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 第三天清晨和無法醒來的夢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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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十六章

第三天清晨和無法醒來的夢

】其一

夢中

大風

呼呼地吹著,十分喧囂,像是要融化一切。

無論是星星,高樓大廈,還是睡著的居民都如同將要被融化一樣。

× ×

少女隻是在夢中繼續沉睡。

天黑了就該睡覺,困了就該睡覺。

這就是,少女抱有的小小願望。

所以,正是因為那樣。

【──────────】

【────────────────】

保護她的隻是為了實現那個而行動。

為了熄滅阻礙少女安眠的耀眼光芒。

為了停下,那威脅少女救贖的,煩人的風。

× ×

處於●●●●●

聲音。

微睡迷糊的『觀測者』們的耳朵裡,聲音開始傳來。

“難道像你這樣的人會敘述我的恩怨嗎?”

那究竟是誰的聲音呢?

隻是發出聲音,現場的空氣就會被凍結,好像下一個瞬間就要發生慘劇一般的尖銳,又像是怨歎的火焰搖曳的聲音。

【觀察者】們記下了隨後發出的聲音。

“啊,對了。其實這是一筆交易。我把你的複仇整理成書。我要向巴黎人,向全世界謳歌你的人生。”

這是給予他們戰鬥力量的從者——亞曆山大•仲馬的聲音。

隨著他的聲音,視野逐漸開闊起來。

【觀察者】們的眼中出現的是黑衣男子用鋒銳的叉子抵住仲馬喉嚨的場景。

那可能是一種爭鬥。

仲馬和他勇敢馳騁的父親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然而,麵對著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勁敵,他隻能賭上自己性命並說到:

“恩和怨這種東西,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就算是小孩子也會記仇的。但是你,愛德蒙•唐泰斯,岩窟王,基督山伯爵,為你敘述恩仇的是誰?......是本大爺啊!因為本大爺也是複仇者,被兄弟奪走點心的小鬼的怨恨,和將人生全部奪走的怨恨,有什麼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了!但是,能比任何人都戲劇性地講述那個故事的人,不是你。你能講出幾萬幾十萬讀者的心聲嗎?我可以!為此我纔拿起筆......不,反過來說,你已經向幾百萬,幾千萬人講述過了——書寫故事的的確是我的筆,雖然寫下來確實是我的筆,但是讓我看到那個生存方式的,不是彆人,正是你自己!”

雖然還保持著被叉子抵著喉嚨的狀態,但仲馬卻中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站在軍隊麵前的說話粗魯的指揮官一樣,語氣硬朗地說著。

「……」

片刻的沉默。

黑衣男人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大仲馬,但最終還是放下了叉子,帶著點無話可說的感覺吐出話語。

“……雖說我無意尋求報酬,但你說這是交易,還真是相當於理不合啊。”

“報酬是有的啊。”

大仲馬聳了聳肩膀,提起嘴角回答。

“我會讓你成為紅人。”

然後他大幅張開雙臂,就好像述說未來夢想的孩子一樣兩眼發光,開始向黑衣男人講述自己的展望。

“我的小說主人公所要走的,是一條鋪滿鮮紅血花和漆黑怨念、但所有人都會喝彩說【正因如此才美麗】的複仇之路。今後100年間,隻要提到【複仇者】這個詞,全法國的人都會第一個想到你——我會讓你成為這樣的存在。”

【觀察者】們終於意識到了。

眼前的黑衣男人,多半是仲馬龐大“作品”之中某個人物的原型。

在複數的【觀察者】之中,也有熟悉書籍的人理解了黑衣男人的身份,但腦海中還是浮現了問號:莫非,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你的複仇,至此便能得到完成。被社會冠以冤罪、被民眾遺忘、被世界捨棄的你的複仇,至此才能被人承認是正確的。”

“正確……?你以為,我在追求那種東西嗎?”

“先不說你……與你有關的人們,或許會因此獲得救贖吧。”

聽見這句話,黑衣男人再次陷入沉默,然後緩慢地將頭彆向一邊。

“隨你便吧。”

“可以嗎?”

“愛德蒙•唐泰斯這個人類已經不存在了。留在此地的,隻是朝向恩仇彼方不斷墜落的怨念而已。”

男人的聲音儘管達觀,卻也燃燒著昏暗的火焰。

大仲馬再次嗅了嗅紅酒杯,帶著些許寂寞開口說道:

“你要捨棄愛德蒙•唐泰斯,對吧?”

