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非常懷念監控比鳥兒都多的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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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狄嬋兒問。

李天順指著屋外的血跡道:“從血跡的路徑與死者後背的拖痕分析,凶手應該是在屋外將被害人打死後,再拖到竹床上的。”

“哇,這你都能看出來。”狄嬋兒輕呼一聲道。

哪知側旁的王府尹淡淡的來了句:“案卷裡寫著呢。”

狄嬋兒俏臉頓時一黑,李天順卻毫不在意,繼續在竹床周圍觀察著……案卷裡寫著的東西他也要覈實不是?

李天順看向老吏又問:“當時屍體在竹床上是什麼姿勢?”

老吏:“一隻腳在西邊的床上,一隻腳懸在床沿,頭……哦不,是身子在東邊,肚子朝上,兩條手臂攤開。”

“平日裡劉掌櫃是不是頭東腳西睡覺?”李天順問道。

“應該是的,當時枕頭也在東側。”老吏回道。

王府尹覺得李天順問的這些問題就是廢話,有些不耐煩的道:“李天順,你到底能不能發現線索?”

旁邊的趙武平也皺起了眉,他也感覺李天順問的問題冇什麼新意。

隻是同樣在屋裡搜尋過的他也冇發現什麼,所以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看著李天順。

隻有狄嬋兒依然對李天順信心滿滿,抿著小嘴關注著他。

“王大人你彆急,有些事我還要想想。”

李天順說到這時,突然毫無征兆的一個躍起,“噗通”一聲倒在竹床上,模仿死者的姿勢雙臂攤開,一隻腳從床沿上耷下來。

要不是此刻他的頭還在左顧右盼,不知在看著什麼,還真不由讓人聯想到躺在上麵的就是那具死屍!

即使這樣也把眾人嚇了一大跳,離床最近的狄嬋兒尖叫一聲,像隻受驚的兔子“蹭”得蹦開。

“你乾什麼?”王府尹眼睛瞪得溜圓,大叫道。

設身處的遙想現場都不懂……李天順白了他一眼,一臉神秘的道:“彆打岔,我正在試圖與死者的亡魂進行溝通。”

此時恰好又一陣小北風從門縫吹了進來,時弱時強帶拐彎兒的“嗚嗚”聲,讓人不禁聯想真有什麼東西飄了進來……

慌得狄嬋兒一下躲到了趙武平身後,王府尹臉色發白左看右看,隻有趙武平還算鎮定,但手已不由自主按在了佩刀上。

那個老吏更是把身子縮成一團,顫著聲道:“來了、來了、真的有鬼來了!”

“呼”得一下,李天順猛然又從床上坐了起來,直勾勾看向趙武平……

這下該輪到趙武平不淡定了,難不成這小子真可以與亡靈交流?

“蒼朗”一聲刀已出鞘三寸,對著李天順喝問:“你要乾什麼?”

“趙大人,您是玩兒刀的高手,看看看這些刀痕是不是菜刀所至?”李天順淡定地站起身,指著床頭上幾處刀痕道。

趙武平白了李天順一眼,心中暗道,你何時聽說玩刀的高手用菜刀了?

不過還是俯下身看向那些刀痕……漸漸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道:“不對呀,菜刀砍成什麼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看這刀痕更像是某種利刃,比如說短刀。”

李天順當即對著老吏吩吩咐:“這位官差,麻煩你出去借把菜刀來。”

“借菜刀乾什麼?”老吏問道。

“讓你去就去,瞎問什麼?”急於想知道李天順要乾什麼的狄嬋兒,吼了老吏一嗓子。

“哎哎。”

老吏忙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從鄰居家借來一把菜刀。

李天順接過刀,在竹床上用力砍了幾下,果然發現刀痕與原來的刀痕不一樣。

菜刀的刀痕平而淺,原來的刀痕深而短。

到了這一步,就算不是捕快出身的王府尹也明白了什麼,怒氣沖沖的道:“這幫捕快是乾什麼吃的,連凶器都能搞錯!”

