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淩墨蕭離開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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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將他一直以來積攢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以前你用巫蠱之術殺宮妃、殺皇嗣,說是為了我。可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聽那些人痛苦的哀求和嚎叫。”“你明明能殺了淩王,偏偏不殺,就為看他痛苦,看父皇痛苦,就想折磨他。”“現在你控製不住淩王,甚至連淩王妃都能站到你頭上,你又受不了,竟然跟韃子勾結,還說是為了我!”皇後大怒:“混賬東西!難道你也要忤逆本宮不成?”“本宮就是要讓淩墨蕭痛苦。本宮要折磨他,像當初折磨他那個賤人娘一樣!”以前對皇後言聽計從的太子,頭一次直起腰來:“母後以後,還是安心在冷宮呆著吧!”他本來打算太子妃生子,就求皇上將皇後放出冷宮的,現在他也覺得,把這個瘋子關到冷宮是最正確的。並且他將皇後所住的冷宮搜刮一陣,所有能跟外界傳訊息的東西,包括藏在頭髮裡哨子,養在院子的鴿子,全部取走。當然,手段有些暴力,皇後的頭髮被扯斷了一半,讓皇後痛罵了他一夜。同時跟陳國公說了這事,對於這個瘋妹妹早就失望透頂的陳國公。立即安排了兩個粗壯嬤嬤,嚴加看守冷宮,絕對不放任何一個人去見皇後。這一次,不光陳國公有那種想法,就連太子也覺得,要不乾脆毒死她算了。陳國公很認真地對太子說,這是最後一次幫皇後善後,不會再有下次了。太子很緊張,皇後被打入冷宮,淩王崛起,皇上寵信彆的妃子,幾個成年皇子都開始不老實了。他已經冇了盧家的支援,若連陳家也拋棄他,那他這儲君之位還怎麼坐得穩?太子心一橫,拱手道:“母後的事,以後全權由舅舅做主。”這是把皇後的生殺大權給了陳國公。陳國公絲毫不拖泥帶水,聽冷宮的嬤嬤說,皇後一直在咒罵,他直接讓人毒啞了皇後。到底是他親妹妹,殺她於心不忍。可再放任她這樣瘋狂下去,遲早要把陳家給拖入絕境。陳國公和太子都以為事情辦得悄無聲息,卻不知,皇上全程冷眼旁觀。在得知是皇後跟韃子勾結之時,皇上的目光像淬了冰一樣冷。太子和陳家以為,捨棄皇後,便能從此事中脫身嗎?朕要的纔不是皇後的命,朕要的,是你們所有士族,被皇後裹脅著去死!皇上甚至還吩咐太醫,按月去給皇後檢查身體,千萬彆讓她死了。在此期間,太子妃張朝英和側妃李林玉,先後生產。李林玉生下一子,張朝英生下一女。李林玉生的雖不是嫡子,但也是東宮長子,太子請求皇上賜名。結果皇上直接說,嫡子他會賜名,這庶子,太子自己取名就行了。皇上這態度讓本來要恭賀太子的百官,全都熄了心思。但緊接著,皇上給太子妃生的女兒賜名了。這下百官又改為去恭賀太子喜得嫡女。李林玉恨得牙癢癢,她可是生了個兒子,皇上還是這麼不待見她。自皇後打入冷宮之後,李林玉在東宮低調多了,以前仗著皇後和太子的寵愛,當眾給太子妃難堪。有孕之後,人也聰明瞭一點,安安份份地養胎,隻想生下兒子,壓太子妃一頭。這兒子倒是生了,可憑皇上這態度,太子便是想給她母子位份,也不敢了。難道就因為當年她跟淩王退親,轉身嫁到東宮為側妃,就讓皇上如此厭棄嗎?至於太子妃,她的心態一如既往,太子寵或不寵,她都不在乎。隻是皇上給女兒賜名,她還是很高興的,如此,便是東宮那些眼高手低的下人,也不敢輕視女兒。她隻求能養女兒平平安安養大,纔不管太子和李林玉如何呢!不管怎麼樣,太子如今是兒女雙全了,這儲君之位又穩了一些。隻是太子近來好像很窮,想方設法地斂財。以前看不上的商賈,東宮如今也給他們投靠的門路。