“……原本,這就是應該在伊夫堡消散的男人的名字。”

“包裹著你的那件外套,就如同漆黑的火焰一樣。你今後打算引火**嗎?……不對,或者該說……你已經焚燒過了嗎?同樣是黑色,倘若是黑色鬱金香的話,倒還能夠成為挑動民眾內心的亮點。在變成單純的焦炭之前,就此回頭不也是一種選擇嗎?”

【觀察者】們十分困惑。

大仲馬分明親口說出了肯定複仇的話語,為什麼事到如今,又要說些像在勸阻對方一樣的話呢。

“啊啊,冇錯。在你前進的方向,就隻有地獄而已。比起包裹著你的黑色火焰,那是更為濃重的黑暗。不存在救贖。見證過眾多人類的我可以斷言。九成左右,你是冇法再回到這邊了。常人的幸福這種東西,你會落到親手將其攥碎的下場。但是啊,如果在這裡回頭的話,你說不定還能迎來和我要寫的小說一樣的結局哦?”

聽見仲馬好像在說“不要讓我寫小說”一樣的發言之後——黑衣的複仇者,浮現出了彷彿十分愉快的笑容,又將那帶有凶惡之感的笑意轉向虛空。

“是嗎……被人稱為巴黎之王的你,保證這前方是地獄嗎。”

“你為什麼要笑啊。”

“我安心了啊。既然如此,這條道路便有值得我前行的價值。”

複仇者將像是要連自己都焚燒殆儘一般的憤怒滲入話語之中,繼續開口說道。

“我無須救贖,也無須慈悲!將無垢之人捲入我憤怒之中的報應,若是不由我親自承受,我又憑什麼將【複仇】掛在嘴邊!”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看見這幅光景?

【觀察者】們如此想道。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逐漸無法從這幅光景上移開視線。

即使不知道與大仲馬對話的男人是誰,寄宿在男人靈魂之中的黑闇火焰也充分傳達到了他們心中。

他們簡直就像是被那火焰吸引著,抵達了這個空間一樣。

【觀察者】們對男人和大仲馬的情況一無所知,單單就隻是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不可思議地被黑衣男人感化了。

黑衣男人稍作停頓之後,轉而朝向大仲馬的方向望去,再次開口道:

“不過……前往地獄之人的末路,本來也用不著在意吧。”

帶著某種愉快之意,他輕笑著這樣說道。

“我本以為你和我的仇敵一樣,是個守財奴……冇想到你意外地熱誠啊,小說家。”

“……怎樣都無所謂吧?我隻是已經夠有錢了而已。”

突然被他這麼說,大仲馬好像很為難地撓著腦袋。

男人轉身背向大仲馬,朝向單間的後門邁開腳步。

“反正也不過是我捨棄的名字。若是你說能用筆拯救的話,就試試看吧。”

“我當然會乾了。我想想啊……準備還是需要的……要是下次我在與你無關的地方,從彆人口中聽見【基督山島】的名字,那應該就是命運的信號了。我就從那時候開始寫作吧。我會在報紙或者什麼地方連載的,你就期待著吧。”

“你可不要忘了。若是結局讓我不滿意的話,我就會到你床邊,把你的原稿和喉嚨一起撕碎。”

麵對男人伴隨著銳利目光和笑容一道吐露的威脅,大仲馬也直接報以挖苦之詞:

“啊啊,要是我賺了錢,就用那些錢在塞納河畔建一座【基督山城堡】吧。免得你來找我的時候迷路。”

原本不過是挖苦的話語,他還不知道那將會成為現實。

“哎,反過來說,要是你中意結局的話,到那時可要來喝個彩啊?作為原型的你最終抵達了怎樣的末路,可能的話我也想知道。”

“我要對你說的話隻有一句。”

黑衣男人浮現出些微苦笑,背向仲馬拋出了一句話。

“等待,並心懷希望吧。”

聽著兩人對話的【觀測者】們,都冇能看到後麵的場景。

因為隨著黑衣男人說完這句話,他們的意識就從這個空間脫離了。

但是有一點——他們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已經融入了名為杜馬的英靈所經曆的人生,已經成為了他【故事】的一部分。

之後,【觀測者】的意識被光線所籠罩——

× ×

在朝陽中

“......剛纔的....是?”

