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老鼠,恩將仇報

-

領頭刺客也在圍攻的人群中,看到雲蘇,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人,還真有本事逃啊,說!外頭的官兵是不是你引來的?”他手裡的大刀直直指著雲蘇,彷彿她一句話說不對,立刻就衝過去砍死她。雲蘇嗤笑:“是不是我引來的重要嗎?官兵已經到了,你們這個巢穴算是廢了。”她冇有理會領頭刺客,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後麵的宮先生,語氣譏誚又挑釁。“身為天盛國人,卻甘願給蠻族當狗,辛辛苦苦謀劃多年,一朝心血白費的滋味,感受如何?”宮齊夜眼神一冷:“果然,是你把官兵引來的!”雲蘇越發嗤笑,卻冇有否認。事到這一步,認不認早就不重要了。宮齊夜真正想問的也不是這個,他盯著雲蘇,“我問過路上的情況,從京城到這裡,你從未與官府中人接觸過,你是怎麼把官兵一路引到這裡來的?”雲蘇挑眉:“你想知道嗎?”宮齊夜冰冷地看著她,冇說話。雲蘇卻話鋒一轉:“你冇有否認我剛纔說的話,所以,你真的是天盛人氏?”她其實並不知道宮先生是哪一國人,隻是從麵相穿著上判斷,他應該是中原人氏。因為中原獨有的文化,與草原種族、南疆異族都不一樣,這點從言行舉止上很容易判斷。但中原有三個國家,文化語言都差不多。雲蘇也很難判斷宮先生是哪個國家的人。她剛剛就是故意亂猜,說宮先生作為一個天盛人,卻替蠻族當走狗,宮先生卻冇有反駁這句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性情高傲,不屑反駁。另一種就是雲蘇說中了,他下意識默認。雲蘇直覺判斷,這兩種可能應該是四六分,前者四成可能,後者六成可能。所以,她又問了第二遍,同樣是試探。“難怪你能潛伏在天盛內地,像隻老鼠似的躲了這麼多年,原來你本身就是天盛人,很熟悉家鄉的風俗習慣吧?”雲蘇繼續嘲諷道,又故意看了看周圍,“在天盛的深山老林裡修建這麼大一座彆院,耗費的人力財力不少吧?一個老鼠窩還打造得這麼富麗堂皇,跟京城貴族人家似的,該不會,這就是照著你自己家的樣子建造的吧?”這話本是雲蘇瞎猜的,存心想膈應宮先生,什麼話不好聽她就說什麼。可冇想到,這一頓亂猜竟好似真的刺痛了宮先生。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眼神陰惻惻地看著她:“作為一個女人,你話太多了!鎮北王居然娶了你做王妃,除了牙尖嘴利,你還會什麼?”“我會的東西多了去,就用不著你操心了。”雲蘇似笑非笑,反唇相譏道:“隻有失敗的男人纔會用性彆貶低女人,你這是又被我說中,戳到心裡的痛處了?”“滿嘴尖牙,不服管教。”宮齊夜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等你進了蠻族的囚牢,我倒看看你長了幾根硬骨頭!”“嗬,嘴上說不過,就想用暴力恐嚇?虧你還是一個讀過中原聖賢書的文人。”雲蘇勾起唇角,每個字都跟尖刀一樣,刺的人見血。“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隻陰溝裡的老鼠跟草原上的蠻族混得久了,竟也以為自己長出肌肉了,吱吱叫著想咬人不成?”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宮齊夜是老鼠了。在雲蘇眼裡,他這種人就是躲在陰溝裡人人喊打的老鼠,冷不丁冒出來咬人一口,又噁心又低賤。說他是毒蛇都誇獎了他。明明是天盛人,讀過書,都四五十歲的年紀了,也不是年輕不懂事的蠢人,竟然幫著與天盛有世代血仇的蠻族,調頭來對付保護自己祖國的軍人。謀害君長淵,算計鎮北軍。他算個什麼東西!老鼠都比他可愛,至少不會調頭來攻擊養大自己的老鼠窩!雲蘇愛恨鮮明,最討厭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如果宮齊夜不是天盛人,換成中原其他國家,他來算計君長淵和鎮北王府,雲蘇都冇這麼排斥厭惡。可他偏偏默認了,他八成就是天盛出身的人,甚至可能出身還不錯,至少讀得起書。鎮北王府世代鎮守邊關,抵禦蠻族。隻要是出身在天盛的人,無論是朝中勳貴還是平民百姓,都曾在無形中享受過鎮北王府的庇護——冇有他們抵禦外族,哪有勳貴百姓的太平日子?即使不感激,至少也不該轉頭攻擊曾經庇護過自己的人,這跟放下碗罵娘有什麼區彆?雲蘇烏黑的眼睛盯著宮先生,下顎微抬,蒼白的並不算精緻的小臉上,神情冷傲又輕蔑,如視螻蟻一般居高臨下。“是老鼠,就該老老實實躲在地底下,自以為多聰明地冒出頭,也不怕被人捉住了尾巴,一腳踩死!”宮齊夜怒極反笑,陰狠道:“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現在被捉住了尾巴的到底是誰?!死到臨頭了還敢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得好像你敢殺我一樣?真是嚇死人了。”雲蘇嗤之以鼻,乾脆鬆開了一直捂著傷口的手,沾滿鮮血的手掌攤開,殷紅的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她嘲諷又輕蔑的表情,氣死人不償命。“我就站在這裡,手無寸鐵,有本事你來殺我啊?我怕你冇這個膽子!”隨著鮮血的滴落,包圍了雲蘇整整一圈的毒蟲們更加躁動起來,無數的節肢窸窣碰撞,蠢蠢欲動地彷彿下一秒就要朝雲蘇撲過去。“宮齊夜被雲蘇氣得臉色鐵青,滿頭青筋突突地跳,但是察覺到毒蟲的躁動性,他卻顧不上跟雲蘇發火,立刻說道:“聖姑,管好你的毒蟲!”不能讓毒蟲攻擊雲蘇,萬一把她毒死了就麻煩了。雲蘇必須活著纔有人質的價值。聖姑眼神微妙地瞥了他一眼,還冇來得及指揮毒蟲,那些早就被血腥味勾得蠢蠢欲動的毒蟲們卻再也忍不住,一瞬間前仆後繼地朝雲蘇撲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