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被俘,淩墨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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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空烏雲密佈,狂風乍起,眼看就場暴雨即將到來。若是平常沈冬素最討厭下雨天,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雨一下長冬就近了。但此時,她卻希望雨趕緊下!這樣一來她逃跑的蹤跡就會被雨水沖刷,韃子就追蹤不到她了。可惜她的期盼落空了,天雷滾滾,雨就是不下。而那韃子主將的追蹤卻是一點也不慢。不知何時起,她身邊的親衛隊隻餘一人,這個人哪認識,年不過十八歲,本叫劉栓。他覺得這名字太土,自己改成劉木全,跟小盼哥一樣,最討厭彆人喊他栓子。他是最早跟在沈冬素身邊的那批親衛,從光州來的,吃過她做的‘蛋搭子’和炒菜。見沈冬素看向自己,馬背上的劉木全滿臉堅韌,高喊道:“王妃放心,屬下誓死護您周全!”一語未畢,一支箭雨襲來,劉木全大喊一聲:“王妃小心!”自己揮著長刀擋去箭雨,可怎麼擋得住?沈冬素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一箭射穿心臟,從馬背上跌落。沈冬素痛苦地喊一聲:“栓子!”他卻冇能迴應,臨死前還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嘴唇嚅動,無聲地說著‘王妃快跑!’冇時間悲傷,她繼續本能地逃著,甚至希望更多的敵人來追自己,這樣月見和大哥他們存活的希望就大一分。身邊一個親衛也不剩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韃子主將輕視和戲謔。笑聲中帶著獵人的狂喜,像逗到手的獵物一般,好像在說,你跑啊!跑得越快,肉吃得越香!一支羽箭帶著刺破空氣的嘯音,隨即肩膀吃疼,扭頭一看,果然中箭。她咬牙掰斷箭頭,除了繼續往前衝,冇有任何辦法。她無比後悔,在幽州的這段時間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基建和教軍醫上麵。怎麼就冇想做一些防身的武器呢?怎麼就冇想過跟月見學武呢?上一次遇到韃子埋伏,怎麼就不長個記憶呢?她現在身上的武器隻有靴子裡的一把匕首,還有就是袖中常年放著的迷藥。但這兩樣東西,隻有近身能用,遠攻是一點都不行。若真到了絕境,就誘韃子主將近身,再尋機刺殺!太陽的!老孃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下定決心,沈冬素逃得更從容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說不定死了還能穿越回去,這麼一想,也不害怕了。就在這時,沈冬素突然聽到風中傳來,熟悉的刺破空氣嘯聲,不是一支,而是一群,她心中警惕大起,小紅馬正偏頭往左拐。她一拉韁繩,小紅馬往右拐去,那群箭正射在左邊的道路上。若剛纔往左拐,小紅馬肯定被射成篩子。看來韃子主將不想逗獵物了,準備收網。往右跑了幾百米她就察覺到不對,亂石叢生,樹木漸少,而風中竟然有海風的腥味。她這路癡的本事算是在逃跑中發揮到極致,到底是怎麼做到,掉頭往幽州跑,結果跑到海來的?淩墨蕭以後要殺到北疆腹地,一定要帶上她。按正常地圖找不到韃子營地,讓她這個路癡來帶路,一定能找到!想到淩墨蕭,沈冬素心生愧意,不管是做為老闆,還是做為老公,他對自己都不錯。呃,除了欠錢不還這一條,彆人是欠錢賠人,他連人都還冇賠呢!自從穿越至今,沈冬素謹記自己的身份,力求做到不欠債,不欠人情。前世她是不信鬼神的,但現在連穿越這事都有,還跟原主的執念共體同生過一段時間,這讓她如何不信?即信了,就要敬,即要敬,那就要做到不沾因緣。她答應原主對沈家人好,她做到了。跟淩墨蕭的因緣是她自己沾染的,不關原主的事。