警隊的指揮官維拉注意到自己躺在醫院內的長椅上,於是慢慢地站起身來。

“這裡是....為什麼?”

而且,其他警察也都倒在附近的地麵上,並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一樣一起站了起來。

大家都各自環顧四周,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這是”

“咦…剛纔,

Caster先生…”

“Caster先生和…那個黑衣服的”

維拉小聲嘀咕著,並判斷全員都看見了剛纔的那一幕。

“如果說是夢的話…也太…”

過於生動,真實的景象。

甚至可以清楚地回憶起對話的內容,彷彿是在醒著的狀態,隻有意識飛離到了其他的時間和空間一樣。

“啊,維拉先生(這裡是約翰對維拉的尊稱)你們也看到了嗎”

“…約翰”

在維拉身後發出聲音的是已經醒過來的約翰。

他的假肢已經半毀,海德拉的毒刃也已經丟失了。

不過,假肢壞了,刀刃脫身的話會非常危險,在某種意義上這或許是幸運的。

“那個黑衣服的人是怎麼回事

Caster先生在餐廳和複仇者說話的時候…嘛,因為那裡是我最先看到的。”

“最先…約翰,你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那樣的力量”

維拉冷靜的問道,約翰有點為難地偏著頭回答。

“啊……我也不太明白呢…從那裡開始,大概10個小時左右吧…看了各種各樣的【英雄傳】。有像三槍手一樣的強悍的槍手,革命英雄朱塞佩•加裡波第【(Giuseppe

Garibaldi,1807年7月4日—1882年6月2日),意大利愛國誌士及軍人。他獻身於意大利統一運動,親自領導了許多軍事戰役,是意大利建國三傑之一。由於在南美洲及歐洲對軍事冒險的貢獻,他也贏得了“兩個世界的英雄”的美稱。】。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的話,我甚至還看到了非常厲害的作家們在巴黎的聚會…啊,那些作家們,可能確實也是英雄....”

約翰困惑地組織著語言,但維拉還是對這句話中的某部分做出了反應,歪著頭問道

“10小時”

“嗯,這話有點奇怪。我醒來的時候,還能看見醫院的天花板上落下的灰塵。也許連幾分鐘都冇有……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

Caster先生他確實給了我力量。”

“Caster嗎……難道是從地下出來的嗎他也在這裡”

“這裡嗎…說起來,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約翰一邊含糊地說著,一邊盯著醫院正門前的馬路。

“我是在教堂前麵醒過來的…嘛,你去看看吧!我無法為你解釋清楚…”

“?”

在約翰的催促下,維拉帶著幾名意識清醒了的警察離開了醫院

那裡冇有任何破壞的痕跡,隻有小鳥在冇有傷痕的大道上飛來飛去的景色。

屋頂被半毀的教堂也已完全複原,但與其說是複原,不如說本身連被破壞的痕跡都冇有。

就好像昨天英靈之間戰鬥殘生的破壞是幻覺一般。在困惑的維拉達背後,約翰目光呆滯地,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向她們問道:

“如果失去意識前的戰鬥不是假的的話那這裡,究竟是哪裡呢”

× ×

斯諾菲爾德

科爾斯曼特殊矯正中心

“隻能說是消失了。”

表麵上,這座設施是一座當時的美國的一般民營監獄。

在其深處的特殊監視設備中,法爾迪烏斯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看了看報告書,思考著在那個裡很多相關人士都消失了的事。

報告上寫的是,警察局的人把醫院包圍了起來。據瞭解,這些人事前用電話聯絡了醫院。法爾迪烏斯看到聯絡的主治醫生所負責的患者的名字,搖了搖頭。

“繰丘椿……。繰丘那傢夥,竟然讓生病住院的女兒來做禦主。”

法爾迪烏斯雖然覺得此次虛假聖盃戰爭的合作者繰丘夫婦的動向不太正常,但通過昨晚的騷動也大致瞭解了情況。

“我不知道是偶發性的令咒,還是故意的……的確,讓女兒提供魔力,自己從安全的地方向從者發出指示……就知道耍小聰明,不過這也是可行的。在冬木聖盃戰爭中,也曾聽說過那位著名的君主讓未婚妻作為魔力的供給源。”

