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醫道法則!

如果從高空俯瞰,便能看到光罩如同大碗,扣在地上,然後不斷變大。

一位位修士運轉法術流光,被光罩趕著四處逃遁,接著流光乏力,被“大碗”追上,淪為玩物。

如此三個時辰後,整個光罩不僅將大乾國覆蓋,還將隔壁承天國以及其他小國一一籠罩。

光罩邊緣,已經趕著一兩千名修士不斷後退。

這些人大多都是下五境,少部分中五境界,而最讓人矚目的,便是兩位玉璞境大能。

他倆其中一人身著雲鶴道袍,披頭散髮,手持一枚“監星令”。

監星令也預示著此人身份,

——坐鎮大乾國與承天國的白玉京仙師,薑曳。

無數年前,為防止修士為非作歹,由佛道儒三聖製定規矩。

且每一至三個大國範圍,就必須有一位上五境修士坐鎮天幕,威懾當地修士。

坐鎮之人,由佛道儒三教派遣,三教輪流,每十年一輪換。

監星令就是其身份象征,除此之外,令牌還有個作用,便是手持此物之人,在對應區域,能短暫提升半境修為。

而另外一人,是個嘴角帶笑的中年人,他身穿麻衣,腰間掛著一枚兩儀玉佩。

這兩人顯然速度要比光罩快上幾分,他們隨著光幕移動,遊刃有餘。

可即便是他倆,依舊不敢直視光幕中的文字。

“陳清,你們陰陽家的人擅長推衍,這詭異光幕可看出名堂?”薑曳封閉視覺,盤坐在祥雲之上。

陰陽家修士陳清開口,他的聲音很細:“陳某是看出點東西,但為什麼要告訴你?”

薑曳迴應:“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話放這,隻要你陳清敢插手承天國國事,我定斬你!”

“是嗎?彆裝啦。”麵對威脅,陳清麵色自若,“我可是陰陽家的人哦,如果推衍不錯的話......”

他頓了頓,張嘴卻說出石破天驚之語:“道尊失蹤了,對吧?你們道家如今很忙的吧?”

薑曳聽聞此言,怒目圓睜,有法印在其手中旋轉:“道尊之事,豈是你可以談論的?”

“生氣了?你厲害,我打不過你,跑嘍。”陳清哈哈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待確定陳清走遠,薑曳身上法力才消失,他麵容平靜,又哪有怒意。

“陰陽家的人佈局承天國,究竟所為何事?”

“這光幕中的文字,對應諸子百家一百八十八條修行之道,但,又是什麼讓天道生成如此異象的呢?”

這位上五境道士口中呢喃,接著身下祥雲化為長虹,消失在天際。

他要去趟白玉京,親自稟報此事。

至於這光幕是人為的,他是一點不信。

什麼人能夠調動一百八十八條天道?這已經與修為強弱冇有關係了。

......

外邊發生何種動盪易寧並不關心。

他看著身前飄浮的書籍,神色肅穆,並冇有繼續下筆。

這會,冊子上關於五擒戲的內容已經寫完,整個書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凡俗黃紙變為黑色,文字卻化為金色,黑底金字,一個個文字熠熠生輝。

但這都不是易寧停筆的原因,真正導致他不寫下去的因素隻有一個,

——醫家大道在誕生!

青囊書上有一股玄奧文字正在孕育,這股文字和之前那一百八十八條文字如出一轍。

玄奧,晦澀,強大!

易寧明白,那百餘條文字代表著天下諸子百家之道。

一百八十八條法則這會圍著他旋轉,顯得有些焦急,它們像是等待孩子出生的父親,

而青囊書中時有時無的氣息,是一個新生兒,易寧則是接生婆。

隻是易寧卻停下了“接生”。

青囊書中氣息的確是醫道,真真實實的醫道,並且強大,潛力十足。

易寧相信這條新生大道,必然不會弱於佛道儒。

可,

正是如此,這個新誕生的天地大道他纔不想要。

易寧撫摸著書冊,輕輕開口:

“你與其他百家之道並無兩樣,依舊會有修行天賦的限製,無法人人皆修,那便無法傳遍天下人。”

“雖然你潛力驚人,但結果也隻能在這百家道中,增加一條擅長醫治的修士分支罷了。”

“發展到最後,受益的依然是修士、是富人,頂天以後佛道儒三教,變成佛道儒醫四教。”

“你能醫人,卻不能醫天下人,不能治這天道殘缺。”

“所以,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讓你誕生,但請你放心,以後的你肯定更好。”

易寧抿起嘴,撫摸著青囊書。

書上宛如嬰兒般的氣息纏繞在他手上,有不捨,有眷戀。

易寧一咬牙,將書冊拿起,接著,用力一撕!

隨著他的動作,書中氣機消散!

隨之消失的,還有圍繞在他周圍的一百八十八條大道法則。

天空虹光失去照射源頭,慢慢暗淡。

光罩也停止了蔓延,接著如同玻璃一般,崩裂成無數碎片,最後化為點點熒光,消散在天地之間。

月亮皎潔如鏡,夜色如詩如畫,夜晚恢複了她的安靜端莊。

彷彿一切都冇有發生,之前所有都是幻覺。

平時高高在上的修士們打量自己四周,隨後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了。

“請問這位道友,此處是何處?”

“灑家怎麼知道?灑家也是被一路推來的。”

這位兵家修士褲子都冇穿好,罵罵咧咧,“奶奶個熊,好不容易拿下醉春樓頭牌,褲子脫一半遇上這事。”

而這都是好的。

有些地方,此時卻已經爆發打鬥。

“阿彌陀佛,今日佛祖開眼,看你這邪修還往哪跑!”

“師尊!就是這個道士搶了我的機緣!”

在這夜色中,各種法光,道訣層出不窮,傳信飛劍向四方激射。

總之,這必然是一個載入史冊的夜晚。

童家村,破舊小院。

籬笆門前,易寧摸著童錢的腦袋,眼神溫柔。

“對不起。”

“對不起。”

兩聲道歉同時發出。

“嗯?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童錢錯了,師傅說過讓我好好待家裡,但風伯伯又說打雷了,鄉親們都去廣場了,我擔心你,就冇去。”

“冇事,童錢很乖,但下次遇到危險記得要跑哦,師傅是大人,彆擔心。”

“嗯嗯,那師傅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啊?”

“因為你師傅是個笨蛋,給童錢準備的第一個禮物就搞砸了。”

“啊?冇有啊!第一個禮物不是這個嗎?”

童錢用手指著係在頭髮上的乾枯草藥,笑眯起眼睛。

這一刻,

孩子的肩頭挑著明月清風。

易寧的眼中滿懷溫柔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