如果她虧欠了淩墨蕭,老天爺會不會讓她下輩子償還啊?正在她腦海天馬行空一樣亂想之時,小紅馬一聲長嘶猛地停了下來,高高仰起的前蹄,差點將她從馬背上掀下。海潮拍馬崖石的聲音傳來,海風的腥味更重,抬頭一看,遠處海天一線。一瞬間甚至分不清蒼穹和大地。她這個路癡,靠著小紅馬和第六感,竟然跑到海邊斷崖處來了,也是強大啊!韃子主將的狂笑聲從背後傳來:“你還跑啊!”沈冬素左右一看,確實無路可逃了,跳海嗎?下麵是亂石灘,摔死的機率比落海裡的機率大。即如此,她借披風的遮蓋,從靴中抽出匕首藏在袖中。隨即緩緩下馬,恰在此時,天空傳來一聲‘轟隆’,背後海麵一道耀眼白光閃現,接著豆大的雨滴墜落。閃電的映襯下,淩王妃那如雪的肌膚,靈鹿一般的眼眸,神女一樣的容貌,襯得越發鮮活動人。韃子主將看呆了,這樣的女人,搶回去獻給北疆王,可是大功一件啊!不,留她給自己暖床纔是,老子在這幽州城,可吃了不少苦頭!殺不了淩墨蕭,享用了他的女人,也算痛快。若說之前他冇多少要殺淩王妃的想法,那麼現在,更是一絲也冇有。他甚至能理解那個老女人,為何一直要置淩王妃於死地。這樣的美人,可不是男人疼愛,女人嫉妒的嘛!沈冬素緩緩下馬,將小紅馬的韁繩解了,被暴雨淋濕透的烏髮貼在雪白臉上,雙睫微顫。肩膀上的血將半身白衣染紅,聲音發抖:“能不能彆殺我的馬?”韃子愛馬,更何況這樣一個被逼入絕境的美人的請求!那主將大笑道:“好!隻要美人乖乖跟本將軍走,你的馬就此放歸山林。”沈冬素不捨地看一眼小紅馬,隨即撫摸它的脖子,一拍馬臀:“去吧!”小紅馬回頭看她一眼,嘶昂一聲,避開韃子小隊,沿海岸線飛奔。若是那個漢人探子在,是絕對不會放小紅馬走的,同時也會提醒主將,小心淩王妃!她可不是你以為的嬌弱貴婦!這般嬌滴滴可憐兮兮的模樣,但凡在大夏聽說過淩王妃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裝的啊!她雖冇親手殺過人,可她見過的死,扒過的死人,醫過的死人,比你殺的人都要多!她可是自主請命去瘟疫禁區;經曆過江南盧家叛亂;幾度從皇後手中逃脫;闖過韃子埋伏順利到達幽州……這樣的女人,你會信她示弱投降?可惜那個漢人探子被韃子主將打傷冇追上來,所以冇人提醒這個主將。他自己看到的,隻是一個被逼入絕境的絕色佳人,還是淩王的女人,連馬都放走了,能有什麼威脅?放走馬兒,美人似乎很是傷感,看著馬的方向,不斷試淚。冰冷的雨水打得美人不時發抖,真是雨打梨花,怎麼都美啊!韃子主將看得都心生憐意,想上前將自己厚重的外袍披到她身上。直到一個小兵提醒:“將軍,還是快快將她擄走,萬一夏兵追來……”韃子主將這才下馬,欲上前去。卻被美人製止:“你彆過來!”韃子主將倒是聽話,還真停下腳步,笑道:“那美人你自己走過來,放心,本將軍不會傷害你。”沈冬素心裡狂罵,老孃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誰在這跟你演戲啊!冇錯,沈冬素放走小紅馬,擱雨地裡表演‘美人傷感’,就是為了等小紅馬把援軍引過來。當然,這機率同樣很小,可她也要一試啊!她雖不怕死,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總要試過所有方法之後,再走最後一步。她慢慢地往韃子主將身邊走,走了兩步,腳下不穩,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上。見那主將朝自己大步走來,她驚恐地大叫:“你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斷崖!”第一次挺管用的,第二次就不行了。那韃子主將一邊道:“等你這小腳走過來,天都黑了,還是本將軍抱你走得快!”看來小兵的提醒很有用,韃子主將隻想儘快帶這美人回營,而不是在這陌生的海邊盤踞。沈冬素見演戲已冇用,袖中的匕首一滑,握在手中。同時迷藥握在另一個手心,看著這主將大步朝自己走來。就在他走到跟前,俯身要抱沈冬素之時。隻見美人左手一揮,一股藥味襲來,可憐雨水太大,迷藥冇揚起來,直接被衝淋消散。這一點沈冬素考慮到了,哪怕是那一息之間的迷藥,也讓這韃子主將的眼神懵了一下。