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庭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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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還有幾分疑惑,他不知道田甜為什麽會忽然之間,如此強硬地就要來將自己給拉扯走開。

在方行的眼中看來,那一群傢夥們應該就是路過了這一個地方的陌生人,提不起方行的警惕之心,他們這幾個人也是無需自己去特意警惕一番的。

然而,田甜好像是全然冇有考慮到了這一點,她怒視著那一些傢夥們,就好像是第一眼地就看到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儘管方行還冇有弄清楚田甜與那一些陌生人之間的情況,不過,看見田甜的反應是如此的激動,方行也就冇有去多說什麽,而是靜靜地跟隨在了田甜的身後。

田甜想要裝作不認識那一群傢夥們,可是,那一些傢夥們卻是在看到田甜的第一眼,他們就迫不及待地飛衝了過來。

他們毫不猶豫地就衝上前去,將田甜與方行給團團地包圍在了中間。

「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我不認識你們啊!」

一看到了那一些傢夥們的身影,田甜的血壓都要一路狂飆了。

「你那麽激動乾什麽?我們今天難得在這兒見麵,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想念媽媽的嗎?媽媽為了你,可是專門趕到了這一邊來的啊!」

那一個女人見著了田甜是如此的不待見自己的到來,她的麵色也是驟然陰沉,甚是不喜地嗬斥住了田甜。

方行一聽到了這個女人如此嗬斥著田甜,他就上下地打量起了那一個女人。

那一個女人已經步入中年,然而,從她那保養極好的皮膚,略顯年輕的模樣來看,她定然是一個家庭富裕,有錢來保養自己的富婆。

對上了這種家境富裕的中年女人,再聯想到了田甜那樣不待見中年女人的模樣,方行頓時覺得自己是看到了什麽奇葩的家庭倫理劇。

「你是我的媽媽嗎?不好意思啊,你跟我爸爸在很久之前就離婚了,你為了其他的男人連我都可以不要,那你為什麽還要來認我這個女兒啊?」

不論那一箇中年女人擺出了多大的譜來,田甜始終是不待見這一個女人,甚至是直接出言來嘲諷起了那一箇中年女人。

「你,你不要這麽駁斥媽媽,媽媽以前也隻是一時之間冇有考慮清楚,媽媽現在想明白了,你纔是媽媽真正活著的動力啊!」

遭遇到了田甜的這一番駁斥,那一箇中年女人不由得語噎了一瞬,頗為尷尬地接著說了下去。

「你騙人!」

對於那一箇中年女人的好言相勸,田甜就彷彿是聽到了一堆破爛而又膈應人的言語。

田甜幾近於失控地朝著那一箇中年女人怒吼出了聲,她絲毫不覺得眼前的中年女人與自己之間有什麽和諧的聯係。

從這一箇中年女人拋棄自己的那一個時刻開始,田甜就再也不會覺得這一個傢夥值得自己的尊敬。

田甜的怒吼一落下,她的淚水也隨之啪嗒落地,在自己最為厭惡的傢夥麵前,暴露出了自己最為脆弱的一麵。

這是田甜不論如何都不願意在這個女人麵前展露出來的脆弱形象,隻是,她實在是太累了,已經疲累到了完全冇有能耐再去遮掩起自己的疲態。

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厭惡著自己此時的疲弱狀態,可是,她又著實是冇有辦法來改變自己此刻的難看模樣。

中年女人顯然是冇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是如此倒黴地會遭遇到了來自於親生女兒的深惡痛絕。

曾經聽話的小棉襖,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如今,田甜是連看都不願意再來多看中年女人一眼了。

「我是你的媽媽啊,你怎麽能夠這樣來看待我的啊?!」

中年女人似乎是懷揣著無窮無儘的怨念和怒氣,想要衝上前去抓住了田

甜那細弱的胳膊,一股腦地悉數發泄了出來。

她的手指還冇有觸碰到了田甜的胳膊之上去,就率先遭遇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阻撓。

方行的手指,遠遠在那一箇中年女人觸及之前,就先一步地將那箇中年女人給攔截了下來。

對待女人,還是冇有犯下什麽重大罪孽的女人,方行向來是不會施加多少惡劣的氣力的。

隻不過,哪怕方行隻是隨意地施加了一丁點的力量,那也是足以來碾壓住了那一個倒黴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完全冇有料想得到,從頭到尾一直都在沉默地站在了一側的陌生男人,此刻竟然會是直接來對自己動手動腳!

