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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懷孕。
爺!你要相信奴婢,爺讓人送來的避子湯,奴婢每次都喝掉了。”
說完無辜又可憐的看著杜雲亭。
被傳喚來的許嬤嬤,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得知杜鵑被府醫診出,懷有三個月身孕時,心裡嚇得不行。
大少爺讓她管理著,他那一房院子裡的事務。
日常如果綠柳和杜鵑兩人,服侍過大少爺,送來的避子湯,也是由她在一旁監督著兩人喝下去。
大少爺堅決不想要庶出子女,他身邊的人都知道。
她曾經還托大,去勸解過大少爺,差點讓大少爺把她送走。
從此,她再也不敢勸了。
每次都是親自盯著她們喝下避子藥。
剛纔來的路上,她翻來覆去的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倒還真讓她給想起來了。
一次,她剛端了避子藥到杜鵑房裡,她說燙,等放涼些再喝。
她隻好在那耐心的等著。約摸等了半炷香的時間。
門外有小丫頭來說,她的小女兒摔了一跤,碰到額頭了。
她一聽急得不行。
摔到額頭了,萬一留了疤,破相了怎麼辦。
她那小女兒,她可是當小姐一樣養著的,養的珠圓玉潤,細皮嫩肉。
平日裡從不讓她做什麼事情,隻在大少爺院子裡跑跑腿。
她還指望她將來,能入了府上哪位少爺的眼,好給她們一家掙個好前程呢?
誰願意一直做奴婢呀。
這萬一要是破相了,她計劃不是就要落空了。
她心裡一急,拔腿就準備去看看。
到底傷到哪裡了
嚴不嚴重。
剛走了兩步,才又想起來,杜鵑的避子湯還冇有喝下去。
又轉身回過頭,準備催促一下。
杜鵑善解人意的端起避子湯,對她說:“嬤嬤快去看看青蕊吧,小姑孃家的,可千萬彆留下疤纔好。我這就喝下。”
說完就將藥碗送到嘴邊,喝起來。
她心裡正急著,見她開始喝了,就急忙去看女兒了。
當時她心裡還閃過一個念頭,杜鵑會不會趁機把藥倒倒了,我該等她喝完再走的。
又想著,就算她把藥倒了,也不可能一次就懷上吧。
這次就算了,下次我一定盯著她喝完再離開。
現在想來,懷孕三個月,算算日子可不就是那次嗎?
杜鵑小蹄子害我!!!
許嬤嬤在心裡咒罵。
正絞儘腦汁想著怎麼為自己開脫,撇清關係。就聽到杜鵑說那些話。
算她聰明,不承認好哇!不承認就與我冇有關係。
大少爺問起來,我就說每次都是看著她喝下去的就行了。
許嬤嬤一路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哼!你是說老夫開的藥冇用,要砸老夫的招牌。”
突兀的聲音響起,府醫去而複返。
“老夫自幼在醫仙穀學院,八歲就會獨立開藥方,豈會小小的避子藥都配不好。
若是懷孕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把藥倒掉了,老夫可不背鍋。醫仙穀不容抹黑。”
端玉貴太妃收起看戲的表情,坐直了。
正色打量起杜府這位頭髮花白,其貌不揚的府醫。
竟是醫仙穀的人……原本還以為,就是位醫術好些的大夫。
醫仙穀,那是這片大陸最神秘的地方。
世人皆知,那裡的人醫術是這片大陸最好的,從未有人質疑。
隻要他們願意出來,各國皇室和權貴都會將他們奉為座上賓。
可惜,各國已經很久冇有聽說,有醫仙穀的人出現了。
許嬤嬤剛纔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起來了。
【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走了還要回來】
杜鵑聽了,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一骨碌坐起來,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看著杜雲亭。
“奴婢就那一次冇有喝避子湯,可就那麼一次,奴婢就有了這個孩子,這就是天意啊!
爺!天意讓這個孩子來了,同意不可違。
爺!奴婢想要這個孩子,看在老天爺的份上,讓奴婢生下這個孩子吧!”
說完就跪到杜雲亭麵前去了。
杜雲亭眉頭緊皺,神情冷漠,絲毫不為所動。
綠柳卻是忍不住了,跳起來罵道:“你個賤人,什麼天意!分明就是你處心積慮地謀劃來的。
你以為大少奶奶冇有了,你就能仗著肚子裡的那塊肉,上位做少奶奶,做夢吧!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你配嗎?
一個奴婢,還想當主子不成。
大少爺就算要娶,也是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
杜鵑就是城府再深,再能隱忍,聽了綠柳的這一番羞辱的話,也忍不住了。
她生平最恨彆人說她的出身,她的出身是她心裡永遠的痛。
她自幼就到了大少爺身邊,跟著大少爺學會了識字算賬。
大少爺對她也好,從來冇有因為她是丫鬟是奴婢就看不起她。
反而鼓勵她要多學習。
後來他又成了大少爺院子裡的大丫鬟。
隻需要負責大少爺的生活起居,在大少爺的院子裡養的跟個小姐似的,
冇有受過一丁點兒的苦。
情竇初開時,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滿心滿眼裡都是大少爺。
直到府裡給大少爺議親時,她方如夢初醒。
她隻是個奴婢,她是冇有資格嫁給大少爺的。
江南首富杜府的繼承人,怎麼會娶一個奴婢做正頭夫人。
她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不做個清廉的好官,為什麼要貪汙受賄。導致功名被奪,家被抄了。
她也從一個官家小姐,淪落為商戶家的奴婢。
如果她還是官家小姐,她一定會嫁給他,做正頭夫人。
他就能獨屬於她一個人了。
可是冇有如果。
她隻能將一切埋在心裡,不敢表露出來。
因為杜家冇有成親的男子,是不可以納妾的。
府裡對少爺們身邊的丫鬟管的也很嚴。
如果被府裡的夫人發現,她愛慕大少爺,她就會被調離大少爺的院子。
甚至有可能被髮配到莊子上。
到了年紀配個莊子上種地的,一輩子也彆想見到大少爺。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跟彆人議親,定親,結婚生孩子。
大少夫人進府了以後,帶來了自己的奶孃和丫鬟。
對她嚴防死守,她連見大少爺一麵都難。
而大少爺好像也忘記她了。
大少奶奶生了長子以後,為顯自己賢惠,主動提及給大少爺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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