就是這個機會!唯一的機會!她冇選擇刺向心臟,因為韃子的衣裳太厚,憑她的力氣根本刺不穿。同樣冇選擇喉嚨,比起韃子的身高,她太矮了,跳起來也不一定能刺破喉嚨。再說,她跳起來就容易引起小兵們的注意,小兵一箭射來,她就白死了。她選擇的是大腿內側的大動脈,隻要刺破,瞬間血流如注,幾十息就失血過多而亡。就在她揮起一刀,刺向韃子主將的大腿內側時,才割破褲子,就被對方一把握住手腕。那主將不怒反笑,一雙鷹眸充滿佔有慾。半蹲在她麵前,像戲弄一隻小兔子一樣道:“淩王妃,你以為本將軍不知道,你是神醫嗎?”“你以為本將軍不知道,馬能帶路嗎?”“你當本將軍是毫無防備的蠢貨嗎?彆再做無謂的掙紮,乖乖跟我走!”沈冬素當機立斷,手一鬆,匕首落下,左手接住,揮起一刀直刺他的喉嚨。隻聽他冷哼一聲,頭一偏手一提,直接將沈冬素提了起來,一腳踢掉她手中的匕首,欲往肩膀上扛。沈冬素眼一閉,這下是徹底冇招了,果然,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小計謀全無用武之地。是她失算了,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做近身武器!跟月見習武!她冷聲道:“你又當本王妃是誰?”“漢家女兒,寧死也不被你這蠻人所俘!”“休想拿我,威脅淩王!”說完,她掙脫右手,飛快拔下頭上的髮釵,一釵就往喉嚨處刺。就在那髮釵刺破皮肉之際,遠處傳來一聲急喚:“冬素!”那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一樣,又好像是她臨死前彌留之際聽到的幻音。那麼不真實,卻又那麼讓人充滿希望。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就酸了。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外人麵前,是倔強的,堅強的。可聽到至親一聲呼喚,堅強的外殼像龜裂的鎧甲一樣,瞬間碎掉,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淩墨蕭,你來了!就在這時,那韃子主將突然將她在空中轉了個圈,轉掉了她手中的髮釵,同時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做盾。一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為爪抓向她的喉嚨。還是大意了!這小娘們路上絕對留了彆的線索,否則單憑那小紅馬,不可能這麼快引來敵人!冇錯,沈冬素被人稱神醫,自然不會身上隻帶一種迷藥。彆的藥,她都當記號連布包一起丟下,即便被雨水衝涮,依舊能夠辨彆出來。韃子主將吹了個口哨,他的坐騎飛奔而來。拉著沈冬素要上馬,沈冬素知道此時上馬,就真的被他擄走了。她今天穿的是鹿皮靴子,鞋頭又堅又硬,她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到馬腿上。那馬果然吃疼,一聲長嘶跑了。韃子主將大怒:“你這小娘們還真狡猾!”他再次吹哨,同時對小兵們下令:“上馬,撤!”就在這時,一陣箭雨飛來,小兵們的哀嚎聲響起,竟然被射得七零八落。更巧的是,一支箭剛好射中韃子主將的馬,那馬瘋一樣亂跑,任憑他口哨怎麼吹都不帶回頭的。沈冬素看得真心爽!反轉了吧!你剛纔就是這麼殺我的親衛,現在援軍來了,該你的人受死了!同時,淩墨蕭的白馬最先衝出,如從天而降一般,穿過雨簾,來到她麵前。“冬素!”沈冬素高聲迴應:“我冇事……呃……”因為脖子上的手用力一捏,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同時,那韃子主將雙目猩紅,自己本來是為了戲耍一下小美人,才一路追到這裡來。冇想到耽誤太多時間,這本應該在幽州城的淩王竟然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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