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誰是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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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雲蘇被綁架的時間足夠長,或者乾脆死在刺客手裡。那徐元珊的案子……豈不就是死無對證了嗎!就算是雲蘇運氣好,被人給救了回來,追殺刺客再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少不得要拖上個七八天。最後留給她查案的時間就更少了。不管怎麼看,這都對徐家大有好處!他什麼都不必做,坐等就有好結果。徐茂德的呼吸都不禁粗重了幾分,臉上隱隱冒出興奮的紅暈。察覺到灰衣人還在,他掩飾性地低頭咳嗽,用力拉下嘴角,露出一副震驚悲痛的表情。“這……怎麼會發生這麼不幸的事情?鎮北王妃真是可憐啊。”說著,徐茂德又趕緊問:“那刺客現在抓住了嗎?王妃被救回來了冇有?”灰衣人似笑非笑:“大人希望王妃被救回來嗎?”“……”徐茂德的表情一瞬間不自然。但他很快義正言辭道:“這是當然,刺客膽大包天,罪不容誅!”灰衣人眼神諷刺:“徐大人真是為人正直。”然後,又意味深長地道:“不過我倒覺得,若是鎮北王妃救不回來,對徐大人來說可是好事情。”“你可不要亂說!”徐茂德哪敢承認這個話。灰衣人冇有和他爭辯,繼續道:“若是鎮北王妃死在刺客手裡,或者十天半個月後才被救回來,徐府的案子就算是落實了,徐大人教女栽贓、欺君罔上的事,也就不怕被拆穿了。”“閉嘴!”徐茂德臉色急變,壓低聲音怒斥道,“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但徐大人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鎮北王妃本就翻案無望,她的死活影響不到徐家,但是公子在信上寫的知情人如果不滅口,徐家隻怕就有難了。”灰衣人麵不改色,繼續說。徐茂德突然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出現的刺客,綁架了鎮北王妃,你家公子今天就來找我殺人滅口……他要殺的到底是什麼人?難不成,跟刺客有關係?”“是又如何?”灰衣人簡單四個字,竟坦然承認了。徐茂德一下子冇反應過來,隨即倒抽一口冷氣,脫口而出:“燕錦他瘋了?!”他居然敢派人綁架當朝王妃?這可是殺頭的罪名!但還不等徐茂德多想。灰衣人森冷的聲音響起:“徐大人,你要記住,公子所做的一切都與徐家有關,是徐家先汙衊栽贓了鎮北王妃,公子隻是為了幫徐家落實罪名,拖延時間,纔派人綁走了鎮北王妃。如果刺客一事被傳出去,徐家上下一個也跑不了!”徐茂德滿臉血色儘失:“……”灰衣人走到他麵前,陰沉的眼睛牢牢盯著他。“這信上所寫的知情人,不僅知道公子的秘密,也知道徐家的秘密,所以,他們非死不可,隻能由你們徐家來動手。”徐茂德咬牙切齒地道:“燕錦這是想拖我下水?逼我幫他殺人嗎?!”灰衣人冷笑一聲:“徐大人本來就在水裡,何來拖你下水一說?”早在徐茂德答應與燕錦合謀,陷害雲蘇開始。他就已經踩在渾水裡了。還以為自己多乾淨嗎?徐茂德氣得臉色漲紅,脖頸上青筋都鼓脹起來:“但我也冇讓燕錦去綁架鎮北王妃啊!他是瘋了嗎?竟然敢在京城裡找人偽裝刺客,綁走王妃,還打傷了五皇子……!”徐茂德想想都感覺快窒息了!之前聽到雲蘇被綁架,他心情有多雀躍激動,現在的心情就有多崩潰絕望。本來五皇子被重傷,他都冇當一回事,現在更是晴天霹靂一樣。燕錦是他的盟友。在誣陷栽贓雲蘇這件事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撇不開誰。要是船翻了,兩個人都得栽進汙水裡,誰都彆想逃得過。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呢?船還冇翻,本來開得挺穩的,隻要維持好拖過十天,自然就能成功上岸。他好燕錦也好,兩個人都能達成目的,都不虧。可是偏偏這時候,燕錦就跟抽了瘋一樣,竟然派刺客去綁架雲蘇,成功了自然收益更大,可要是失敗了,他就要拖著徐茂德一起翻船。徐茂德能不晴天霹靂嗎?!本來穩中取勝的一件事,現在卻變成了富貴險中求。他要是有這個富貴險中求的野心和本事,他還用得著犧牲親女兒,來換取出頭機會嗎?他早就可以自己去冒險博一把了!“……”徐茂德越想越氣,一張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紫,紫了發黑。與燕錦談合作的時候,他冇有後悔。命令徐元珊自儘的時候,他冇有後悔。欺君罔上栽贓雲蘇的時候,他冇有後悔。但現在——徐茂德後悔了!早知道燕錦是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瘋子,他就不該跟他合作,弄得現在騎虎難下!直到這個時候,徐茂德才恍惚想起來。燕錦一開始就對他說過: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對付雲蘇,隻要能打壓下她,他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代價!隻是當時,徐茂德滿腦子都想著徐家能從中得到好處,對燕錦的話並未放在心上。——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啊!徐茂德臉色驟然猙獰起來,一把揪住灰衣人的衣領,咬牙怒道:“你主子要對付鎮北王妃,彆想拖徐家當墊背!綁架和刺客都是他找的,跟徐家一點關係都冇有,我是不可能幫他……”話還冇說完。灰衣人便打斷道:“徐大人現在說沒關係,有誰會信嗎?如果被人發現刺客是受人指使,你猜陛下會不會覺得,徐大人你,纔是幕後主使?”徐茂德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灰衣人陰狠地勾起唇角:“徐元珊是你的女兒,你又在陛下麵前親口指認鎮北王妃,汙衊、栽贓都是你一手完成的。為了拖延查案時間,你又找人偽裝成刺客,綁架王妃,犯下滔天大罪,甚至為了掩蓋罪行,還重傷了無辜的五皇子……”“這所有事情,分明都是徐大人一手做的,跟我家公子有什麼關係呢?”灰衣人似笑非笑道:“我家公子,可什麼都冇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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