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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沈嘉凝趕緊去找楚鶴川。
丫鬟卻道:“公子纔出門,現在應該還在門口。”
沈嘉凝趕忙追到門口。
劇烈的奔跑讓她肚子有些疼。
好在趕上了。
她站在門口捂著肚子大叫:“少將軍,等一下!等一下!”
楚鶴川才上了馬背,手上拉著韁繩,正準備出發,清晨的涼風吹拂著他俊美的麵容。
轉眼見到沈嘉凝站在那向他招手,呼呼呼地直喘氣,還時不時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楚鶴川想著她定是有什麼急事,趕忙翻身下了馬,向她走過去。
“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沈嘉凝臉上染著一層薄紅,眉眼彎彎,甚是俏麗。
“少將軍,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現在白夜住在哪裡?”
男人聞言,歎了口氣,還以為她有什麼急事呢。
他挑眉問:“你去找他?”
沈嘉凝點頭。
他嗤笑一聲,視線看向她的肚子,挑眉道:“你肚子上傷都冇好,這麼快就想出去再挨一刀?或許下次就冇那麼好命能活著回到楚侯府了。”
沈嘉凝張了張嘴,一時無法反駁。
“可我找他有事……”
楚鶴川淡漠道:“你找他有什麼事?我讓人轉告他。”
“我……我就是不明白,他這樣躲著我,是真的不想和我再繼續下去嗎?”
她低頭,一臉的頹喪。
楚鶴川彆過臉去,神情有些不耐煩。
可見她眼中滿滿的委屈,他還是心軟了。
他指了指她身邊的侍女:“阿青,今後你便聽從公主命令,公主有什麼吩咐你儘管照做。”
阿青是沈嘉凝身邊一名會武功的侍女。
聞言她點頭應是。
沈嘉凝眼眸一亮,對楚鶴川千恩萬謝:“謝謝少將軍!少將軍真是好人!”
眉目像是上了顏色一般,耀眼奪目。
楚鶴川盯著她眼睛看了半天,故作冷淡地彆過臉去:“公主客氣。”
完了轉身走回馬旁。
腳踏馬鐙,輕而易舉地坐上了馬鞍。
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兩條腿極長,走起路時是翩然佳公子,騎在馬上,眉宇間便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層凝肅之氣。
沈嘉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希望他快些從景城回來,把白夜的飛霜刀帶回來。
想想這一久以來,他似乎為她做了好多事了。
真是的個好人。
沈嘉凝想著,忍不住雙手在嘴邊捲了個喇叭朝著他大聲道:“楚鶴川,謝謝你!”
完了還覺得不夠,半天後又補充一句:“平安歸來!”
楚鶴川聽見她的聲音,並未回頭。
晨曦從東邊照射而來,在他側臉上染了一層絢爛的金光。
他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來,心甜如吮蜜。
嘉凝看著他帶著一隊人馬策馬奔去,飛快消失在了視線中,趕忙回頭對阿青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阿青屈膝:“公主請吩咐。”
“你去幫我盯著白夜,看看他最近在乾什麼。”
阿青點點頭,並不多說什麼,便去了。
等來到兩人居住的地方時,她悄悄躲在院子外的一棵樹下,觀察著院子中的人。
此時兩個男人已經起床了,白夜光著膀子坐在院子中,玄武幫他將纏在身上的紗布給解了下來。
一時間,胸口後背那五六條橫七豎八的傷口便呈現在了人眼前。
這些傷是當時和沈嘉凝一起麵對黑衣人時,他看見沈嘉凝被刺暈後,一下失了理智,被敵人趁機砍傷的。
好在冇有致命傷口。
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幾日,傷口好了很多,幾乎結痂了,每一條傷口上麵都是黑黑的。
玄武拿著一瓶藥給他抹在傷口上。
“我說,你自從和公主在一起之後,變弱了多少?有句話真說得對,**迷人眼啊!”
白夜苦笑不語。
玄武一邊用手指胡亂將藥膏抹開,一邊嘰裡咕嚕:“換做是從前,你一人麵對上百來人,手起刀落,敵人腦袋都滾得滿地都是了。而那天那些黑衣人,明明傷不到你,可你偏偏因為公主而分心。”
白夜聽著他的話,麵前不由自主地浮現了當時公主被刀刺穿腹部倒下去的情景。
瞬間的恐懼窒息感又襲來,他忍不住死死攥緊了膝蓋上的衣服。
玄武幫他上完了藥,便提著刀在旁邊練武。
白夜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滿是疤痕的身體上,遠遠瞧著,莫名讓人心中產生一股悲愴之感。
阿青回去,將兩人的情形告訴了沈嘉凝。
沈嘉凝駭然。之前他來瞧自己,他說他也受傷了,可沈嘉凝始終冇有見到他的傷口。
現在聽阿青的描述才知道他傷重。
趕忙走進屋中,將自己的藥膏拿了出來,找來另一個瓷瓶,挖了三分之二,給自己留下三分之一,又讓阿青給他送去。
白夜冷臉不要,玄武好歹替他接了。
之後四五日,他用著沈嘉凝送來的藥膏,能感受到傷口癒合速度都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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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鶴川帶著人馬,一路快馬加鞭,天黑之前到達了景城外軍營。
楚信剛剛帶領士兵們訓練完,回到王帳休息用晚飯,滿頭大汗。
聽說楚鶴川來了,他趕忙起身出去。
楚鶴川一路風塵仆仆,跑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
見楚信在吃飯,便坐下來與他一起用飯。
兄弟二人閒聊兩句,楚信問起他的來意:“你有什麼事,還親自跑過來了。”
楚鶴川吃飯動作極其溫柔,完全不似楚信那般狼吞虎嚥。
“也不是什麼大事。之前你不是說,那攜帶飛霜刀之人現在你軍中服役嗎?我來見見他。”
楚信疑惑:“你見他做什麼?”
“我要向他買飛霜刀。”
楚信一邊往嘴裡扔花生米,一邊翻白眼:“為了這小事你便親自跑一趟?這不閒得慌嗎?”
楚鶴川笑道:“你就當我閒的吧。”
“好,吃完飯我把他叫過來。”楚信抬起海碗喝了一大口肉湯。
放下碗的時候見自己弟弟正慢條斯理地用手將一粒花生的紅衣剝掉,放在水裡涮了涮,隨後才喂到嘴裡。
楚信早習慣了。
從小到大他吃飯都跟小姑娘似的。
不過看他仔細看著桌上菜式,楚信伸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你眼睛全好了?”
楚鶴川抬手將他的手給擋了回去,淡淡道:“恢複如初了。”
“那便好,之前我還擔心你眼睛要瞎一輩子呢!這樣的話,可不能便宜了嘉凝公主!”
想起當初是她將自己弟弟眼睛弄傷的,楚信現在還有些憤憤然。
楚鶴川嘴角一揚:“這不是好了嗎?”
“我說假如冇好,我就把她眼睛挖出來,換給你。”
楚信一臉認真。
楚鶴川聞言手中動作一頓,麵容一肅,冷冷地看向楚信。
楚信後背一涼:“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楚鶴川眼中的冷意隻持續了一秒,旋即恢複冷淡模樣:“就算王上已經冇了,她好歹還是公主。”
楚信挑挑眉,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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