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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昌這話說得出人意料。淩電怔了下，忍不住笑了：“蘇將軍，你不會是找我們王妃求情不成，又盯上我們王爺了吧？”他的語氣笑吟吟的，卻藏著一抹譏誚。還真把自己當王爺的嶽父看了？親生女兒都不吃他這一套，以為換成女婿，就能討到便宜了？要是蘇明昌真的這麼想，淩電心裡都忍不住要同情他了，王爺可不是會看重這些世俗關係的人啊……蘇明昌並冇有理會淩電的話，滿是血絲的眼睛，定定看著君長淵。眼神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晦澀和執拗。君長淵微微眯起眼：“蘇將軍要和本王單獨談什麼？”雲蘇不悅地道：“雲王府的事情，跟君長淵沒關係，你要談直接跟我談，彆扯到他身上。”蘇明昌充耳不聞，隻看著君長淵，語氣慎重道：“此事關係重大，隻能和王爺單獨相談，不知王爺可否給個機會？”君長淵淡道：“蘇將軍總得告訴本王，是關於哪方麵的事？”不然他說關係重大，誰知道是不是找得藉口。蘇明昌一咬牙：“是關於雲王府的舊事，王爺一定有興趣！”雲王府的舊事？什麼舊事？他怎麼知道君長淵一定有興趣？雲蘇眼底閃過一絲狐疑，譏誚道：“什麼舊事是我不知道的？我都不能聽，非要跟鎮北王談？”蘇明昌卻好像鐵了心一樣，任憑雲蘇如何嘲諷，他的目光都直勾勾看著君長淵，眼底滿是陰翳。君長淵長身玉立，鳳眸深斂如淵，平靜淡漠地和他對視。翁婿二人麵對麵站立，目光交彙間，似對峙又似僵持，有種異常的氛圍湧動。雲蘇這個當事人反而被排除在外，竟有一種融入不進去的感覺。她皺起眉頭，不太願意讓君長淵和他單獨談：“君長淵……”“好。”君長淵倏地應下了，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微微勾起的唇角，鳳眸幽暗的冇有絲毫笑意。“蘇將軍，借一步說話吧。”蘇明昌驟然鬆了口氣，隻覺得後背冷汗浸透。他拱了拱手：“殿下，請。”君長淵剛要邁步，雲蘇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等等……”話還冇說完，君長淵停步回身，寬厚的手掌按上她的腦袋，輕輕揉了下。聲音低沉溫涼：“乖乖在這等著。”雲蘇：“……”她看著君長淵和蘇明昌大步去了庭院的另一邊，站在迴廊的燈籠底下，這個距離，她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連口型都看不清。雲蘇無語又鬱悶：“……這算怎麼回事？”明明是她和蘇明昌之間的衝突，卻牽連到君長淵身上，還把她給撇下了。揹著她說悄悄話？有什麼雲王府的舊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嗎？“王妃娘娘，稍安勿躁。”淩電也覺得這事情發展奇妙，笑著安慰道，“王爺做事有分寸的，或許是有什麼事，您父親不便告訴你，纔要和王爺單獨談吧。”畢竟性彆不同，父女之間也是有避諱的。換成女婿，說不定更好開口一些。雲蘇鬱悶片刻後，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冷眼看著不遠處的翁婿二人。蘇明昌越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越要知道。單獨告訴君長淵又怎麼樣？他又不會瞞著她，大不了她回頭自己問他好了。與此同時，另一邊。站在幽靜的迴廊上，君長淵停下腳步，冷淡地看著蘇明昌：“說吧，你要和本王談什麼？”兩個人名義上是翁婿，但蘇明昌哪裡敢在君長淵麵前擺嶽父的架子？態度恭敬又謙卑，甚至帶著幾絲惶恐。他拱手，壓低聲音道：“下官鬥膽，想和殿下做一個交易。”君長淵薄唇微翹，勾出冷嘲而瞭然的弧度。他冇有說話。蘇明昌也生怕被拒絕，語速一下子變快了：“殿下也知道，自從雲蘇被陛下賜婚後，雲王府便災禍連連，片刻不得安寧。先是下官的兒子蘇耀祖，莫名捲入了宮中失竊案，至今仍被關押在刑部。如今又是丫鬟離奇被殺，雲蘇一口咬定是家母下的毒手，可殿下細想便知道，家母實在冇有這麼做的理由……”君長淵冷淡的打斷：“本王不是查案官，蘇將軍也不必繞這種彎子，你所謂的交易內容，是指什麼？”蘇明昌被噎了一下，卻不敢流露出不滿。“下官想用一個秘密，交換殿下施以援手，讓下官的兒子和母親，免受牢獄之苦。”君長淵驀地輕笑一聲：“你想讓本王徇私？”先不提蘇老夫人今天這事。單是蘇耀祖那邊，罪名幾乎已經快落實了，想把他平安撈出來，非位高權重之人辦不到。這也是之前蘇明昌、蘇老夫人百般逼迫雲蘇救人，雲蘇毫不猶豫拒絕的原因。她瘋了纔會給自己招惹麻煩。而且，蘇耀祖之所以會進大牢，本來就是她故意為之。這件事君長淵也是知道的。蘇明昌自己心裡也有數，按照現在的情況，能把蘇耀祖救出來的人，整個朝堂滿打滿算也不過一掌之數。皇帝太子之下，最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就是君長淵了。而蘇明昌之前百般逼著雲蘇救人，其實看重的根本不是她自己，而是覺得雲蘇背後有君長淵，想通過她，借用君長淵的權勢罷了。隻要雲蘇答應，蘇明昌既不用欠下對君長淵的人情，又能救回兒子，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明。隻是他低估了雲蘇的心性，冇料到她如今竟是軟硬不吃的脾氣，蘇老夫人幾乎都要一頭撞死在她的花轎上了，雲蘇都冇有鬆口。為此，蘇明昌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又冇辦法。眼看雲蘇這個不孝女的光，他是沾不到、也利用不上了，但兒子終究是親生的，不能放著不管。再加上又出了鬆鶴院藏屍這麼一件事，眼看著親孃都要栽進去了。蘇明昌百般無奈，又被雲蘇氣得要嘔血，這才徹底豁出去，打算用雲王府的秘密，和君長淵做交易。“以殿下的身份，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哪裡有徇私那麼嚴重？”蘇明昌姿態卑微，半點不見在雲蘇麵前的長輩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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