方行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就將那一箇中年女人的動作給控製得死死的,這簡直就是要氣壞了那一箇中年女人。

「你是誰啊?你算是什麽東西啊,竟然也膽敢跑到了這兒來阻撓我跟我女兒一家團員啊?」

她的怒火一刻都冇有停止下來,更是怨氣難消地怒視著眼前的方行,怒火與暴躁也就轉移到了方行的身上去。

「我可是冇有打算要來阻撓你們母女倆人一家團聚的啊,我隻是覺得,你這個好媽媽怎麽能夠這麽出手來欺負自己的女兒呢?」

「我一時之間看不過去,順手就出來幫襯一下小姑娘咯,你這個做母親的難道就不害怕會傷到了自己的孩子啊?」

即使那一箇中年女人將話說得非常的難聽,方行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行動,絲毫冇有受到了那箇中年女人的影響。

「你算是一個什麽東西啊?你竟然膽敢前來阻撓我跟我女兒的團聚?給我滾開!」

聽到方行這麽說起,中年女人也是氣惱地衝著方行就唾罵了起來,手上更是毫不留情地想要去甩開了方行的手指。

「你是個什麽東西啊?趕緊滾開啊!」

「不要胡亂碰她的手!下作的雜碎!」

與此同時,那箇中年女人身邊的幾個男人也是紛紛地站了出來,指著方行就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啊!」

有這些男人過來替自己撐腰,中年女人就好像是得到了一點底氣那樣,氣惱而又得意地昂起了下顎。

方行怎麽可能會害怕這幾個軟腳蝦。

那幾個傢夥也是絲毫不在乎這一邊還是在小區窄小的長廊當中,他們迎麵就衝到了方行的麵前來,勢必要來將方行給擊潰到了深淵當中。

「喂!你們都給我住手啊!」

見到那幾個男人打算來與方行對峙上,田甜著急地就衝著那一群傢夥大吼了起來。

田甜是不論如何都冇有想到,這一些傢夥們竟然就跟發了瘋一樣地要前來為難方行。

這是他們不論如何都不願意來麵對的事情,田甜知道方行幫過了自己很多的忙,又是從詭物的手底下將自己給解救了出來。

不論如何,田甜都不願意讓方行看到了自己這樣難堪的一麵家醜。

然而,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冇有任何一個人會去聽從田甜這個小姑孃的言語。

那幾個跟隨著田媽媽一塊兒過來撐場麵的男人,更是完全冇有打算去理會一下田甜。

他們反而是將注意力悉數地放在了眼前的方行身上,好像不去將方行給暴揍一頓,他們就會在田媽媽的麵前喪失了展現成熟男人的威風一麵。

方行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幾個男人打算當著女人的麵前來逞威風,他的身手極好,又怎麽可能會給這幾個傢夥還手的機會呢。

不等那幾個傢夥先一步掄起拳頭,方行就率先揮舞起了自己的雙拳。

在冇有詭物的詭異氣息威脅之下

絕大多數的危險,都是能夠交由方行一個人來自行解決掉的。

更何況,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其實並冇有他們想象當中的那麽威風八麵,他們大多身材臃腫,其中一個甚至是擁有影響行動的碩大啤酒肚。

這兩個男人的體型可謂是臥龍鳳雛,想要在這種危險情況之下來攻訐到了方行,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方行甚至隻是揮舞出了這第一次攻擊,那兩個男人連躲都躲閃不開,捱了這一拳以後,徑直地跌倒在了地麵之上。

那兩個男人體型臃腫,更是冇有受到過專業人士的抗擊打能耐,硬生生地吃下了這一拳頭以後,他們就好像是喪失了能耐那樣,啪嗒一聲,他們兩個大男人就這麽跌倒在了地麵之上。

看著那兩個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的男人,這下子,不隻是那兩個男人陷入在了驚愕當中,就連田媽媽的臉龐之上,也是流露出了幾分詫異與恐慌。

田媽媽今日裏想要前來將田甜給拉扯到了自己的家裏頭去。

可是,她完全冇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是如此地憎恨著自己,為了逃避自己這個親生母親,甚至是不惜找來了方行這個打手!

女人的直覺在告訴田媽媽,趁著田甜還冇有在暴怒之下,命令方行前去連帶著她也一塊兒解決之前,她最好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與台階,打著哈哈,趁亂開溜的。

可是,一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現在一點兒都不親近自己,還特意找到了一個強壯的保鏢來避開自己,田媽媽的心情就會難以抑製地湧動上了一片怨念來。

她纔是田甜的母親,可是現在,田甜看待她的眼神,那簡直就是在看待著自己的敵人,看待一個隨時隨地會殺死自己的仇人!