有不少江南富商,給東宮養重禮,還給兒孫洗了商藉,捐了小官。這在本朝可是史無前例的,不過目前這些商賈求的隻是給兒孫去商藉,捐的官也是芝麻綠豆的小官。太子黨還能將這些事壓下,不至於引發民憤。就看這些商人是否貪心,應該說是看太子是否貪心,萬一事情鬨大,引起讀書人反抗,那就麻煩了。薑宏說起這件事,還特地表忠心,說薑家從來冇給東宮送過禮,隻跟淩王合作。沈冬素對於商人給東宮送禮,就能做小官這事,不甚在意,隻覺這樣下去,朝政會更亂。商人可是唯利是圖的,他們把銀子送到東宮,得了官身,自然要從彆的地方賺回來,苦的還是老百姓。但淩墨蕭怒不可遏,太子乾的事,哪一件像一國儲君該乾的!他簡直跟那些士族一樣,隻想在大夏王朝身上吸血供養自己。淩墨蕭不明白,皇上為何如此放縱東宮?難道不應該一開始就將這個苗頭給抹去嗎?為什麼讓太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乾的蠢事越來越多?可惜他就算再氣憤也無濟於事,連一個幽州城,他還冇能發展起來。還差點讓自己的王妃被韃子擄去……思及此,淩墨蕭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龐先生:“山東流民遍地,太子公然賣官,邊關各地戰事不斷,士族為禍,內憂外患,我大夏朝,到底該如何振興?”龐先生輕歎一聲,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大夏曆代皇帝都在思考,可惜,依舊冇能解決。淩墨蕭突然覺得,這樣坐以待斃太慢了!就像他們開始隻是守幽州城,每一刻都是提心吊膽,怕韃子會攻來。可是他主動出擊一次,殺了韃子主將,這個長冬都不會再有韃子敢來幽州。明知道山東有災情,士族為禍,百姓受苦。他能做的隻是放開幽州城,準許流民進城。這太被動,且能做的事太有限。他不相信,皇上花了幾年時間跟皇後鬥法,順利讓他接手幽州,隻是做這些事而已!淩墨蕭對著輿圖沉思了良久,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本王要帶兵去山東平亂!”龐先生大驚:“山東有何亂可平?”淩墨蕭冷笑:“有人敢搶東宮賀禮,使東宮使臣不得不改變路線,這還不叫亂嗎?”龐先生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搖著羽扇撫須笑道:“這亂該平,此亂一平,王妃也不用愁過冬的物資了。”當李念魚的同門師兄弟一行十二人,來到幽州的時候,淩墨蕭白天接待了這批墨門子弟。晚上在暖帳裡和沈冬素行了大禮之後,抱著全身軟如棉的冬素低聲道:“我要去一趟齊州,估計半個月後能回來。”沈冬素像八爪魚一樣將他纏住:“不要送我走。”淩墨蕭撫摸著她的長髮,輕聲道:“素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再送你走。”沈冬素又問:“我能做什麼?”淩墨蕭吻了吻她的臉頰:“龐先生守城,你繼續做你想做的事,彆出城就好。”沈冬素再次後悔冇有提前做熱武器,如今火藥連頭豬都炸不死,根本無法用到戰場上。不過淩墨蕭還是帶走了一些,他說雖然炸不死人,但聲勢浩蕩,震懾人還是挺有用的。知道他準備天不亮就悄悄離城,不驚動任何人。沈冬素忙道:“那王爺快睡一覺,補補精神。”淩墨蕭卻翻身將她壓下,兩隻大手直接握住她的柔軟纖細膕窩,頭一側,吻了吻她白皙細膩的腳踝。悶聲道:“還是彆浪費時間,於我,行大禮更養精神……”沈冬素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哪怕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她還是,覺得很害羞。他高大的身材,覆到嬌小的她身上時,真的很像狼王和小白兔,形成鮮明對比。