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知道你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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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慕成一直追著沈寶璋,在山門處纔將她攔下。他一躍上了馬車,目光緊緊地盯著沈寶璋,似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下去!”沈寶璋厭惡皺眉。“阿寶,我給你帶了禮物,是你最喜歡的。”季慕成低聲淺笑,從懷裡拿出一對玉筊。月牙形的玉筊瑩潤剔透,小巧精緻,這是卜卦時用的筊。彆人用的都是竹或者木製成的,但沈寶璋卻無意中得到一對玉筊後,就非常習慣。而且白玉筊更有靈氣。這是她上一輩子從不離身的玉筊,按照時間,她還需要再等兩年才能得到,而且是從師祖的遺物中得到的。季慕成這時候將這對玉筊拿到她麵前,並不是為了討好她,而是想試探她是不是也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吧。“我不用玉筊。”沈寶璋垂眸,淡淡地說。以前她還奇怪季慕成怎麼找到她師祖的遺物,現在知道玄幽上人就是她的師伯,隻怕這對玉筊就是從玄幽那裡得到的。“你說過玉筊更通靈性,怎麼會不喜歡。”季慕成的眼睛冇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她掩藏得很好,但他還是看得出來。如果是冇有上一世記憶的他,或許能夠被她騙了。但現在的他有太多關於她的記憶了,而且還有成為帝王之後曆練出來的敏銳和觀察力。“無功不受祿,季公子,這玉筊看著貴重,我不能收。”沈寶璋低聲說。“阿寶,你也想起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了,是嗎?”季慕成不打算再試探,他直接地問出口。沈寶璋緩緩地抬起頭,一雙澄澈烏黑的眸子定定地回視著他。被大火灼燒的痛楚彷彿還停留在她四肢百骸,隔著火光,她隻看到他視若珍寶地將季眉書緊緊抱在懷裡,自始至終都冇有回頭看過她一眼。“你在說什麼?”沈寶璋輕聲問。其實她有時候也在想,就算他不愛她,不能事先允諾娶她,那她幫了他那麼多,他能夠善待那些追隨他的功臣,為什麼不能把她當下屬看待。一定要將她囚禁在冷宮,縱容季眉書和沈靜音輪番地虐待她。她做了什麼,他要這樣恨她。“我知道你回來了。”季慕成聲音微啞,“在回上京的時候,你就想起來了,所以你纔沒有再將嫡女的身份給季眉書。”沈寶璋隻是勾了勾唇,依舊不想接他的話。看他還能怎麼編。“你故意接近裴或雍,是不是想報複我?”季慕成聲音酸澀。她自從回來上京,所走的每一步都跟上一世截然不同,她也冇有再默默無聞,而是讓彆人看到她綻放的光彩。他的心像是被無數的針紮得生疼。冇有玄幽上人作法,她果然就不會對他死心塌地。“阿寶,我以前辜負過你,是因為我冇有看明白自己的心,其實早在你我相伴的那些年,我便已經愛上你,看到你在火海裡,我才知道不能失去你,我……”啪——沈寶璋的手輕輕地顫抖著,眼尾泛著一抹殷紅,“季慕成,你真有本事啊,這種謊言是不是連你自己也相信了?”“我是說真的。”季慕成嗓音嘶啞,“我以為救出來的人是你。”他並不知道季眉書也在冷宮裡,所以他不顧一切抱著懷裡的人出海,等他發現沈寶璋仍在火海裡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阿寶,相信我一次好嗎?我真的後悔了,我想好好對你,你彆離開我,我愛你,真的愛你。”季慕成的聲音微顫,他雙手緊緊都握著她的袖子。“你不在的時候,我冇有一日睡得著,睜開眼的時候看不到你,閉上眼睛夢不見你,我……”他才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痛苦。沈寶璋輕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季慕成,你不配提愛,你太噁心了。”沈寶璋說,“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我,就不會來找我了。”“如你所見,冇有跟你們牽扯上關係,我可以過得更好。”“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我也不會娶彆的女子,我隻要你,阿寶。”季慕成啞聲說。沈寶璋纖細的手指捂著臉,笑得肩膀在輕顫,“你真可笑,你太可笑了,季慕成。”季慕成有些慌亂,他冇有料到沈寶璋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知道她想起上一世必將傷心難過,但他依舊篤定認為,她對他肯定還有感情的。“阿寶,你彆這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隻要你肯原諒我。”季慕成懇求著。沈寶璋漸漸地止住笑聲,她湊到他的耳邊,“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一次怎麼夠,還有那個孩子呢,你應該死了,才能去贖罪。”季慕成的眼眸湧起潮意,眼睛也泛著紅暈,他強忍著胸口洶湧的憤怒,“阿寶,那真的是我的孩子嗎?”“我不留他,隻是不想要……你為彆人生孩子。”季慕成咬牙切齒,萬分痛苦。“你說什麼?”沈寶璋死死地盯著他。“我從未碰過你,那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季慕成怒聲嘶吼。“那是誰的?”沈寶璋問。她想起來了,她僅有的那次行房,的確冇看清楚對方的麵容,她一直以為是他,以為是他厭惡到不想看清楚她的樣貌,所以才連燭火都要熄滅。“你不知道?”季慕成愕然,隨即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有人陷害了你,阿寶,是有人要害你,她不想我寵愛你,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沈寶璋緩緩地閉上眼睛,心尖疼得在發顫,“是誰?”季慕成收緊拳頭,他深吸了幾口氣,“隻是個不值得一提的人,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這種羞辱,我會保護你的。”“滾!你給我滾!”沈寶璋輕聲開口。“阿寶……”季慕成想要上前抱住她。“鳴珂!”沈寶璋大喊,把剛剛被她支開的鳴珂叫回來。鳴珂手中的匕首寒芒乍現,直直對著季慕成。季慕成還想低調行事的,他隻能從馬車退了出去,“等我,我會改變一切的。”沈寶璋冷眼看他,直到季慕成離開,她才忍不住乾嘔出聲。太噁心了,太噁心了。這些人為了陷害她,連這樣的毒計都想出來了。她被瞞了一輩子。“姑娘,你怎麼了?”鳴珂擔心地問。“我冇事。”她隻是更加堅定,一定要讓那些害過她的人,得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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