“那個,繰丘椿的從者做了什麼”

聽到女副官阿爾多拉的話,法爾迪烏斯輕輕點了點頭。

“既冇有使用阻礙識彆性質魔術的痕跡,也冇有施加幻術的跡象,弗蘭切斯卡也是這麼覺得的。而且,她似乎很享受這種狀況。”

“這麼說的話,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大概有三十多人從大街上消失了。

從者也不是靈體化隱藏身形了,而是跟著消失了。”

阿爾多拉以事務性的口吻訴道,法爾迪烏斯再次將目光放到報告的清單上。

“除了警察隊以外,消失的還有弗拉特•厄斯卡爾德斯,和自稱是教會的監督角色的漢薩•塞爾班迪斯及其部下的四名修女…表麵上他隻是普通的神父,從奧蘭多警長的報告和這裡的監視網中的戰鬥記錄來看,他應該就是本屆的代行者。而且是相當有本領的那類。”

然後,他在皺了一下眉頭之後,說起了其他人。“還有就是…西格瑪和與他同行的

Saber的禦主....”

看到影像記錄裡戴著眼鏡的金髮女子,法爾迪烏斯陷入了沉思。

“雖然很在意她是什麼人……但也看不出是魔術師。雖然無法捨棄這種可能性,但還是應該看做是繰丘椿的

Servant乾了些什麼吧。”

實際上是這邊的人的西格瑪也聯絡不上了,而和他同行的

Assassin和Saber也從今天早上開始,無法確認到行蹤。

作為【引子】而被召喚的

Assassin、Saber一旦消失的話,他們的靈基和魔力就會注入聖盃。但並冇有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至少

Saber存活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那麼,他們又消失去了那裡了呢

雖然很想再仔細考慮一下,但法爾德烏斯必須先將之前發生的案件的處理方式告訴阿爾多拉。

“馬路上的破壞,就說是受到前幾天的沙漠環形山事故的影響,發生的連鎖反應,導致地下煤氣管道破裂…雖然總是讓天然氣公司背鍋有點可憐…嘛,反正他們就是這種公司。雖然我很同情不知道內情的小職員,但是那些是【普通的】政治家們該做的工作,這些就交給社會保障吧。”

法爾迪烏斯一邊說著這是彆人的事,一邊思考著彆的案件。

──那麼,

──差不多,也該掌握一下我的從者的動向了。

──最壞的情況,有必要使用令咒也要將他召喚回來……。

正當他一邊考慮那樣的事一邊打算返回工作的瞬間──

他在自身循環的魔力中,感覺到了一點點的變動。

「……」

與通常的五感不同的奇妙的感覺,就好象自己的身體內部微微變暗了一點一樣。

以直覺理解了那個是【信號】的法爾迪烏斯,把後麵的工作委托給了阿爾多拉,離開了觀測室。

然後再進入這個設施內自己的【工房】,關上門,確認了外部的電波和魔力都被們截斷了之後,

他開口道:“可以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你在問什麼

我的簽約者。”

冇有包含任何喜怒哀樂的感情,因此反倒冰冷的可怕的聲音,從法爾迪烏斯的背後迴響著。

那裡是從祖先代代繼承下來的工房裡的人偶們。接著產生了彷彿聲音是從那一個個人偶們發出的錯覺,法爾迪烏斯還是以禦主的身份用凜然的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是關於我命令你做的事,Assassin....不,哈桑•薩巴赫。”

他故意說出了這個名字。

和作為【引子】被召喚出來的女性狂信徒不同,法爾迪烏斯召喚了【真】Assassin。

“我給你發出的命令的是暗殺斯庫拉迪•家族的首領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但是,好像變成奇怪的事情了”

在下達了那個指示後的一天裡,美國的一部分就陷入了混亂。

在過去一天裡,從事經濟,媒體,政界和外交的三十五名重要人物,因事故或疾病失去了性命。而病死的情況並不是長年與疾病鬥爭所導致的結果,而是大部分都死於腦梗塞或心肌梗塞等突發性疾病。

“雖然還冇有收到加爾瓦羅索的死亡報告……但是從他的所在地和他所處的位置開始,陸續出現死者。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可能的。”

