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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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神山之巔。

空無與冷寂的大殿之中,大殿穹頂與四周的星鬥散發出昏暗的光芒,再不複以往的璀璨明亮。一個衣衫破爛的身影盤坐在大殿中央,蒼老的麵容上老淚縱橫,滿是悲痛。

“二師弟!師兄對你不住!”幻離子泣聲道。

“幻花宗列位祖師在上,弟子幻離子無能,無力保護我宗度此生死難關,望列為祖師在天有靈,保護我幻花宗留得餘脈,他日重建宗門!”

幻離子顫抖著站起身,而後袍袖中飛出一副銀色卷軸,待卷軸慢慢鋪陳開來,竟長約兩丈,卷麵之上滿是繁雜晦澀的密紋。

“神為媒,血為引,周天星鬥聽吾號令,陣收!”

幻離子手指中擠出一滴精血,而後精血頃刻間隱入卷軸之中,卷軸頓時毫光大放,如活了一般,卷麵之上銀色靈力瀰漫。

見狀,幻離子雙手法訣連連閃現,而後就聽見大殿穹頂和四周的星鬥先是嗡嗡顫動起來,而後“嗖”的化作一道道流光隱入銀色卷軸之中。

周天星鬥大陣,竟開始被幻離子收入了銀色卷軸之中。

耳邊烈風呼嘯,五行真人隻覺體內氣血淩亂,一時竟無法控製,五行真人連忙收攝心神,深提一口氣,強行控製住身形。

五行真人雙目緊閉,運轉氣血控製之密法,丹田中中湧出一股真元,向四肢百骸中翻滾的氣血鎮壓而去,終於將氣血平複了下來。

待五行真人睜開雙目,赫然發現剛纔身形倒飛出了整整有四五裡之遠,且不言髮髻一片淩亂,連護身的蒼龍甲都生出多處紋裂。

五行真人當下心火驟升,滿是怒容,作為堂堂元嬰期修士,怎能受此大辱?

百多年前君山之戰,五行真人慘敗於紫君之手,從此五行真人便以之逆鱗,平生之大辱。不曾想今日,以元嬰之尊卻被打得倒飛四、五裡開外,且眼睜睜看著宗中一下損失了百多名築基期門人,又怎能不讓他怒極?

五行真人望著幻神山之巔,雙眸透出森森冷意,手中的龍淵劍已是暴漲十幾丈,散發出五色毫光。

“五行宗弟子聽令,將幻花宗弟子格殺勿論!”五行真人口中命令如滾滾雷音在山間激盪。

一手提劍,五行真人一步跨出,身形驟然消失,下一刻從虛空中走出以來到了幻神山之巔百丈之外。

“破!”龍淵劍瞬間化作一條五色巨龍向山巔處吞噬而去。

“哢嚓!”就聽一個脆裂聲從山巔處傳出,彷彿這座兩千多丈的幻神山要被劈開一般。

“幻離老兒,還不出來受死!”說著,五行真人接連兩劍斬出,滔天之殺勢瞬間籠罩在了山巔之上。

“嘭!嘭!”接連兩聲爆裂從山巔處傳出,而後就見一個玄色身影從山巔出飛出。

五行真人雙眸微眯,眼神中冷意更盛:“幻離老兒,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怒,納命來吧!”

龍淵劍化作一條遊龍,一劍向幻離子斬去,然幻離子身上銀光大放,而後其身後激射出一條銀色匹練,迎向龍淵劍。

“鐺!“驚天裂地的碰撞聲響起,龍淵劍的攻擊與銀色匹煉交彙,竟然鬥的旗鼓相當,不分高下。

“五行真人,我有周天星鬥大陣靈軸護身,你又奈我何?”幻離子出言諷刺道。

“幻神師弟身隕,我便讓你五行宗弟子陪葬!哈哈...”

幻離子口中發出痛恨之言,同時身後激射出兩道銀色匹練向五行宗弟子捲去。

五行真人心頭一驚,龍淵劍接連斬出迎向那兩道銀色匹練,而後身形一閃,向五行宗眾弟子護去。

當五行真人護向五行宗中弟子之時,幻花宗所有修士耳邊都響起一道命令,隨即幻花宗修士或單、或多,禦器化作一股股流光向幻神山外四散而去。

“幻真、幻心、幻鈞三位師弟及眾弟子聽令,分散開來,即刻前往東部修真域之“虛都”彙合,他日重整旗鼓,再報今日滅宗之仇!”

望著逃逸而去幻花宗弟子,五行真人這才知道上了幻離子詭言,而再看幻離子,已然化作一道銀光向北而去,當下心頭之火更是四溢。

“眾弟子聽令,五人一組,擊殺幻花宗遺眾!”語畢,五行真人已然消失不見,顯然已向幻離子追去。

迷仙宗域,彌陀山。

高山環抱之中,層層翠綠掩映之下,瀑流,深潭,泉響叮咚,一副世外之地。

兩道灰色身影站在一個百丈高的小山上,俯視著遠近的景色,沉浸其中,二人正是韓仲麟與龍昆。

許久,韓仲麟輕輕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道:“終於又回來了,往日在此修煉的情景猶如昨日,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

龍昆欣賞著遠處的瀑流,有些漫不經心的答道:“外院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之絕地,真是不虛此行啊。龍鱗師弟何需感概,景色依舊,何曾不是在等舊人還呢?”

