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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四親自帶兵‘迎戰’這批流寇，用迎戰都是高看了他們。當他們被士族慫恿，以為幽州是空城，快馬快刀來掠奪一番，等淩王回來，他們馬快，早就跑了。也不怪這些流寇如此輕視幽州，因為在淩王冇來之前，他們確實隨時都能來幽州附近的縣鎮掠奪。並且不少流寇還是幽州人，對地勢極為熟悉。他們之所以落草為寇，就因為幽州長期受韃子欺壓，而守城的將軍又百般苛待百姓，敵人一來，將軍先逃了。幾次三番之後，幽州百姓早就不信任官府。要麼舉家逃進深山，或是南逃。要麼就落草為寇。自從淩王來到幽州後，這些流寇或許是畏淩王威名，再也冇敢來幽州生事。這一次實在是，士族給的太多了！好處一大堆，給他們錢糧不算，還承諾，在幽州掠奪的物資歸他們自己所有。還給了幾個大當家管理茶馬道的權力，一舉多得，怎麼能讓流寇不心動。至於淩王妃將濟州來的士族子弟，衣裳扒了的事，他們自然也聽說了。但壓根不當回事，隻覺得這淩王妃行事太過可笑，跟小孩子過家家酒一樣。頭一回聽說哪個守城之人，對付欺壓上門之人，是扒了對方的衣裳就讓對方走。所以他們過去，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扒衣裳唄！反正他們流寇穿的衣裳破破爛爛，淩王妃喜歡就留著吧！至於陳氏子弟被打斷腿割了嘴，護衛、婢女、仆人全部被留下之後，那些慫恿他們的士族，根本冇多說。就給他們一種感覺，去幽州鬨事，成功了好處多多，失敗了損失也不大。所以不光是附近的流寇，連離幽州甚遠的山匪流寇也加入進來，想分一杯羹。當他們氣勢如虹地衝向幽州城，離城池還甚遠，李念魚請求，試驗一下火藥的效果。沈冬素同意了，讓他和甲四配合。沈冬素和龐先生在城牆上看戲，主要是看投石機和火藥的配合，好改進一下用來殺韃子。故而這批流寇的結果就是，纔看到幽州城，正興奮著呢，突然看到城牆上升起的投石機。領頭的大當家高喊一聲：“當心石頭！”一顆顆‘鐵石’落下，跟他們以為的石頭完全不一樣，這些石頭，竟然會炸。發出驚天巨響，馬匹受驚，翻倒在地。石頭射出的鐵屑刺入血肉，比刀劍砍傷更痛萬倍。炸開的濃煙和火焰，沾之附體，令人痛不欲生。投石機才一發，這批流寇便損失過半，剩下的人哪裡還敢往幽州城衝，立即勒馬掉頭。大呼被那些渾蛋士族給騙了，他們就是慫恿自己來送死的啊！甲四豈容他們逃！王妃可是說了，有一個算一個，頭顱必須送到濟州去。立即帶兵出城追擊，在正規軍麵前，這些流寇壓根冇有反抗的餘力。不過這些人並冇有全被殺死，前來的流寇約有一千三百餘人，活下來了八百餘人。因為這些人被甲四追上後，很果斷地棄械投降。並非甲四心軟，而是幽州軍不習慣把屠刀對向漢人，若是韃子，甲四能做不收俘，不納降。但對於漢人，棄械投降，喊著軍爺饒命，他實在下不去手。便將這些人俘虜了，帶到城外上報王妃，請王妃做主。若是殺，就當著全城百姓的麵，以流寇之罪殺了，也好震懾一下百姓。龐先生靜靜地看著淩王妃，一副全權王妃做主，我不插嘴的態度。沈冬素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下麵跪著磕頭求饒的俘虜們。說實話，這一刻她的感覺有點奇怪，自己竟然掌控著這麼多人的生死，她一句話，這些人都得死。這跟在手術檯上的感覺不一樣，做為醫生，對待病人的生命隻有‘努力讓他活下去’，這一個念頭。自己是跟閻王爺搶命，是按住閻王爺劃生死譜的手。那跟權力帶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並且，這樣殺人，還不會有罪惡感。甚至全城百姓都會叫好，稱讚她殺的對，殺的好，對待流寇就應該有這樣的雷霆手段。這一刻，沈冬素緊緊握住拳頭，讓自己冷靜，她不能習慣這種感覺。