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不就是在騙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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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蘇抬起眼眸,不亢不卑地行禮:“雲蘇見過尚書大人。”“本官可不敢受你的禮,傳你過來問話,你帶著這麼多鎮北軍一起來,是給我刑部下馬威嗎?”季禮眼神冷肅,不悅地質問。“大人誤會了,刑部貴為朝堂六部之一,上承君令,下掌刑罰,我不過是一介平民,怎麼敢給刑部下馬威呢?”雲蘇神情坦然,又帶著一絲無辜,“事實上,這些鎮北軍不是我要帶的,是周管家非要帶來護送我的。”季禮眼皮子一跳,看著恭敬站在她身後的周管家。周管家站出來,謙遜地解釋道:“還請尚書大人見諒,雲姑娘是我們王爺未過門的王妃,昨晚王爺病情加重,多虧了雲姑娘徹夜照顧,才讓王爺轉危為安。又聽說雲王府出了大事,我們王爺也是擔心雲姑孃的安危,才叫老奴多帶些人手,一路護送姑娘。”言下之意。這都是我們王爺命令的,跟雲姑娘無關,你要怪就怪我們王爺吧。季禮頓時噎住了。尚書是一品官職,可鎮北王……是親王啊!而且是手握重兵的實權派親王。彆說是派些人到刑部大堂來,就是派人到他家裡溜達一圈,他也不敢質問啊。“皇兄昨夜病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父皇還派了好些太醫過去,情況好似挺凶險的。”五皇子眨了眨眼睛:“這纔過去一夜,皇兄的病情好轉了嗎?”三皇子聞言,不動聲色地看過來。君長淵的身體狀況,一直是皇帝、太子,甚至三皇子重點關心的問題。要真是病危凶險,那倒無妨,可如果他的病情好轉,那可就不妙了……父皇要是知道了,隻怕是要氣上加氣,更添不快了。三皇子微微蹙起眉。周管家彷彿冇發現三皇子略帶深意的眼神,臉上露出慶幸的笑容:“多虧了皇上賜婚,欽天監有吉言說,雲姑孃的八字對我家王爺大有好處。昨天下午,多名太醫輪番會診,眼看著王爺就要不好了,老奴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就把雲姑娘接了過來。說來也是神奇啊。雲姑娘剛到府上,王爺的情況就穩定多了,之後她便寸步不離地守著王爺,直到天亮時分,王爺就轉危為安,現在都已經能下床了。”三皇子:“……”五皇子聽得一愣一愣的:“真有這麼神奇?”“可不是嗎?連太醫都說是奇蹟呢。”周管家笑眯眯地說道,“欽天監看的八字可太準了,這都要感謝皇上,給我們王爺選了一位好王妃!”“咳,咳咳……”三皇子剛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冷不防被嗆住,神情隱隱扭曲了下。父皇的賜婚是什麼意思,外人或許不懂,他還能不知道嗎?什麼八字相符,遇難呈祥。不過是欽天監照著父皇的意思瞎編的,但是聽鎮北王府這意思……難道還真說中了?周管家又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拱手道:“兩位殿下,季尚書,不瞞你們說,雲姑娘現在可關係到我們王爺的性命安危,她要是有點什麼閃失,讓我們王爺可怎麼辦呢?因此,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王爺特意派了幾隊鎮北軍跟著,免得有小人作祟,害了我們未來王妃。”季禮:“……”他有種被人指桑罵槐的感覺。但是周管家說得合情合理,他又不好反駁什麼。“這麼說來,確實是應該。”五皇子一本正經地點頭,起身走到雲蘇麵前,圍著她轉了幾圈。“照這麼看,欽天監那些老頭子還是有點本事的,說能沖喜就真能沖喜?我以前還當他們滿嘴胡說八道,騙傻子來著。”雲蘇麵無表情,心想,這可不就是在騙傻子嗎?周管家義正言辭:“皇上說欽天監可信,我們鎮北王府自然是信的。”這就是拿皇帝的話去堵人嘴了,你說沖喜是假的,豈不就是說皇帝在騙人,打皇帝的臉嗎?三皇子臉皮發僵,實在聽不下去,提醒道:“季大人,該問正事了。”季禮這才反應過來,掩飾性地咳嗽一聲,語氣比之前緩和多了。“雲姑娘,本官派人叫你過來,也冇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問問昨天晚上你都在哪裡,做了什麼?”雲蘇回答道:“昨天晚上嗎?我一直在鎮北王府,照顧我‘病危’的未婚夫,寸步不離。”季禮又問:“可有人證證明?”“有啊。”雲蘇對答如流,“我未婚夫病得厲害,全王府的下人、侍衛都知道,還有陛下派來的十幾位太醫在場,他們都可以證明,我一直在鎮北王的床邊,從未離開過。”頓了頓。雲蘇還補充道:“對了,昨天後半夜時,皇上擔心鎮北王的病情,還派了兩個太監來探望,季大人不信的話也可以進宮問問。”這人證實在太多了,也太充分了。季禮無話可說,隻能問道:“那昨晚關於雲王府中的事情,雲姑娘可有聽說?”雲蘇想了想,很無辜地搖搖頭:“我一晚上都在鎮北王府,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那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三皇子冷不丁地質問道。他眯起眼眸,聲音透著一絲寒涼,“你父親蘇明昌,與你二弟蘇耀祖,涉嫌盜竊皇家至寶,現在已被押入天牢嚴刑審問,雲王府被禁軍封鎖,惶惶不安。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嚴重的罪名。我怎麼覺得,雲姑娘一點都不擔心,不害怕呢?”三皇子是個很敏銳的人。當然,這也跟雲蘇冇有多掩飾有關,被他察覺了她的真實態度。她是真的一點不害怕,也完全不擔心自己父親和弟弟的安危,甚至還能微笑坦然地站在刑部大堂裡。麵對審問對答如流,渾身上下冇有一點破綻。這不是一個粗鄙無知、魯莽無腦的蠢笨廢物該有的態度!雲蘇聞言歪了歪頭,看著神情冷厲的三皇子,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三殿下怎麼知道,我心裡不擔心、不害怕呢?父親和弟弟犯下大錯,被打入天牢,我從頭到尾什麼也不知道,刑部召我來問話,我就來了,問我什麼我就答了,難道非要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才能表現出我心裡的惶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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