韓仲麟聞此,腦海中頓時化為一片清明:“師兄一語中的,是師弟執嗔了。”

“師兄且隨我參觀下我的麒麟洞府吧!”韓仲麟說著,身形一躍而起,飄然向遠處的瀑流飛去。

龍昆笑了笑,身形緊跟著掠出,同時目光向瀑流兩側望去,突然,一個幾十丈高的山頭躍入眼簾,龍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看了一眼前方灰色身影,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幾個呼吸過去,兩人近臨瀑布前,韓仲麟意念一動,前方的瀑流自動分開來,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龍昆看著瀑流之下洞府,眼中也是一亮,不及韓仲麟說話,便提前一步進入了麒麟洞中。

韓仲麟手指連彈了幾下,數道火元力向黑暗中激射而去,就聽“噗”、“噗”幾下,四周的牆壁上的燈油被點著,洞中一下子亮了起來。

龍昆四下打量起來,發現洞中一片狼藉,冇有洞府的樣子,眼中帶著疑問向韓仲麟望了去。

韓仲麟乾笑著道:“走之前修煉不慎,才把洞府搞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慚愧。”

“哦?”

龍昆愣了一下,而後神色上帶著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問道:“師弟,洞外那處被削平的山頭也是拜師弟所為吧!”

韓仲麟也是一愣,便瞬間明白了過來,而後點了點頭。

心頭疑問得到了確認,龍昆腦海中反而更不平靜起來。那座小山有幾十丈,看上去被削平了至少有五六丈,且削麪平整,看上去是一擊所致,何種功法如此霸道,一擊之力竟如斯厲害!須臾之間,龍昆看韓仲麟的眼神變得更加微妙了。

“冇想到這瀑流之下,竟有如此洞天,自然造化之神奇,實非吾輩而求解。”龍昆驚歎了一句

“師兄所言極是,實乃我們道行太淺了。”韓仲麟附和道。

就在這時,一道電光從虛空中激射而出,奔韓仲麟而來,韓仲麟信手一抄,手中便出現了一道銀色符信。

“飛靈符信!”龍昆口中輕道。

韓仲麟意念探如其中,瞬間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而後將符信遞給了龍昆。

龍昆接過符信,麵容一下凝固,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驚疑,麒麟洞中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心頭的驚駭才慢慢平複下來。

“師弟,神劍堂和幻花宗屹立東南修真域幾千年,幾日間竟連連覆滅。我們東南修真域有三百年冇出元嬰期修士了,五行真人剛晉升元嬰期,就做出了這驚天之事,東南修真域要變天了啊,我們迷仙宗怕也難逃其波及。”

“師弟恐怕還不知道我們東南修真域近三百多年來的秘聞吧!”龍昆口中問著,而後緊接著道:“我們迷仙宗和五行宗可謂是宿敵。”

韓仲麟心頭驀地一緊,而後雙目中迸發出兩道精光,直視龍昆而去。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之後,隨即,韓仲麟的眼神恢複了平靜。

“三百年多年前,東南修真域共有十二大宗門,可不是現在的十宗,那兩大宗門都是低級門派,分彆為龍象宗和劍氣宗,龍象宗以練體術而聞名,劍氣宗則以劍、氣同修,與其他宗門相比互有千秋,各有獨特的傳承。直到五行宗的“五行尊者”和“黑山神使”雙雙突破元嬰期,五行宗便悄然之間覆滅了龍象宗和劍氣宗,當另外九大宗門得知二宗覆滅之後,都自知依靠單個宗門很難抵擋五行宗的稱霸東南修真域的野心,於是便形成了同盟。九大宗門高手儘出,與五行宗兩大元嬰修士及其他頂尖修士展開了殊死之戰,最後五行宗五行尊者和黑山神使雙雙隕落,九大宗門高手十不存一,整個東南修真域自此便一蹶不振,直至今日,各宗才恢複三百多年前的鼎盛。”

“在那場大戰中,七星劍宗曾使用詭計謀害我迷仙宗前輩,從那以後兩宗也開始交惡。”

“百多年前,東南修真域有異寶在君山出世,十大宗門高手齊出,五行真人手段狠辣,重創了其他各宗高手,搶得了異寶,最後關頭卻被我迷仙宗不世出的高人“紫君”打敗重傷,異寶也同樣落入了我迷仙宗。”

龍昆娓娓道來,詳儘箇中緣由,深意了看了韓仲麟一眼。

韓仲麟心中瞭然,目光平靜問道:“此等秘聞,非一般人能得知,師兄何以知曉呢?”

“不瞞師弟,我族中老祖曾參加過君山之戰,但隨著老祖仙逝後,家族便敗落了下來。”龍昆悵然道。

“多謝師兄俱實相告!”韓仲麟深施一禮。

“哎,師弟不必如此,眼下禍亂將起,我們二人一定要同心同力,共度難關纔是。”

“剛纔銀魄符信中讓我們深入幻花宗打探,實則是危險之極。我二人修煉至此境界,著實不易,如能渡此關頭,金丹並非不可期也。”龍昆麵容之上露出一抹笑意。

“師弟我正有此意!”韓仲麟會心一笑。

二人在彌陀山逗留了小半日,而後便禦劍向東南方幻花宗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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