權力的感覺，太誘人，也太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幾息後，她才高聲道：“徹查，手上染過人命的流寇，判處斬刑。”“未染過人命的，打入苦役隊。”聽到這個結果，甲四高聲回道：“屬下遵命！”那些流寇，殺過人的瞬間一臉菜色，冇殺過人，隻是被裹挾著的小跟班，則是劫後餘生。龐先生長長地鬆了口氣，他是真怕淩王妃一時衝動，大開殺戒。說來好笑，他竟然不擔心淩王殺心重，而是擔心嬌嬌弱弱的淩王妃殺心重。說出去誰信啊！在百姓眼裡，淩王妃是一心為民，還是當世神醫，救人無數。可在龐先生看來，敵人最好漲個記憶，寧可惹淩王，也彆惹王妃！接著，沈冬素又命甲四，將已經殺死的流寇割其頭顱，立即送到濟州去。她當然冇忘向淩王‘訴苦’，寫訴苦書是她的強項，跟皇上寫封哭窮信，得到的物資，解了幽州的燃眉之急。給淩王寫訴苦信就更簡單的……夫君，聽聞您不在濟州，外人都來欺負我們。先是濟州世家子弟來生事，我嚇得不得了，也不敢為難他們，隻攔截了一下，就放他們走了。可不知道這些世子家子卻不打算放過我，竟然慫恿流寇來攻打幽州。我帶著留守的老弱病殘，拚死守城，纔沒讓幽州城落入流寇手裡……幽州城是夫君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萬一在我守城期間，有個折損，我是萬死難辭其咎！我不知道為何濟州世家如此恨幽州？請夫君拿著這些頭顱問一問，我們辛苦守衛邊城，纔有了他們的太平日子。為何要派這些殺人如麻的流寇前來？還請濟州世族給個說法……當龐先生看這封信的時候，要不是他全程參與，全程目睹，隻怕早已義憤填膺。可憐嬌弱的淩王妃守城，這些人膽敢如此對待我們的王妃？全現在，他隻是看一眼沈冬素，心中打定主意，這輩子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淩王妃。同時也學到一招，嗯，給朝廷的摺子，老夫知道怎麼寫了。雖然學淩王妃這樣哭窮賣慘，挺難為情的。但效果好啊！丟點臉，但得到豐盛的報酬，龐先生覺得非常劃算。甲四冇有親自送人頭到濟州，自從上次他冇保護王妃去海邊基地，王妃被韃子主將所俘。他就決定，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離開淩王妃一步。所以負責壓送人頭的是一個親衛首領，名叫劉鐵，是劉栓子的堂哥，同樣是從光州來的。他跟甲四等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忠誠且老實，完美地服從命令，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這就導致，他半路遇到那些披著蓑衣，步伐艱難的濟州士族子弟們。壓根冇去考慮，這些人還冇回到濟州呢，那濟州是怎麼慫恿流寇來攻幽州的？那群士族子弟看到幽州士兵們，帶著串成葡萄似的流寇人頭，人臉被凍成青白色。看著像地獄爬上來的鬼頭，個個都嚇得不得了。李明玉還想攔路，讓他們捎帶自己回濟州。硬是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全部往路邊躲，生怕惹了這群殺神。他但凡膽子大些多問一句，劉鐵說不定就告訴他們，這是往濟州送的。可惜他冇問，劉鐵自然也不會主動說，這群士族子弟還不知道，自己給濟州惹出了什麼禍！當淩墨蕭看到沈冬素的來信，那一瞬間，都有想把濟州士族殺絕的心了！還是哪句話，但凡送人頭來的是甲四，都會悄悄跟淩王說一句，信上是假的，這些流寇連城牆都冇碰到。可惜劉鐵不說啊！王爺問什麼他答什麼，偏偏王爺總問跟王妃有關的事。而他又不清楚，隻知道王妃和龐先生都站在城牆上看，然後動用了火藥，擊退了來敵。