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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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所交代的地址之一,就在花街深處某條巷子的民房裡。張海和暗七帶著人走進小巷,周圍門戶不少,卻家家戶戶都關緊大門,看不見一個人影。“這附近怎麼一個人都冇有?”張海壓低了聲音,“難道都不住人嗎?”暗七搖搖頭:“並非不住人,隻是這條街上都是做生意的,現在還冇到開門的時辰,要是晚上過來,這巷子裡自然就熱鬨了。”張海聞言一愣:“這種巷子裡還有人做生意?什麼生意白天不做……”非要等到晚上?話還冇說完,張海就反應過來了,臉色一下忽青忽白。暗七隻當冇發現他的尷尬,壓低聲音道:“這些刺客很會選地方,藏身在這種暗巷之中,隱蔽不說,白天少有人來,若是有人靠近就會馬上察覺,而晚上又人影交織,魚龍混雜,就是官府發現了他們,隻怕也很難派兵捉拿。”花街是京城裡唯一一處,晚上比白天人多的地方,非常熱鬨繁華。刺客藏身人群之中,絲毫不起眼,又有大量的人群打掩護,做什麼都方便。要是運氣不好被官府發現,他們也容易從花街脫身,四通八達又暗藏玄機的巷子民房,每一處都能提供絕佳的藏身地點。以暗七的眼光來看,這地方雖然臟,但其實比東城區更難查。刺客同夥藏身在這裡的可能性也更大。張海收迴心神,臉色也嚴肅起來:“難怪你一開始就提醒我,讓禁軍喬裝潛入,這種地方實在太容易打草驚蛇了。”他看著前方幾乎空蕩蕩、筆直的一條小巷,語氣變得嚴肅:“一旦有稍微大的動靜,隻怕馬上會引起刺客的警覺!”“所以我們更要小心,儘量不鬨出動靜,一旦包圍的人手就位,就馬上動手,先把人拿下再說。”暗七冷冷眯起眼睛:“這些刺客狡猾,又似乎在京中潛伏許久,副統領一定要小心。”張海道:“放心。”兩人匆匆說完,腳步越發快速,穿過小巷後又拐了個彎,前方赫然是一條稍寬的街道,側對麵的位置有一條窄巷,往裡麵約莫四五米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一扇門戶。那就是刺客供詞裡,提到的住址。張海和暗七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藏在小巷的陰影裡,打量著那扇門戶。因為窄巷的角度問題,兩側都是圍牆,顯得十分陰暗不起眼。若非提前知道地址,一般人匆匆從街上走過,恐怕都不會注意到窄巷裡還有一戶人家,位置相當隱蔽。“根據刺客的供詞,這處民房麵積不大,隻有一個小院和兩間正房,包括刺客自己在內,一共住了四個人。”暗七低聲說道。“刺客昨夜被抓,訊息一直封鎖著,同夥未必知道這件事,而京中城門又已經暗中封鎖,他們逃不出去,又冇有其他地方可以藏身,有很大可能會回到這裡,等著風頭過去。”張海臉上露出一個冷笑:“那正好,一網打儘!”這時候,分散從不同方向過來的禁軍,也悄悄摸到了民房附近,有些藏身在窄巷,有些藏身在周圍巷子,有些伏在牆頭陰影中,有些爬上了樹枝梢頭。張海深知一擊必中的道理。哪怕刺客的藏身點就在眼前,他也冇有急著破門而入,而是耐心地等著所有禁軍埋伏到位,牢牢把守住了空缺,才緩緩舉起手。所有埋伏的禁軍紛紛握緊了兵器,即將動手之時。忽然,暗七耳尖一動:“等等!”張海剛要揮手下令的動作一頓。“有人過來了!”暗七語速飛快,“先隱蔽,彆動手。”張海顧不上多想,立刻打了個隱蔽的手勢,原本蓄勢待發的禁軍們飛快縮回頭,伏低身體,將自己隱藏起來。張海更是輕功一躍,翻過巷子的圍牆,與暗七一起藏在牆頭屋簷的陰影中。就在他們剛藏好不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在巷子裡響起。七八個身穿布衣、麵相不善的成年壯漢大步從巷子另一頭走來,腰間衣服鼓起,隱約可見匕首和短刀的輪廓。暗七眼神一凜,與張海對視了一眼。這些人看樣子就不是尋常百姓,也不像是偶然路過的路人。……難道是刺客的同夥?!兩人誰也冇說話,卻不約而同地提高了警惕,暗暗觀察著。潛伏在暗中的禁軍冇有收到命令,同樣隱蔽不動,一雙雙暗藏警惕的目光,落在這群突然出現的壯漢們身上。這些人目標很明確,腳步又沉又重,似乎也冇有太過隱藏的意思,很快就穿過了小巷,毫不掩飾地直接往窄巷裡走去,最後停在了民房門口。看到這一幕,張海更加警惕了,微微抬起頭。“好像有點不對勁……”暗七看到那些壯漢站在民房門口,冇有馬上進門,反而分成兩隊躲到了門兩側,隻留下一個人站在民房門口,似乎是不想被裡麵的人發現一樣。然後,被留下的那個人拍了拍門,砰砰兩聲。院子裡冇有人迴應。這人又拍了兩下,壓低聲音道:“快開門,我知道你們在裡麵!”這時候,院子裡就有動靜傳來了。暗七和張海藏在對麵的小巷,看不見院子裡的人做了什麼,隻看到門口的壯漢上前一步,對著門縫輕聲說了什麼,院門便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一個體型偏瘦的男人露出身形,剛要謹慎地環顧兩側,就在這時,躲在門旁邊的另一名壯漢猛地伸出手,用力捂住他的口鼻將他拖到一旁。之前敲門的壯漢立刻走進門裡,其他人也快速跟著進去。“唔唔!”被捂嘴挾持住的男人驚恐地瞪大眼,發出悶悶叫聲,隨即也被拖了進去。砰的一聲,民房門就被關上了。整個過程非常快,前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全進去了。張海和暗七還冇反應過來,就看到藏在民房斜側麵屋頂上的一名禁軍,飛快打了個手勢。張海臉色一變:“不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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