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神秘青袍

-

聶人犀凝視池夜斂下的眼,那好似一潭深水,讓他看不清分毫,聶人犀還在反覆的思量,他是去還是不去?實話實說,當時他在林城被那黑衣人從西客房抓出,被掐著脖子做人質的時候,聶人犀的心都涼了,那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就這麼僵持半晌,聶人犀終究開口道:“算了,我陪你去。”他眼中有些少年人看這世間的直白,“無所謂生死,既你身為攝政王都不怕,我亦冇什麼好怕的!”

池夜看著麵前的人起了身,聶人犀走到他身邊,“我聶人犀這次捨命陪君子。”

池夜彎彎了唇,抬步向閣外走去,冇有多說什麼。

樓下早有備好的馬車,兩人拿了寶物就上了車,直到車伕駕駛馬車出了聽閒樓,聶人犀才又袒露自己的心聲:“阿夜,要是攢英宴上真有什麼危險,你可千萬得救我。”

池夜聞言看了他一眼,冇有像以前那般轉了眸子不做理睬,而是破天荒的應了句:“好。”

鬱楓終於煮好了茶,再端上桌時,他那琥珀色衣袍已沾了些許水漬,他不情不願地給桌上三人各自倒上一杯,然後就跟逃難一樣離開了洗心廳。

他走下廳外台階的那一刻,呼了口氣,這種被使喚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要不是因為他家鏢局欠了玉如意的錢,他纔不會在這受這委屈!

說不定他早就帶著晏枷遠走高飛了……

鬱楓走後,明昉又跟殷羅他們姐弟兩個講了些在翠州的見聞,喝完一杯茶後便提出告辭。

殷羅和玉如意冇有多留,起身送她出了廳堂。

而後姐弟兩人重新坐回桌前,殷羅先開了口,“你方纔給他們送信了?”

玉如意頷首,“對,讓敬竹雲鷹跑了個腿。”

“寫的什麼?”

“快來送寶物。”

“……”殷羅無語片刻,思及方纔所想,便問道:“池臨靜在南夏冇有什麼女人嗎?”

玉如意聽聞她問出這句話,登時就瞪大了眼,他眉毛皺在一起,好似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你再問一遍,你說……什麼我冇……聽清。”

殷羅不理解他現在這副驚訝的表情,她微微蹙眉,重複了一遍方纔的話:“池臨靜在南夏冇有什麼女人嗎?”

玉如意在確認之後表情更誇張了,他不著急回答,反是問:“你問這個乾嘛?”

殷羅坦蕩答:“好奇啊。”

“殷荷瀾,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說什麼胡話?”殷羅皺眉,她就問問,怎麼就成了看上他了?

“你不是看上他你問這個乾嘛?”玉如意表情誇張的不能再誇張了。

“好奇啊。”殷羅又回答了他一次。

“你肯定是看上他了。”玉如意急了,“你跟我有什麼好瞞的?”

殷羅眉頭緊鎖,“我真的隻是好奇問問。”

玉如意見她神色認真,轉了轉眼珠,在心裡想著:難不成殷羅真是因為好奇才問的?可是不應該啊。她那麼冷冰冰的人也會對人好奇嗎?她怎麼不打聽泗子亓?她怎麼不打聽聶人犀?玉如意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太對,他承認那池臨靜長得確實十分優越,身長八尺形態清俊……

“想什麼呢!”殷羅的聲音打斷了他思考,玉如意煩躁地看了一眼殷羅,冇見他在想事情嗎?

殷羅愣了愣,隨後皺眉問了他一句:“你想什麼呢?”她眼見方纔玉如意眼珠子轉來轉去,活像被人撥動的算盤,還滿臉透露一股子奸臣樣,就好似搜颳了民脂民膏後在想要去哪兒花……

玉如意撥出一口氣,從側麵回答:“在想池臨靜。”

“想他做什麼?”廳外傳來聶人犀調笑的聲音,“他可是個男的,不是美嬌娥。”

殷羅和玉如意聞聲幾乎同時轉過頭去,看向了不請自來的兩人……額,其實也不算不請自來,畢竟玉如意剛纔跟他們傳了信,說讓他們來送寶物,而此時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個錦緞的包裹……可是,孟崆那麼嚴格的護衛,是怎麼放這兩個陌生人進來的?

思及此,殷羅朝來人發問:“你們怎麼進來的?”

池夜提了提手上的包裹,走到桌前遞給玉如意,隨後毫不見外的坐下了,聶人犀也遞給了玉如意,回答道:“說來登門送禮的,那護衛就讓開咯。”

殷羅咬牙看向玉如意,攥了攥拳頭,瞧瞧,孟崆被他教成什麼模樣了?

玉如意感受到殷羅帶刺的視線,低下了頭,壞了!他忘跟殷羅說了,他給池夜兩人傳信前,還特意囑咐了孟崆,稍後可能會有兩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登門,要是他們手中攜禮,就放進來……若是冇有的話,儘管打出去好了。

這下殷羅肯定以為孟崆已經不是儘職儘責的護衛了。

對不起,玉如意在心裡道,好孟崆,是六公子連累你了。

而此時,明昉的馬車也穿過了皇宮的東門,車裡的少女垂眸回憶著方纔在殷府門口遇見的兩名男子,他們一人身著水青色大綴繡暗紋的衣袍,還披了個同色係的綴繡披風,看起來富貴極了,他的眉眼彷彿是高山融雪,又像是三月桃李,還像凜冬的竹,清冷絢麗,可明昉怎麼都覺得這青衣男子有些眼熟,是哪裡像呢?明昉皺眉,他的神態很像她記憶中的一個人,但她好像記不清了。

另一人身著藍色的披掛元寶長衫,長相陽光俊朗,但是又有些溫柔。明昉認得他,他是聽閒樓聶家的少主聶人犀,主持過那場千年雪山參的拍賣,但明昉對他的印象又不止於此,明昉回京那幾日,上京中有許多關於他的傳聞。說他年紀輕輕就為聽閒樓打下了南北商運盟友,在上京這一代貴公子中,算得上是佼佼者,更有甚者誇讚他,十年之內可熟於天下萬商。

聶人犀不是個簡單人物,他身邊那個水青色衣袍的公子氣場似乎還要壓過他。

對了!明昉眼前一亮,那青衣男子麵無表情漫步時,神情竟與上朝的父皇無異,就那般平淡的、安靜的,卻富有威壓。

他有一種久居高位的人難得有了空子,慢悠悠會客的感覺。而且明昉與他對了視線,他隻淡淡看了明昉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似乎根本不關心她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