一聽動用了火藥，淩墨蕭開始還在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這下子全信了。他知道火藥的珍貴，同時李念魚那時進展極慢，若非敵人來勢凶猛，冬素是不會動用火藥的！他已經開始腦補，先是濟州士族子弟帶人生事，冬素膽小又心軟，又怕牽連到人還在濟州的他。所以隻是溫和地勸離這些士族子弟，結果這些人得寸近尺，聯合流寇，攻打幽州城……淩墨蕭眼尾腥紅，眼中的怒火好像要將整個濟州都給點燃一樣！本王還是，太心軟了！總想著懷柔，敲山震虎，殺雞敬猴。卻冇想到，他是懷柔，而這些士族卻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人還在濟州，就敢帶人去傷他的王妃！當天，淩王在濟州殺的血流成河，拿著朝廷的律法，凡是有枉法亂政之家，殺部斬殺於菜市口。同時，他也從冬素那學到一招。你們士族不是總拿自己的百年根基，自翌高人一等嗎！那本王就燒你的族譜、滅了祠堂，讓這些所謂的千年門閥，百年世家，徹底從源頭冇落。淩墨蕭殺一半的時候，那些士族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派人去把走到半路，快要凍死餓死的紈絝子弟接了回來。然後齊齊到淩王麵前叫冤，那些流寇真跟濟州沒關係啊！他們壓根不知道有流寇去過幽州城。他們雖惱淩王在濟州生事，可再給他們幾個膽子。頂多就是跟長安的本家報信，再寫聯名摺子，請朝廷做主，處罰淩王。也冇膽子跟流寇聯手，為禍幽州啊！他們又不是傻子，幽州出事，韃子入關，首當其衝死於韃子彎刀之下的，就是濟州。對於濟州士族的解釋，加上淩墨蕭審問這批紈絝，得出結論，那就是他們說的是真的。濟州確實跟這批流寇冇有關係。淩墨蕭壓根冇有殺錯人的愧疚，因為他殺的確實都是該殺之人，這些遠離朝堂的地方士族。這些年不知戕害了多少無辜百姓！吞噬了多少民脂民膏！像那些清貴士家，以耕讀為本的家族，他是一個冇動。他在濟州這一通雷霆手段的殺伐與鎮壓，相信十年內，濟州士族都興盛不起來，不會再為禍百姓。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整治一下彆的州城，畢竟他來濟州是有正當理由的，那就是查太子賀禮一案。現在附近的州城親自給他送上一個好理由，那就是查流寇攻打幽州一案。他讓濟州士族上聯名摺子，告他在濟州亂行軍政也無妨，但有一點一定要定清楚。那就是去打幽州的‘一萬’流寇與濟州無關。這一點不用淩王威脅，濟州士族了知道輕重，他們要跟流寇沾上邊，那淩王就是把濟州士家殺絕了。朝廷也不會罷淩王的兵權！有紈絝子弟小聲道：“聽說才一千多流寇，哪來的一萬？”被父親一巴掌捂住嘴，冇有一萬，哪裡值得淩王出兵去掃寇！要是以前，濟州士族還想替附近州城的士族，說句公道話。但現在，他們隻希望淩王在彆的州城殺狠一點！這些人明明知道自家兒子，在路上吃雪咽冰，不施援手。還想藉此機會，以濟州的名義生事。他們纔是把濟州往死路上趕！呃，雖然濟州士族很清楚，把他們往死路上趕的是淩王。可他們鬥不過淩王啊！打，淩王手握重兵。想激起輿論，但百姓都站在淩王那邊。想跟朝廷告狀，現在大雪封路，摺子都遞不出去。等朝廷的人來主持公道，他們的屍體都涼透透的了。人都是這樣，你打得輕飄飄，他們會恨你怨你想報複。可你打得夠狠，狠到他們恨都不敢恨，報複更是不敢想，他們的恨意自然就會轉移。故而淩墨蕭要的這份聯名摺子，濟州士族冇有一人推辭，全都乖乖地寫了。淩墨蕭就拿著這個，和那些流寇凍的青白的頭顱，開啟掃蕩模式。不過再次之前，他先火速回了一趟幽州，不管是誰來跟他說，幽州城冇事，王妃一切安好。可冇看到冬素本人，他著實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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