這種情況,怎麽能夠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再也不喜歡媽媽了嗎?你就是為了你爸爸那種連一個包包都買不起的廢物男人,選擇來拋棄了我啊?」

不甘與憤怒盤旋在了田甜的內心當中,本來心裏頭已經在打退堂鼓的田媽媽,忽然之間地就又刹住了自己的腳步,怨念難消地詰問起了田甜。

「拋棄你?你剛剛跟我說冇事?我拋棄你?你現在最好給我搞清楚,當初到底是誰拋棄了誰!」

「你毫不猶豫地跟另一個男人走了,連一眼都冇有來看我,你現在冇錢了,知道我爸爸死了,就惦記上了我爸爸的店鋪繼承權,想著來認回我,我告訴你,你做夢!」

一聽到了田媽媽的這一番言語,田甜就彷彿遭遇到了惡鬼的襲擊,她的怨氣一下子就暴漲了上來。

在田甜的眼中看來,第一個選擇拋棄了田甜與父親,選擇婚內出軌,跟另外一個男人遠走高飛的傢夥,永遠都是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女人。

一在新老公那一邊吃了大虧,拿不到老公家裏頭的繼承權,田媽媽這個心思惡劣的女人就毫不猶豫地扭過頭來,衝著田甜來發難。

說到底,田媽媽會在這種時刻選擇回來尋找田甜的幫助,妄想奪走裏本來屬於田甜的繼承權,其中的目標,也隻不過是在乎她自己的利益。

對於她的親生兒田甜和她曾經的老公,田媽媽的心裏頭,其實是一點兒溫柔的情感都冇有的。

一想到了這兒,田甜就頓覺委屈,她的眼睛之中氤氳起了一陣熱淚,甚至是就快要當著田媽媽的麵前掉落了下來。

隻是,眼淚快要掉落下來的時候,還是被田甜給一下子地憋了回去。

田甜是死活都不願意在這一個冷漠無情的女人麵前,落下了一滴淚水來。

「我們走吧!」

田甜抓起了方行的手臂,轉身就朝著外麵跑了過去,她一眼都冇有再去施捨給了那一個惹人

厭煩的女人。

方行也是冇有要駁斥田甜的意思,隻是任由著田甜那樣抓住自己的胳膊,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方行的目光深深地看向了那一邊怔愣著的田媽媽。

那一箇中年女人,依舊是懷揣著深沉的怨恨來注視著方行的身影,她似乎是認定了,正是方行這個該死的男人不知死活,纔會蠱惑自己的親生女人不認自己的。

覺察到了田媽媽那怨恨的眼神,方行並冇有將那箇中年女人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方行活著的這一輩子裏頭,不知道是有多少人視他如敝屢,多少人妄想前來將方行給轟殺至渣,直到逼迫方行徹底地死去。

然而,他們這些傢夥們也就隻能夠在自己的心裏頭幻想一下方行的死亡。

至於真正地來弄死了方行這種事情,那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那些仇家們再怎麽怨恨著方行,他們也就隻能夠咬牙切齒地看著方行活得好好的,吃嘛嘛香。

方行絲毫不將那一箇中年女人的怨恨之色放在了眼裏,他隻是輕蔑地掃了那個田媽媽一眼,扭頭就徑直地跟隨著小姑娘離開了這一個地方。

見到不論是方行還是親生女兒田甜都冇有將自己放在了眼裏,田媽媽擠壓在了自己心裏頭的怒火,幾乎是要爆發了出來。

她難以來解釋自己心裏頭此刻的想法,她隻知道,自己要是不前去解決掉了那個方行,她擠壓在了心裏頭的這一口怨氣,就無法真正地釋放了出來!

「大姐啊,這下子可要怎麽辦啊?」

「是啊是啊,那個小子,可實在是邪門了!我的拳頭剛剛碰到了那一個傢夥,那感覺就好像是撞到了鋼鐵一樣,太可怕了啊!」

那兩箇中年男人從地麵之上爬了起來,對著田媽媽就是一頓壓抑不住的輸出,他們實在是太過於怨念這種結果。

本來,那兩箇中年男人是打算在田媽媽的麵前大展身手,好來讓田媽媽一下子就愛上了自己的。

可是他們怎麽都冇有想到,方行那個小子就好像是一個鋼鐵打造而成的存在,不論他們這兩個老男人施加了多大的力氣,那個小子是絲毫不見痛苦的模樣。

他們連想要前去壓製住了方行的能力都冇有,哪怕隻是稍微地靠近了一點方行,他們就會被碾壓到了渾身疼痛的程度。

這樣詭異的情況,著實是讓他們忍不住去質疑起了方行的能耐,不清楚方行這個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什麽鬼東西?那個小子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單薄得跟一張紙片一樣,結果,你們卻是連一個小年輕都打不過,丟人!實在是丟死人了!」

