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蘇驚歎君長淵滴水不漏的辦事風格，不過……“為什麼是淩電親自帶人去？他很擅長這種事嗎？”雲蘇好奇地問了一句。君長淵挑眉道：“他在北境時便是負責探查情報的，心細如塵，最有經驗，交給他至多三日，就會有訊息回來了。”雲蘇回想起淩電笑嘻嘻的臉：“他居然是負責情報的，真是看不出來。”以淩電的年紀和性格，她本來還以為，他應該是帶兵的前鋒，看起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不過這點也不重要。雲蘇對君長淵手下的人並不瞭解，但她相信君長淵的眼光。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姑且就先信著。等淩電傳訊息回來再說。至於君長淵提到的另一件事——王府裡本就有徐家資料，這點倒也不稀奇。天盛並不重文輕武，朝中的武將和文官基本是對半開，同等品階下的官職地位也不相上下。文官中的領頭羊家族，當屬朝中左相，上官家。家族子弟代代從文，能臣輩出。而武將這邊，則一分為二，以南北為線，分彆是執掌鎮北軍的鎮北王府，和執掌鎮南軍的鎮南侯府。其中，鎮南侯府與上官家又是聯姻。而鎮北王府則是皇家嫡係，也是孤臣，兵力權勢更在鎮南侯府之上，幾乎不與任何朝臣關係親近，隻忠於每一代帝王。這三家幾乎就是天盛國的文武頂層，也是僅次於皇家之下的金字塔尖。而在三家之下，文官裡還有不少的一、二流世家，關係錯綜複雜。至於武將這邊，同樣也有不少一流、二流的世家，比如康儀長公主下嫁的衛國公府，就屬於一流的武將世家，地位僅次於鎮北王府和鎮南侯府之下。而徐家，同樣是武將世家，先祖還曾經因功封侯，躋身一流世家行列。可惜徐家並不是世襲的爵位，在老侯爺去世後，爵位就被朝廷回收，徐家也因此跌落到二流。再加上子孫後輩不爭氣，連續兩代人都冇有太大的出息，如今徐家已經冇落到二等末流，幾乎就要掉入三流行列，泯然眾人了。但不管怎麼樣，徐家也算是祖上光鮮過。鎮北王府作為朝中武將之首，每一代鎮北王皆是孤臣以及皇家嫡係，屬於是天盛皇族的近親加護衛，除了有鎮守北境邊關的職責，同時也負責監察武將。打個比方說，禦史是負責監督、彈劾官員的，不管文官武將，甚至皇帝犯錯，禦史都能上奏彈劾。這是擺在明麵上的。而鎮北王府就是負責在暗地裡，專門監督、暗查朝中武將的另一重機構。畢竟武將掌控兵權，天然就比文官更具有危險性，也更受皇帝忌憚。甚至就是前朝覆滅，大半原因就是朝中武將持兵造反，因此在天盛立國後，開國皇帝第一道聖旨就是側立鎮北王府，集拱衛皇權、守護邊境、監察武將等職責為一身。正因如此，鎮北王府的地位才如此特殊，以至於連太子都隻能拉攏，不敢輕易得罪。也是因為有監察武將的責任在，徐家本也屬於武將行列，又曾經封過侯，鎮北王府內部自然有一套完整的關於徐家的資料。隻不過，這些資料並不是君長淵查的，而是王府裡傳下來的，缺少了近幾年的情報補充。所以，君長淵才額外派出了淩電與手下暗衛，進行查缺補漏，順便盯著徐家人。雲蘇很快看完了手裡厚厚的資料。但，令她失望的是，資料上同樣冇有過多提到徐元珊，反而重點提到了另一件事。“徐家曾經是鎮南侯府的下屬？先後在鎮南軍中效過力？”雲蘇驚訝不已，目光緊盯著紙上記載的內容。“從徐元珊的祖父開始，徐家多位男丁被調入鎮南軍中，效力數十年，直到徐元珊的父親，徐茂德三十歲後，才逐漸脫離，改去了西南軍中，又十二年，升為二品虎威將軍。”徐家如今在朝的男人，大大小小有十幾人，清一色都是軍中將士，但大部分職位都不高，從五品到七品都有，有些甚至冇有官職，隻是在軍隊裡當了個小小的隊長。整個徐家官職最高的，就是徐元珊的父親，徐茂德。正二品將軍，封號虎威。比雲蘇的便宜老爹，蘇明昌的官職還高半截，而且是有實打實的權利在手。其次就是徐家的三房老爺，也就是徐元珊的三叔，徐茂昌。他的官職竟然隻比徐茂德低一點，如今是從二品的武將。反而是徐家老二，徐茂盛的官職最低。現在也隻有從四品的職位。單從資料上看，徐茂德和徐茂昌兩兄弟的晉升冇什麼問題，兩個人都是從低品一步步走上來的。雲蘇卻敏銳地發現了細節：“這兩兄弟都曾在鎮南軍中效力過十幾年，又都是從鎮南軍調到了西南軍，然後就開始升官了。”她微微蹙起眉，抬頭詢問地看向君長淵：“西南軍駐守的位置，是不是離南境不遠，緊挨著越西和南唐的邊境？”君長淵意外地看她一眼：“你還知道駐軍的位置？”“之前聽你說過鎮北軍和鎮南軍的負責範圍，又看過疆域圖，大概能推測出來。”雲蘇說道：“而且，天盛的軍隊名稱還挺直白的，鎮北鎮南分彆負責北方和南方，那西南軍，不就明擺著是駐守西南方嗎？那邊那一片，我記得正好是天盛、越西和南唐的交界處，朝廷不可能不派兵駐守的。”如今中原一共就三個國家。天盛國，是位於偏北方向，國力最為強盛的國家，國土麵積十分廣袤，北邊接壤草原，西邊接壤海域，南邊又接壤南域群山。草原上有蠻族，海域裡有海盜，南域那邊又有毒瘴和南疆。三麵環敵。廣袤的同時也意味著危險更多，三個方向都有被敵人入侵的危險。正因如此，天盛的軍事力量極強，百萬雄兵一半囤兵在北境，防的是草原上凶狠且眾多的蠻族和異族。另一半則拆分開來，分彆駐守在南境和西側。也就是鎮南軍和西南軍。其中西南軍兵力最少，隻有八萬左右。主要是負責防守與越西國、南唐國接壤的三國邊境線，因為接壤的範圍不算大，又有三國互相牽製，因此也不算危險。徐元珊的父親和三叔，就是從西南軍中步步高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