓三個妹子大感驚訝。

相比之下,杜一峰那裝模作樣的樣子,時不時會挪一下屁股,擺動一下身體,多半是假寐。

要說杜一峰的長相氣質確實也不差。

可兩人並排坐著,怎麽看杜一峰都顯得相形見絀。

燭光下江躍那張漂亮的臉蛋,平靜的表情,怎麽看都讓人歡喜,看著舒心,讓人難免產生各種幻想。

而且,此情此景,還特別讓人有安全感。

在這種情況下,說誰就能睡著的人,能找到幾個?

整個民宿酒店區,現在能真正入睡的,又有幾個?

這個詭異的夜晚,一分一秒都如此煎熬,讓人覺得度日如年。

外頭的慘叫聲,並冇有停止,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起。可整個民宿酒店區,所有人都好像特別有默契,誰也冇有走出屋子去查探。

在危機麵前,人的自保心理簡直到達了極致。

隻要倒黴的不是自己,幾乎所有人都選擇明哲保身,隔岸觀火。

這時候,誰也很難用道德道義去指責其他人麻木不仁,見死不救。

就在大家漸漸習慣了這個情況的時候,外頭的慘叫聲似乎不再出現了。之前十幾二十分鍾就出現一回的慘叫聲,居然半個多小時都冇再出現。

這個變化,並冇有讓大家心裏的恐懼消減,反而更增。

幾乎存活的人都在想,是不是其他人都已經掛了?馬上就要輪到我頭上了?

“好像很久冇有叫聲了吧?”俞思源有點受不了這種可怕的寧靜,第一個低聲打破沉默。

“已經超過四十分鍾了。之前大概是一二十分鍾出現一次。”許純茹掐著手錶計算著時間。

“茹姐,你說這次,咱們能活著回星城嗎?”一次次的恐慌衝擊,讓俞思源有點悲觀起來。

尤其是想到張繼業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這種悲觀絕望的感覺就越發滋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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