田媽媽壓根就不去理會那兩箇中年男人那一番委屈的埋怨,她更加地在乎著自己的顏麵,自己的利益。

在一眾外人的麵前,尤其是在方行這個一看就不老實的傢夥的麵前,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田甜如此出言駁斥,田媽媽隻覺得自己的一切尊嚴都被田甜與方行給踩在了腳下碾壓殆儘。

「都是你們的錯!你們之前是誰告訴我,田甜今天在家,讓我來找她好好地來談一談的啊?還說要直接綁走她,結果現在呢?這個結果,你們喜不喜歡啊?」

田媽媽的怒氣幾乎是要超越了頂點,為了讓自己的感覺能夠好受一些,她隻有將自己此刻所有的怒氣,悉數地發泄到了身邊的那兩個男人的身上去。

彷彿隻有這樣胡亂地發泄自己的怒氣,田媽媽那一番紊亂滴心情,才能夠略微地感受到了一絲安慰。

儘管知道田媽媽隻不過是在自顧自地發泄著自己的臭脾氣,那兩箇中年男人的臉色還是看起來相當的憋屈。

莫名其妙捱了一頓臭罵,任憑是誰人的心情都不會

好到了什麽地方去的。

那兩箇中年男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彼此的眼睛當中,默契地看到了幾分對於田媽媽的不耐煩與煩躁。

終於的,等到了田媽媽罵過癮,罵得心裏頭舒服了以後,她終於是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煩躁。

不過,田甜始終不願意來認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始終是田媽媽心裏頭的一塊裹挾著毒藥的肉刺,難以輕易地拔除個乾淨。

田媽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去,彷彿是陷入在了沉思當中,想著自己在此之後,到底應該如何來將田甜那個死丫頭的心栓在了自己的身上來。

確實,田媽媽此刻對於田甜的情感,更多還是渴望,那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對於閨女的熱切期盼,她隻是單純地想要得到田甜手裏頭的利益罷了。

自從自己那一個便宜前夫不明不白地暴死在了麪館當中以後,田媽媽的心裏頭就一直在琢磨著將那一塊房產繼承權搶奪到了自己的手裏頭來。

其實,她的倒黴前夫在離婚財產官司方麵,就已經將麪館老闆名下的房產給瓜分了一大半。

那個愚蠢的男人隻能夠帶著剩餘的一點小錢,帶上田媽媽拋棄不要的閨女田甜,灰溜溜地跑到了老破小的小區當中去擠一擠,每日沉浸在了打工,養活自己跟孩子的日子裏頭煎熬著。

她可不會覺得委屈與愧疚,直到二婚老公也偷腥,小三還帶回來一個大胖小子,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心裏頭就知道,自己必須回來死死扒住這個得到了房產繼承權的小女兒。

儘管田媽媽知道自己回頭來找自己親生女兒是懷揣著一番險惡用心的,可是,她不願意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險惡地直接戳破,不願意聽到別人直白地嘲諷她無情。

田媽媽想著,她還是疼愛著自己的女兒的,那好歹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不論如何,她都不願意鬆開了這一個小女兒的手,就好像是不願意撒開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搖錢樹一樣。

「我得想個法子,讓這個臭小子離開田甜!」

田媽媽沉思半晌,依舊是下定了決心,要來膈應一把方行,隻有解決掉了方行,小丫頭纔會清楚,誰纔是真正愛著她的那個人。

身為田甜的親生母親,不論到時候的情況會演變成了什麽模樣,田媽媽都不會願意輕易地放開了田甜這個搖錢樹的枝葉的。

「你們也知道應該做點什麽了吧?」

田媽媽如此說著,她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兩個自顧自發著呆的中年男人,手指在自己的脖頸之前比劃了一下。

見到了田媽媽這麽一比劃,霎時間,那兩箇中年男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得嘞!瞧好了您內!」

那兩箇中年男人眼前一亮,欣喜難以壓抑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向著田媽媽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他們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來給方行一點顏色瞧瞧看。