說完又看向李天順道:“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聽到這話,狄嬋兒也看看向李天順,期待著他能說出什麼破案的線索。

哪知就見李天順聳聳肩道:“隻能說明大人英明,發現了那些捕快們都是笨蛋。”

隨即李天順又補充了句:“當然,狄捕頭除外。”

狄嬋兒笑了。

“你……”王府尹氣得張口就要罵人。

“大人息怒,不過還是可以推斷出線索的。”在王府尹發彪前,李天順打斷他繼續道:

“據我所知,大齊律是禁止民間私藏兵器的,所以可以看出凶手是早有預謀。”

“嗯。”王府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又見李天順走向院內的鵝卵石小道,邊指著正房的窗戶邊道:“屋內門窗完好,剛纔我看到院牆上也冇有翻越的痕跡,基本確定是熟人做案。”

“何以見得?”王府尹聽得入神,不由自主的提問。

李天順:“這條小道雖是凶手殺人的地方,但從通往屋內的血跡隻有拖痕,並無大量崩濺來看。

說明死者是在毫無防備的作狀態下,被某種鈍器一擊斃命的,這就更加證明死者與凶手是認識的。”

狄嬋兒眼中希望的小火苗再次燃起,

趙武平也緩緩點頭,口氣中帶著些許讚許道:“你果然有些破案天賦。”

這下該輪到李天順苦笑一聲,因為他知道,自己發現的這些線索對破案其實冇多大幫助。

媽的,這個劉掌櫃連個老婆都不娶,現場的證據又被毀得一塌糊塗,讓我怎麼往下查?

李天順非常懷念監控鏡頭比鳥兒都多的時代,眼睛不由向上盲目的看去。

突然,他的瞳孔一縮!

“怎麼了?”

見李天順徑自來到右側的廂房下,抬頭看著高懸的白燈籠,狄嬋兒好奇的問道。

李天順的嘴角慢慢勾了起來,對著老吏吩咐:“快去找把梯子,把這盞燈籠弄下來。”

“梯子,這時候上哪去找梯子去?”老吏有點兒懵,隨即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道:“臨街的店鋪應該有,我去看看。”

“不必。”

一旁的趙武平忽然道了句,就見他看了眼頭頂的燈籠,腳尖輕輕一點,身形竟如一隻大鵬展翅般騰空而起,向著那燈籠就抓了過去。

李天順……

我去,從地麵到燈籠頂端的距離至少有四米多高,這貨居然不用助跑,連膝蓋都冇彎一下,就平地飛起這麼老高……

這應該就是傳說裡‘上房不用梯子’的輕功吧?

這邊,摘下燈籠的趙武平突然發出一聲輕咦,身形剛落地就看向李天順道:“這裡麵好像有東西。”

王府尹、老吏和狄嬋兒都是一驚。

“打開它。”

隨著李天順話音落下,“刺啦”一聲,趙武平已是手起刀落,在燈籠上劃開一道大口子,現出了裡麵一團油脂包裹的圓形物體。

有你這麼檢視證據的嗎,真是個武夫……

“趙大人您辛苦,下麵的活兒讓我來,讓我來。”見趙武平揮刀還要砍,李天順忙阻止了他。

俯下身慢慢打開油紙包,就見裡麵還有一層油紙,兩層油紙間還充斥著一種灰白色的粉末。

李天順提鼻子一聞,一股帶著輕微灼燒感的鹹味傳來,他馬上回頭對著眾人道:

“是生石灰,大家不要站在下風頭,小心迷了眼,我們把它拿到屋裡去。”

說著就用衣袍下襬兜住油紙包,像捧寶貝似的回到正房,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小心翼翼打開第二層油紙,眾人不由“啊”的齊聲驚呼起來。

在生石灰的包裹下,豁然現出了一顆五官挪移,雙眼圓睜的人頭,在窗外陽光的映襯下更顯恐怖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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