法爾迪烏斯把冷汗藏在背後和手背上,繼續強硬地說道。

如果這是出於某種目的而進行的殺戮,就必須用令咒來控製這一行為。

但是,如果對方是連自己的消失都不在乎的類型的話,在使用令咒之前,就解決掉自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接著,法爾迪烏斯下定決心,一邊準備著發動令咒的意識和魔力,一邊問道。

而另一邊的“影”隻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並冇有違反命令。與你背道而馳的生命已經陷入了沉眠。”

彷彿是冇有意誌的影子在說話,發出無機質一般的聲音。

“以這罪惡沉重之身起誓,他們,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的生命,確實已經停止了。”

“……他們”

驚訝地挑了挑眉毛之後,法爾迪烏斯突然抬起了頭。

“難道說....?”

“冇錯。”

以解開法爾德烏斯疑問的形式,站在他背後的【黑暗】,陳述了一個事實。

“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已經腐蝕了【人】的概念,僅僅如此。”

× ×

一天前 美國某地 斯庫拉迪奧宅邸

斯庫拉迪奧家族

不僅僅對地下社會,對經濟界也有很大的影響。

是全美也是屈指可數的暴力組織。

在對犯罪集團嚴厲打擊的今天,他們的地盤仍舊持續穩固,這是有理由的。

他們招攬了被時鐘塔和東洋魔術組織驅逐的魔術師,冇有組織的野生魔術使,併爲他們提供充沛的資金保障他們的活動。

作為代價,魔術師和魔術使們為家族提供魔術支援。但這絕不是強製的,魔術師和魔術師們為了不失去【最好的讚助者】,或者【保護自己不受敵對組織追殺的庇護者】,自始至終地為斯克拉迪奧家族的守護而效力。

雖然與南美的販毒集團也有堅固的渠道,但【毒品】還冇有進入市場。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被改良了的特殊的毒品,作為家族的魔術使們使用的特殊的觸媒,或者秘方的素材被使用。

對於時鐘塔的態度則是【如果有毀滅時鐘塔的機會的話,就毀滅它。但現狀是毀滅之後,會與美國為敵,以及對於家族中的魔術使也是解放。其負麵影響過大。】因此對時鐘塔目前是半放置的狀態。

而這位同時將手伸向社會的表層裡層和魔術世界的強大組織領導人現在──正躺在寬敞屋子的最裡麵,躺在巨大的床上,身上插著呼吸器和無數的管子。任誰來看都是一副【死到臨頭,冇有幾年活頭】的樣子,但他在呼吸器下微笑著,將一隻巨大的狐狸布偶遞給了站在床邊的小女孩。

“謝謝!曾曾爺爺,我一輩子都會好好珍惜它的!”

“啊……奧利維亞,冇有必要一輩子都好好珍惜的。有了更重要的東西的時候,把我忘了就好。”

麵對才5,6歲的少女,這位老人的聲音雖然有些嘶啞,但還冇有失去說話的能力。這位老人的名字正是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

雖說是假名,但銘刻在世界上的這個名字也可以說是他的全部吧。

雖然正式的年齡是109歲,但實際上已經超過了那個年齡,他是使用各種手段延長壽命的斯庫拉迪奧家族的首領。

而這所謂的“各種手段”大部分是難以公開的魔術手段。但即使如此,他自己也不是魔術師,能夠持續儲存**和精神的時間也是有限度的。

如果是真的到達了高位的魔術師,把自己變成吸血種等【不是人的存在】也是可能的。但是,依靠他人—讓加爾瓦羅索一個普通人能夠無風險地飛昇的魔術師在家族裡是不存在的。

“奧利維亞。”

“什麼,曾曾爺爺”

對四十三名玄孫中最年幼的少女,加爾瓦羅索微笑著說道:

“你長得真像我80年前去世的妻子啊…至少,再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吧。”

“曾曾爺爺你說的話好奇怪,就像以後都見不到了一樣。”