田甜一手拽拉著方行的胳膊,一手時不時地抬了起來,抹去了自己臉龐之上那禁不住滑落下來的淚水。

她也難以來解釋自己此刻的情況,隻覺得自己家裏頭的醜陋家事被田媽媽拉扯到了方行的麵前來,毫不留情地丟光了她所有的顏麵,實在是委屈而又痛苦。

方行好歹是救過了她的性命,在田甜的心裏頭,方行儼然成為了一道高尚的背影,一個值得田甜去學習,去追隨一生的榜樣。

可是,令田甜感到痛苦的事情是,田媽媽竟然會將自己家裏頭所有難看的事情通融剖解了出來,呈現到了方行的眼皮子底下。

痛苦與無奈,此刻環繞在了田甜的身邊,令她既是感到了痛苦,又是感到了一陣的迷茫。

發生了這麽一

檔子的事情以後,田甜甚至是不敢輕易地去抬起頭來,去看一眼方行臉上的神色。

田甜生怕自己會是一眼就看到立方星臉上的嫌棄與厭惡,從此以後,再也不將她視作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喂,小丫頭,那一邊有人在賣冰糖葫蘆啊,我們到那一邊去吃點糖葫蘆吧?」

忽然之間的,方行的那一句簡單的言語,輕而易舉地就打破了此刻的這一份幾近於窒息的氛圍。

田甜先是怔愣了一瞬,她的目光隨著方行指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地就看到了在路邊賣力地吆喝著,叫賣著冰糖葫蘆的小商販。

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的,已經走到了一處格外熱鬨的夜市當中來。

夜市的氛圍可謂是相當的熱鬨,從前端一直到了後麵,既有是賣燒烤的,又是有賣糖水的,其中甚至是還有賣唱的,閒人們就端著小吃,站在了賣唱的人前看個熱鬨。

從那一個夜市裏頭走了出來的路人們,臉上都是流露出一股歡喜的氣息,令人看了以後,心情也是不自覺地好轉了起來。

方纔還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當中的小丫頭,此刻慢慢地有了幾分勉強的喜色來。

田甜又不是田媽媽那一種不懂得共情,無法理解他人因何而難過的無情之人,她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方行這是在好心地安慰著自己。

恰巧的,田甜的肚子在聞到了這一個夜市當中飄飛出來的濃鬱香氣的時候,她的肚子也是相當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地叫喚了起來。

田甜頗為赧然地低下了頭去,她這纔回想起來,自己已經有一整天的功夫都冇有吃過一點兒的食物,隻是拿著九四七局裏頭的執行員們送過來的礦泉水,以及無窮無儘的憂愁,硬生生地扛過了這煎熬的一天。

「看看啊,是誰餓了啊?哦,原來是小姑娘啊。」

一聽到了小丫頭的肚子裏傳出來了一陣咕嚕嚕的叫喚聲,方行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裹挾著玩笑地調侃了小丫頭一句話。

聽到了方行的這一番善意的調侃,向來要強,不願意露怯的田甜,此時也像是泄了氣的小鬆鼠那樣,她臉色緋紅,連看都不敢去抬頭看一眼方行。

要不是方行主動地來跟田甜提及起了吃一點美味食物的建議,或許,田甜是一直等到了之後都不會願意來告訴方行,自己其實是感覺非常的饑餓的。

「好……」

不過,方行此刻都已經這樣來迴應起了自己,小丫頭也就隻能夠羞紅著小臉,羞答答地答應了下來。

方行輕笑了一聲,他就這麽牽起了小丫頭的小手,朝著那一邊熱鬨非凡的夜市當中走了過去。

夜市當中聚集著的人們是肉眼可見的繁多,這樣一來,反倒是顯得有幾分的複雜,讓田甜的心情不由得變得緊張了起來。

自從遭遇到了詭物的襲擊以後,田甜現在就是置身於驚弓之鳥的狀態當中,她一見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會淪陷在了恐慌當中。

她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淪陷在了這樣的痛苦當中,她不得不承認,人在遭遇到了大難以後,一時之間是很難從恐慌當中走了出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來解釋這一份情感,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冇有吃過了這一些路邊攤。

家中還有父親在照看著的時候,田甜每一天放學回到家裏頭,她總是能夠聞到了從後廚之中飄飛過來的濃鬱香味。

那是父親趁著傍晚時候還有一點空閒的機會,匆匆忙忙地跑回到了家裏頭,專門來為她做出來的一頓晚餐。

為田甜隻做好了這一份習以為常的晚餐以後,麪館老闆又是匆匆忙忙地折返回到了店鋪當中去接著營業,一直營業到了晚

上十一點,他這纔會打烊麪館,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家裏頭去。

「你們要的麵啊。」

隨著老闆那一聲熱情的招呼,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末麵,就這麽端送到了田甜的麵前來。

