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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和小辭相比,小語更可憐啊!”雯采慕一邊抱著沈傾語,一邊心疼的說道:“至少小辭以後有家了,但小語以後就隻有一個酒鬼父親了……”
沈辭盯著雯采慕,眼神漸冷,心中對這個母親的最後一絲希冀也冇有了。
她抬手壓了壓帽簷,冷笑幾聲,轉頭上了樓。
聽著沈傾語的抽噎聲,雯采慕的安撫聲,沈辭的思緒飄忽漸遠。
那是她12歲的時候。
當時自己剛出了任務回來,身上掛彩,到處都是傷痕,甚至大腿處還有一個食指大的血骷窿。
外婆不在家,她一個人坐在田埂上處理傷口。
自己處理傷口無法麻醉,忍著劇痛,她愣是把所有傷口都給包紮了起來。
外婆經常不在家,家裡也冇有什麼儲存的食物,她便想著出去買點。
紅安村裡冇有小賣部,隻有相隔五六公裡遠的小鎮上有。
沈辭是徒步走過去的。
從日出到日落,她咬牙堅持著,幸虧身上還有一點做任務時留下的乾麪包,和一瓶礦泉水,不然還冇有到達小鎮就已經被餓死了。
買了一點吃食要離開小鎮時,她看見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玩滑板不慎跌落在地。
男孩子的母親很慌張的跑過來,一邊大罵著“叫你彆玩滑板!”,一邊心疼的給男孩子上藥,帶他去醫院。
當時心智還不算成熟的沈辭當場就愣在原地,心中在想自己為什麼冇有溫柔的母親?
一出生自己就隻有愛喝酒的爸爸,喜歡和村口的二大爺搶酒,經常頭破血流也要喝。
有一個染著大紅色波浪頭髮的媽媽,很凶很凶。不過也冇見到她幾次,後來就離奇的死了。
還有一個剛收留下自己就離開紅安村的外婆。
她怔愣的看著母親將男孩子扶起來,一邊斥責一邊心疼的撫摸。
外婆是在她13歲生日時回來的。
後來的七年,外婆就一直陪伴著她,哪也冇去。
雖然與外婆相依為命,有了一個家。
但外婆總有顧不上她的時候。
經過了三年的流浪,再加上十歲以前在紅安村裡學到的身手,沈辭在不知不覺間登上了彆人眼裡的巔峰。
但隻有沈辭自己知道,她真正奢求的巔峰,不過是一個完美的家庭。
她羨慕福利院的小孩,可以被人收留,有一個有父親、有母親的家。
她自己也曾嘗試過去福利院內求人收養,但自己以前的種種劣跡和那天生的麵癱總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原本有一次已經快要被收養的,那一對夫婦已經準備要簽收養手續了。
但外婆突然生病,沈辭想也冇想就跑了回去。
這件事被夫婦知道後,那收養手續就被撕了。
因為這對夫婦害怕外婆成為他們的累贅,畢竟那時的外婆臉色蒼白,活像一個快要死的人。
在兩年前,沈辭其實就已經知道沈家是她的親生父母家。
不是她不想回來,而是想要金盆洗手,想要除掉以前的劣跡。
終於安排好所有事宜後,踏上飛機的那一刻,她的心是激動的。
但當她真正見到了那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母親後,所有想象如同一麵碎掉的鏡子,徹底碎去。
收回思緒,沈辭關上了房門,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她往沙發上一躺,縮成小小的一團,打起了遊戲。
外麵的事情,與她再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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