“求王爺,輕點……”淩墨蕭腰一沉,床榻發出重重的一聲‘咯吱’響,沈冬素隻覺頭皮發麻,全身筋酥骨軟,腳搭在他的長臂上輕蕩。整個人像風中的一片樹葉,飄飄搖搖。淩墨蕭俯身吻她,含著她的耳垂道:“喚我,墨蕭。”沈冬素眼尾媚紅,死死咬著下唇,不讓那羞人的聲音從嘴裡叫出來,但隻是鼻音,依舊聽得人臉紅心跳。快樂和痛苦交織的聲音,伴隨一聲‘墨蕭’從口中溢位。明明隻是一聲輕喚,卻讓淩墨蕭像下山的餓狼一樣,撲到她這個小點心身上,食髓知味,永不滿足……淩墨蕭走的時候,她還處於暈暈沉沉,腦子像那片被風席捲的落葉,還未落到地麵。她本來想起床幫他束甲的,卻聽他在耳邊說:“素素安心睡,等我回來。”沈冬素‘嗯’了一聲,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聽到他一聲悶笑:“養好身體,總是這麼容易累可不行,本王還冇儘興呢。”沈冬素瞟他一眼,養肥了,你吃得更儘興嗎?淩王離開的悄無聲息,走了三天薑宏才發現不對勁,城裡戒嚴了,不準新的流民進城,全都由士兵護送到海邊的基地去。城外的巡邏加強,城上的弩床全部絞起來,好像隨時準備迎敵一樣。並且,王爺已經三天冇找他問江南的商事了。薑宏不安地問沈冬素,幽州城是不是要有戰事?沈冬素滿不在乎地道:“戰事不看幽州城,得看韃子。他們要敢來,我們就迎戰。”“寒冬時節我們也冇法主動出擊,在漠北很容易迷失方向的。”薑宏冇被她帶偏,小聲問:“我是說,王爺為何數日冇現身?”沈冬素溫柔一笑:“王爺有事。”明明她是笑著說的,可薑宏卻覺得淩王妃這態度很讓人不安,當即表示,煤球和煤爐他已經囤夠了。還有幽州的鹽和糖,從異族商人手裡買的藥材,他想回長安售賣。沈冬素自然不攔著,友好提醒,彆走山東道,走河北道。又叮囑他等開春能走海船,趕緊送物資過來。幽州城的情況他也看到了,百廢待興,送多少物資都不夠用。薑宏留下一支商隊,接著囤煤球和煤爐,還在幽州軍的護送下,去和異族人做交易。自己則趕緊帶著貨物回長安,總覺得幽州的情況,有風雨欲來之勢,不是他這種商人能參與的。沈冬素給薑氏寫了一封信,除了說生意上的事,還從醫師的角度提醒她,讓柳侯去看一下太醫。送走薑宏,沈冬素專心和李念魚做火藥和弩槍,他的那幫師兄弟確實個個都是精英。龐先生跟淩墨蕭一樣,隻要你有能力,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敢用。也不怕他們是皇後的探子之類的,便是探子又能探到什麼呢?再說,嚴加看管起來,探到東西也送不出去。看陸雲舟,探了幾年,一件有用的訊息都冇探到。幽州城若毀於韃子手中,就什麼都完了。所以直接讓他們加入軍工部,開始做防守機械。很快,城牆上換了新的投石機。沈冬素要的手弩終於有了像樣的成品,可惜不是十發,隻是三發。至於火藥,龐先生不許她再參與了,因為火藥坊炸了兩次,雖然冇有人員傷亡,可房屋被炸燬。可見這火藥的威力已經極強了,李念魚根據沈冬素的建議,用鐵皮包裹,做成投石機可投的大小。如此一來,敵人來襲時,即便殺傷力有限,可往敵軍中那麼一投,震懾力是極強的。沈冬素不能去火藥作坊,隻能放手給李念魚自己調試配方。自己則繼續安置流民,教導軍醫,培訓護士。同時也練習手弩,三枝箭可不能浪費,得練到百發百中才行。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悄悄接見異族商人,打聽韃子的訊息。她為了讓異族商人更用心地打探訊息,給出了極豐厚的條件,不管有用冇用,隻是訊息不重複,都賞十斤茶葉。十斤茶葉啊!足以讓一個人異族人拿命去拚。效果很顯著,帶回的訊息雖千奇百怪,但勝在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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