方行在給田甜買下了一個冰糖葫蘆以後,他就又帶著小丫頭跑到了一處販賣熱麵的商販麵前去買麵吃。

畢竟,田甜還隻是一個年紀輕輕,尚且還在長身體的小丫頭片子,要是不在這一個難得長身體的好年紀,認認真真地吃東西,田甜以後隻怕是個頭長得不夠理想。

「嗯?你怎麽不吃啊?這麪條不好吃嗎?」

方行幫著小丫頭拆開了一雙木筷子,他在準備吃起自己這一碗麪的時候,卻是瞥見了忽然僵硬在了原地當中的田甜。

小丫頭的眼睛當中氤氳起了一片霧氣,方行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小丫頭的淚水,還是這一碗麪條帶來的熱氣。

方行隻知道,田甜此刻又是陷入在了回憶的痛苦當中,隻因為田甜看到了眼前的這一碗冒著熱氣的麪條。

他也是不由得沉默了下來,看著那一碗麪條,知道小丫頭是回想去了她那倒了血黴的父親。

要不是出了這一檔子的麻煩事情,或許,小丫頭田甜直到現在都還能夠待在了自己的家裏頭,享受著父親親手下廚,為自己準備的麪條。

他不由得感慨一句世事無常。

家裏頭有人願意來為自己每天做飯,是一件非常容易讓習以為常的事情。

當這種享受成為了一種習慣,又突然地在一瞬之間失去的時候,田甜的模樣很難不糊陷入在了恍惚當中。

田甜冇有回答方行,她隻是拿起了那一雙筷子,眼含熱淚地乾掉了這一大碗的麪條。

她這一邊剛剛吃完,那一邊的小老闆就忍不住又送上來了一碗麪來。

見到了那一碗送上來的麪條,方行與剛剛吃飽肚子的田甜都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妹啊,叔也不曉得你在難受些什麽,但是啊,你聽叔的,這個世界上冇有什麽事情是一頓飽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再乾一碗!」

老闆將那一碗麪條遞到了田甜的手邊,又是衝著田甜嘿嘿地輕笑了一下。

見到老闆的模樣是如此的溫暖,方纔還在壓抑不住哭泣的小丫頭,終於是一點點地找回了些許的理智。

「謝謝你啊,老闆!」

田甜點了點頭,勉強而又友好地衝著老闆點了點頭。

「冇事,吃吧吃吧!」

那個老闆嘿嘿一笑,不甚在乎地擺了擺手,就又接著去給其他人忙著下麪條去了。

「感覺怎麽樣了?心情好一些了嗎?」

見到田甜的臉龐之上,又重新恢複了一絲喜色,方行便溫聲地開了口,詢問著方行。

「我還要來謝謝您啊,叔叔啊,我已經感覺開心很多了!」

沉默了半晌,田甜便抬起了頭來,衝著方行也綻放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來。

「你感覺開心就好了,我也就隻是隨手幫你一點小忙而已,還不值得你這樣鄭重地道謝的。」

方行也不甚在乎這一點小小的幫助,他隻是擺了擺手。

「你媽媽跑到了你家來膈應你,那你今天晚上打算怎麽辦啊?你還要回到那一邊去住著的嗎?」

隨後,方行又是想起了田甜接下來的行動,他又是詢問起了眼前的田甜。

「我想要搬家,我想避開那個瘋女人,我想要永遠遠離這一個地方,但是,我現在改變了主意,不打算離開這一個地方,我一定要好好地在這兒長大,憑藉著自己的努力來加入九四七局。」

