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錘爆他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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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知見狀皺起了眉頭,眸光複雜:“你也不必為了公平比試而與我爭這口氣,跑去做這燒紙弟子。”

卿以南抬頭看向周明知那張不算白的臉,有些無語。

她按的是肩膀吧?

就算用上了大力符,也不至於按個肩膀給人腦子按壞了啊!

符界的符師等階若高活個幾千年不成問題,又怎會同他們說的話那樣愚昧。活了兩百多年,卿以南自然也不會這般淺顯。

眾人都以為卿以南揭榜隻是為了麵子揭著玩的,畢竟試煉分三關,雖無明麵上指出有修為要求,但是處處都是限製,麵子事小丟命受傷事大。

但第二天在參與試煉人流彙集的廣場之上看見卿以南的身影,眾人還是會覺得訝異。

隻見在朝陽的照射下,卿以南步伐閒散緩緩行於人群之後,看著這場上喧囂,卻不覺與己有關。

“你真要參加試煉?”一個揹著小包袱的小姑娘湊到了卿以南的身邊,一臉平靜的問她。

卿以南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上山隻有一條路,尋常時間萬步階梯僅需萬步過,但試煉中劍宗的護山大陣開啟,禦敵的陣法此時成了阻撓這群意圖加入宗門之人的考驗。邁上去後,一步一步壓力隻會更甚,現實交織著幻境,萬步階梯便成了難邁的步,山也成了難登的頂。”

“隻可前進,不可後退。你若決意參加試煉便要記住,後退一步失去試煉資格事小,爬的越高摔的越慘,若一時不查丟了性命或是摔胳膊斷腿,可就得不償失了!”

麵前的姑娘好像從未見過,但卿以南也不會拒絕她的好意,剛道過謝目送她不斷的向前走去,廣場前邊的鼓聲便開始響徹雲端。

隻見周掌事腆著肚子執簿立於內山門口,他的身邊圍著一群人,正往他手裡遞著什麼東西,等人群散開了,卿以南才知道周掌事手上拿著的,那都是在交流了之後往來的人情世故。

“不論方式,不看過程。”他放大了聲音,目光看向了場上眾人。

“日落前,登頂則過!”

周掌事將東西都慢慢收攏到了袖中,隻右手一揮,劍宗這門前廣場之上便有一陣白霧吹來。霧氣散去之後,原本清幽的上山小徑憑空變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登天梯。

白玉做梯,祥雲相護,足有萬階,直通天際。

而那上邊,雲霧彌繞靈氣四溢,是萬人嚮往之地,也這個劍修宗門的核心地界。

周掌事見陣法已成,便腆著肚子將袖袍異樣掩於身後,負手而立:“機緣在此,結局如何皆是造化。”

“去吧!”

有一鼓聲忽的從天上而來,於山間旋繞,振奮人心。

鼓動,行動!

眾弟子宛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煉體弟子三步一階,築基修士禦劍扶搖直上,手持禦空法器的更是坐立有異卻皆是憑空而起。

更有禦獸之人,駕一仙鶴扶搖直上!

五花八門的,倒是讓卿以南看足了符界不曾有過的熱鬨景象。

她懷中塞滿了昨夜通宵繪製的白紙墨書的低階符籙,腰間挎著一包從膳堂順的花捲,手上拎著一壺壯膽的好酒,任由他人爭先恐後的奮力攀登,反正也冇想跟任何人爭奪名次的她,也就隻是慢步向前。

踏上萬步階梯的第一階,眼前一黑的卿以南就愣在了原地。

劍宗充滿靈力的微風不見,再睜眼,入耳的是潺潺的流水,入目是滿手的猩紅。

那是她的血。

那也不是她的血。

她自符界而來,借屍還魂於修真界的小姑娘身上,睜眼的時候,瘦弱的小姑娘已經四肢乏力癱倒在地,靈台已毀靈根儘斷,已然是個任人宰割的廢人。

那時還未反應過來的卿以南,隻能眼睜睜的任由利刃在她的腹部攪動。

直到一顆渾圓的金丹被人小心翼翼的自血肉模糊的腹中挑出,就連利刃抽出身體的聲音,孤立無援的她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一旁的華麗馬車之上,故人咳嗽的聲音依舊,連帶著馬匹都不耐煩的搖頭打著響鼻。

那隻撩開車簾的手都是印象中消瘦蒼白的骨節分明,隨著車簾拉開,故人瞧著唾手可得金丹眸中翻湧,卻瞬間又變成了見不得人間悲苦般,泛紅了眼尾。

連他望過來的憐憫目光,都一如數月之前卿以南代替死去的小姑孃親身經曆過的一樣。

楚尋仙!慣會惺惺作態的賊!

卿以南甚至都知道,接下來這個熟悉的死士,會用什麼樣的姿勢,以什麼樣的角度,將她的‘屍身’拋入河中。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不是借屍還魂初來乍到的卿以南了!

藉著死士上繳金丹的時間,卿以南迅速的以臂為紙以血繪符,在死士回來彎下腰即將拋屍時,嬌小的她瞬間暴起!

僅一息,她的右拳便已砸向死士門麵,眼見那死士被一拳砸飛,不待她乘勝追擊,腳下隻向前方的大石邁上一步,幻境便就此煙消雲散。

麵前隻餘下她剛剛踏上潔白如玉的,榕華劍宗的萬步階梯。

而她的身前身後,無數人因為這些內心深處的可怖幻境嚇的後退一步,也僅後退一步,便失去了招新試煉的資格,就演算法寶無數勉勵向上,也與劍宗的仙途大道擦肩而過。

卿以南暗道可惜,若再給她一點時間,就算是在幻境裡,她也想錘爆他們的腦袋!

不過也沒關係,奪金丹的賊馬上就要拜入劍宗了,日後報仇的機會。

數不勝數!

她緩慢向上,見識了一步積雪埋人的寒冬、一步大地乾涸的酷暑,腐蝕的酸雨、震動天地的地動、來勢洶湧的洪澇、無處避災的颶風輪番上演,她不知邁了多少步伐,隻看著那些法寶一件一件報廢,周圍的人一個一個的出局。

卿以南感受著周遭風景的驟然钜變,在這階梯之上經曆著顆粒無收的饑荒、鼠患瘟疫,看著人們易子而食、遍佈瘡痍,卻總能置身事外巧然破局。

就算全世界僅剩下她一人,她也能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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