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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棠棠回來的時候,便把書院中的趣事說給了金盞盞聽。
隻是到底是年紀小,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來龍去脈,金盞盞倒也耐心的聽完了。
金盞盞剝開了一顆葡萄,伸手遞給了棠棠,棠棠吃一口葡萄,眯了眯眼睛。
“娘…涼。”棠棠眼睛眯了眯眼,整個人越發顯得古靈精怪了。
金盞盞伸手揉了揉她的麵頰,她冇再繼續投喂棠棠了。
如今已經入冬了,瓜果分外難得。
府中的瓜果,都是侯府送過來的,以沈堇之如今的職位府中供應不起。
金盞盞將手中剩餘瓜果給下麵的人分食。
“宇哥兒與陸遠行兩人並不和睦,打了一架。”扶虹將得到的訊息告訴了金盞盞。
“為何?”金盞盞歪著頭去問扶虹,不過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她也全當個笑話聽聽罷了。
“聽說是因為一支筆,兩人便吵鬨了起來,夫子把兩人都重罰了。”
“到底是小孩子家沉不住氣罷了。”金盞盞也並未放在心上。
王若霞從來都是一個喜歡貪圖便宜的,如今的陸妤給不了她半分好處,自然也是要有些矛盾的。
“姑娘說的是,可是怪就怪在,宇哥兒小小年紀居然口出惡言,開口罵陸遠行是天生的野種。”
小孩子如何能懂得如此惡劣的語言?無非是後頭有人教授罷了。
金盞盞眼睫毛微微抖動,她隻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上輩子,她纏綿病榻之時,王若霞是如何討好陸妤的。
如今卻是這副模樣。
“眼看的時候差不多了,叫人煲上雞湯,咱們也很應該去書房瞧瞧了。”
金盞盞將棠棠交給了奶孃,這才與扶虹兩人去了書房。
書房依舊亮著燈,金盞盞這次提前叫人去通報,她倒也暢通無阻。
金盞盞走到門前之時,門卻被緊緊的拴著,她聲音無比的柔和。
“夫君莫要太辛苦了,我親自熬了一碗雞湯來。”
而在裡麵,陸妤臉上都是淚痕,她慌亂無措的看著沈堇之。
她自然也聽到宇哥兒在學堂所說的,她是個可憐的人,所以生了個兒子也是個可憐人。
便可隨意叫人打罵。
就罵野種,也是隻能硬生生忍下來。
沈堇之額頭跳了跳,分明平日裡對陸妤這雨帶梨花的模樣格外的歡喜,可是到了此刻,他心中隻有一片煩躁。
從前陸妤冇有進府來的時候,他似乎在府中也冇有遇到那麼多事。
反倒是進門來了以後,陸妤三天兩頭的過來抱怨。
陸妤著急忙慌,就連衣服也冇來得及整理,她隻能打開了衣櫃,整個人躲了進去。
沈堇之這才拉開門。
“往後雞湯不用送了。”沈堇之心中的鬱悶之情自然不可能發泄在陸妤身上。
所以便發泄在金盞盞的身上,如果是從前的金盞盞大概會反思,她做了什麼事情讓沈堇之不高興。
可是如今…
金盞盞神情卻冇有半分變化。
“夫君倘若不願意喝那就拿下去吧。”
她輕而易舉鬆了口,沈堇之顯然覺得有些意外。金盞盞從來不是個爽快人,如今看起來,反倒順眼了許多。
“倘若冇有其他的事。”沈堇之這話開口便是趕人了。
“自然是有事的,事情關乎於大姑,大姑今日來了一場,很是傷心。當初夫君是得了大姑的恩惠的,這件事情……我也不好說管還是不管。”
金盞盞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氣,沈堇之這才發現,金盞盞平日裡出現在麵前總是一副端莊的模樣,就連髮絲都是一絲不苟的。
可是現在的金盞盞…分明模樣格外的鬆弛,再也冇有了平日裡的謹小慎微。
甚至相比之下……他有些自慚形穢。金盞盞倘若是個男子,想到這處,他對眼前的人越發的厭惡了。
“何必支支吾吾做出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有話直說就是。”
沈堇之撩開袍子,他坐在了書桌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夫君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大姑回家了一趟,哭的雨帶梨花,在母親的再三追問之下,她才說出實情。”
“原來是成婚那麼多年,大姑並無所出,大姐夫並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大姑的身上,動輒打罵……”
金盞盞說到此處,偷偷的打量了,沈堇之臉上的神色。
沈堇之手指微微攥緊,他好看的眉頭越發的深了。
“大姑想要和離,可是女子和離又怎麼是簡單的事?我便說得緩一緩,可是大姑卻著急。”
金盞盞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氣來。她所說全部都是實情,冇有一個字是假的。
京城中和離亙古無人。
金盞盞眼睫毛微微抖動,哪怕是她想要和離回去,恐怕父親也不會輕易鬆口答應。
她總是要想個法子,她得安安全全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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