換做是往日裏的田甜,她一定是會為了田媽媽的這一番上門攪擾而深切地感受到了一陣的痛苦的。

然而現在,經曆過了那麽多麻煩的事情,小丫頭反而是感覺自己的心情已經能夠很快地恢複到了從容與淡定當中。

彷彿這個世界上冇有任何的事情,值得她去為之憂慮許久,甚至是傷害到了自己的身軀。

「那好啊。」

對此,方行隻是點了點頭,並冇有流露出了多少激動的情感來。

對於方行來說,田甜隻是方行在前去尋找詭物的道路之上,偶然給予了幫助的一個有緣之人。

他們二人之間,隻是有一場緣分而已,至於小丫頭從今以後打算前去從事什麽工作,那就是小丫頭自己的選擇,方行既不打算去乾涉,也並不打算去給小丫頭提什麽意見。

「你,你不高興嗎?我以為,你會覺得我這是一個不錯的理想的。」

瞥見了方行的神色淡淡,田甜莫名地流露出了幾分緊張來。

田甜並冇有那麽地在乎著其他人對於自己的看法,可是,唯獨眼前的方行是不一樣的。

方行的任何行動與意見,都會令田甜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想法。

「小丫頭啊,這是屬於你自己的人生,你打算如何去抉擇,那是你的事情,冇有人能夠左右你的抉擇,更何況,我就隻是一個幫過你一兩次的陌生人而已啊。」

覺察到了小丫頭此刻的緊張,方行便放軟了自己的聲音,溫聲地前去勸解著田甜。

田甜最是不應該在乎著他的任何感受,一旦田甜過分地在乎著他的感受,小丫頭就會喪失了自己的想法。

田甜聽到了方行這麽說起以後,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低垂下了頭顱,接著沉默地吃起了那一碗麪條。

方行早早地就已經解決掉了自己碗裏頭的熱乎麪條,為了不讓田甜感到了心理壓力大,他乾脆又喊了一點小吃,分了一半給小丫頭,然後,他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結過賬了以後,方行帶著田甜行走在了人煙鼎盛,熱鬨非凡的夜市當中。

方行這麽帶著田甜在這一邊的夜市裏頭走動著,其最終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要來讓陷入在了失落與痛苦當中的小丫頭,儘快地從悲傷當中抽離了出來。

顯然,方行這麽做其實是有一些幫助的,至少,田甜的臉龐之上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掛著一些令人不由得擔心的焦慮與悲傷。

田甜甚至是會像是跟父親撒嬌的小丫頭那樣,小手指向了一處小商販售賣的小點心,言語甜膩膩地請求著方行來給自己買下來。

方行自然是不會拒絕了田甜的這一聲請求的,田甜想要買下了什麽東西,方行就按照那個小丫頭的想法去買下來。

直到入了深夜,方行與田甜終於是走出了那一個依舊熱鬨的夜市。

冇有了夜市的熱鬨來為他們點綴背景,冇有來往的路人們低聲嘰嘰喳喳來為他們粉飾,一時之間,他們二人之間所有的寂寥與沉默,悉數地暴露了出來。

田甜或許是受到了這一份沉默氛圍的影響,她連言語都不想要再接著說下去,她就隻是默默地低垂著頭顱,啃著自己手裏頭的小點心。

然而,小丫頭吃著小點心的時候,也是非常的不讓人省心,就連她自己的心情都還冇有真正地平複了下來,吃的小點心碎渣,一路吃,一路掉了一地。

方行瞥見了小丫頭那樣心不在焉的吃東西的模樣,他也著實是看不過眼了,隻能夠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包紙巾,抽出來了一張交到了小丫頭的手裏頭去。

「你好好吃東西啊,你看看你,吃得渾身上下都臟成來了什麽模樣啊?」

方行忍不住

去開口譴責了一兩句,這些話,令他看起來像個父親。

聞言,田甜尷尬地訕笑了一下,慌忙地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將那一些黏在了自己衣服之上的點心碎渣,給抖落到了地麵之上去。

見到了小丫頭的行動是如此的狼狽不堪,方行也是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方行蹲低了身子,抽出了一張紙巾,前來仔細地來為小丫頭擦拭起了她的嘴巴,還有她那沾染了點心碎渣的衣衫。

看著近在眼前的方行,年紀輕輕的方行隻為了自己來打理身上的臟汙,田甜的眼睛默默地浸染在了一片悲哀的淚水當中。

曾經,父親也是像方行這樣照顧著她的。

冇有了父親以後,田甜從此以後就要一個人過活,她必須要提起十足十的精力,一個人來獨自麵對所有的大風大浪。

而人生當中,第一個打向了田甜的大浪,便是那一個看起來格外棘手的田媽媽。

不過,田甜再想起了那個妄想從自己身上分割財產的親生媽媽以後,她的心裏頭是再也不會感受到了一絲一毫的恐慌與憂慮。

隻要能夠看到了眼前的方行,小丫頭就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方行來作為動力過來支撐著自己的一切行動。

小丫頭的心情好轉了不少,她看向方行的眼神,更是變得更加的溫柔。

然而,下一刻,方行擦拭著她衣衫的手指忽然就僵硬住了。

正當小丫頭流露出了困惑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就注意到了從方行的身後悄悄靠近過來的兩個男人。

那兩箇中年男人赫然是田甜今日傍晚的時候,在自己的家門口看到的倒黴蛋。

此時此刻,那兩箇中年男人各自提著一塊磚頭與鋼棍,悄悄摸摸地朝著方行的後背摸索了過來,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來給方行一頓暴揍。

「小心啊!」

田甜瞬間就尖叫了起來,想要將眼前的方行給拖拽到了自己的身後去。

冇有等到了小丫頭前去拉扯走了方行,那兩箇中年男人就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衝向了眼前的方行。

方行也終於是行動了起來,隻見他的身影忽然在這兒消失不見,再一眨眼睛,他就已經飛掠到了那兩箇中年男人的身後去。

「就你們這兩顆蒜,竟然還妄想著來膈應我啊?」

方行一麵嗤笑著,一麵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毫不猶豫地就給了這兩個男人的後腦勺一巴掌。

那一巴掌拍得瓷實,一打了上去,那兩個男人瞬間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都快要跌落在了地麵之上,疼痛得難以呼吸了上來。

又是這一種幾近於窒息的痛苦,那兩個男人的心裏頭忍不住叫苦了起來,他們這下子是真正地確定,方行這個小子鐵定是不簡單的大人物。

這個小子每一次出手,都能夠以最為輕鬆的姿態,帶給他們最為壓抑的痛苦,這種操作可不是誰人都能夠給他們帶來的。

「太好了,你冇事……」

見到方行安然無事,田甜那一個吊起來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了下來。

「你們這些人又是怎麽回事?今天你們跟著那個女人跑過來膈應我,現在又是想要來噁心我了嗎?」

目光再次地轉向了這一些中年男人們,田甜說話的口吻,可就冇有她麵對著方行的時候那樣的甜甜的。

聽到了小丫頭這麽詰問著自己,那兩箇中年男人的臉龐之上,也是忍不住地泄露出了幾分尷尬。

他們偷襲方行冇有成功也就罷了,竟然還被自己情人的女兒給抓了個現行,這樣未免也太過於尷尬了!

「喊你們呢,怎麽一個迴應都冇有啊?」

置身

於後麵的方行,直接就給了這兩個人每人一腳,誰都別想從這一腳當中脫離了出來。

「丫頭啊,你就回去吧,你媽媽可想念你了啊!」.

「是啊是啊,你媽媽她現在見不到你,每天都在哭呢!」

那兩箇中年男人吃痛地埋怨了一聲,旋即,他們對視一眼,決定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年紀尚且稚嫩的小丫頭身上去,妄想從田甜的身上攻破了她的防備。

然而,這兩箇中年男人始終是小看了田甜對於自己那個不著調的親生母親的厭惡,也是小看了田甜對於自己母親的性格瞭解。

「她會那麽心疼我嗎?你以為我是白白跟了她幾年生活的嗎?她是什麽性格的人,我會不知道?」

田甜冷哼了一聲,他壓根就不會相信了這兩箇中年男人的滿口胡言亂語。

她是在十歲的時候,已經懂事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與其他的陌生男人糾纏在了一塊兒,看著田媽媽在法庭上嫌惡地拒絕了她的撫養權。

這一切,可都是田媽媽真心實意地施虐於小丫頭的。

她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的親生母親對於自己會有什麽好感,其中所有的情感,或許都是來自於對田甜的房產繼承權的眼饞罷了。

要是田媽媽的心思再惡毒一點,她甚至有可能會覬覦起了前夫留給女兒的那一點遺產。

即使前夫最後留下來的那一點遺產,可能會連田媽媽的一個包包都抵不上,可她的貪婪之心註定了她連這一點蠅頭小利都要搶奪在了手中。

她實在是太瞭解這個惡劣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個女人的危險,這纔不願意再回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中年男人麵麵相覷,莫名地感覺尷尬。

田媽媽這個婆娘跟自己的女兒打理不好乾係,這會兒竟然就膈應上了他們,著實是麻煩透頂。

這種家庭關係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就就能夠解決掉的,更何況,他們本來也是冇有打算來幫田媽媽處理他們母女之間的矛盾。

他們就隻是想著來藉助小丫頭,好好地討好一番田媽媽罷了。

既然小丫頭有方行在這兒保護著,那麽他們也著實是冇有法子來解決掉小丫頭了。

眼下的計劃,也就隻有逃跑了。

要是再不逃跑的話,方行肯定是會弄死了他們的。

他們毫不猶豫地相信著這一點,畢竟,方行此刻還在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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