少女天真無邪的話語,讓帶著她來的護衛們略微移開了視線。大概是知道加爾瓦羅索的壽命不長了吧。

但是,但是老人本人卻冇有在意,聽著玄孫的話後微笑著。

在交談了幾句之後,少女和護衛們走出了房間。裡麵隻剩下加爾瓦羅索,和呼吸機微弱的響聲。

雖說冇有一個護衛,但位於斯庫拉迪奧家族根據地最深處的這個房間,卻是一座魔術的【要塞】。

玄孫的護衛們中有一個是魔術師,如果冇有他帶路,其他人根本無法認知到通向這個房間的走廊。在人員眾多的斯庫拉迪奧家族中,精挑細選的魔術師們用儘渾身解數才製作出了這個巨大的複合魔術工房──這正是斯庫拉迪奧家族的本宅。

35層的強大結界與隱藏在內部的數個防禦結構和無數的惡靈。

因為從前,有魔術師的工房,被連建築物一起爆破了的例子,所以無論是從高空飛來的襲擊,還是來自地下的破壞都能應對的係統都被建立起來。如果要再此基礎上再加強魔術防禦的話,就隻能模仿魔術師的總部時鐘塔和彷徨海,或者是非常接近根源的強大的魔術師用一生積累而成的迷宮或者魔界了。

而處於最堅固的結界中心,彆說殺氣了,這裡連蟲子的氣息也冇有。

這裡除了自己的性命以外,冇有其他的威脅了──

加爾瓦羅索慢慢地打開自己的呼吸器,凝視著虛空開口說道:

“…你在的吧宣告終結的黑暗。”

虛空冇有給出回答。

但是,儘管如此,加爾瓦羅索還是像自言自語一樣繼續說著。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很多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如果冇有呼吸器,呼吸也應該會很痛苦,但儘管如此,他仍然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說的話。

“在拍賣中拿到的,傾儘我的私人財產才得以移植的這個魔眼…也不知道是相性不合還是太好了....不斷重複……重複…卻隻能映照出一個未來。”

可見他的左右眼睛顏色稍稍有些不同,他露出自嘲般的笑容繼續向虛空搭話道:

“就是今天,我死去那天的場景…”

然而,虛空依舊什麼也冇有回答。

但是,彷彿確認了對方肯定是在【聽著】的狀態下,加爾瓦羅索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今天就是那一天……我知道的……從奧利維亞纏著我要那個狐狸布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移植到加爾瓦羅索身上的【魔眼】。

在某次列車拍賣會中移植來的這一魔眼,確實讓加爾瓦羅索看到了未來。

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未來。

把狐狸布偶送給玄孫女後,被【黑暗】遮住眼睛的場麵。

“簡單地來說。一族裡最小的女孩……奧利維亞,隻要不給她玩偶就行了,這樣也許就可以改變命運。我也曾經這樣考慮過…這就是所謂的年紀大嗎……與其看見奧利維亞那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還不如坦率地死去……會好更一點呢。”

在理應冇有人的空間裡,與寂靜交談的加爾瓦羅索。

再也看不出這是那個曾經讓對立組織陷入恐怖深淵的冷淡首領,隻是作為一個即將死去的老人,不斷地將自己的話傳達給看不見的東西。

“這是個笑話吧,迄今為止毀滅了多少個組織,殺了多少的人,才終於爬上來的我…。啊,給我帶來死亡的黑暗吧…如果你真的在的話,請聽我…還不能在這裡結束…不,我還不能死。”

也許是因為取下了呼吸器,氧氣漸漸變淡了,所以臉色也變得蒼白了。

但是,儘管如此,還是有必須要說完的事,他一邊向虛空伸出手一邊組織著話語。

“對於希望延長我壽命的魔術師們來說…現在就算我已經不是我也沒關係了……雖然巴斯迪洛特反對…但其他的魔術師……殺死這個國家的領導者們的靈魂…將他們的人格……覆蓋。將這個國家…變成魔術師的樂土這種……愚蠢的事……給我住手…讓我…結束吧…我隻是…魔法…隻是想使用魔術而已…”

從中途開始就變成了隻言片語,再也無法組成通順的語言。

但是,那是他用儘最後力氣,打算留在這個世界上,如同詛咒一般的話語。

“啊,啊,我一見鐘情的女人,我的妻子,也是魔術師…魔術迴路也冇有幾條和外行一樣的…被時鐘塔的傢夥,殺死了…。魔術啊……。魔法…。我一直憧憬著……像小孩子一樣…我也想…像她一樣想使用魔術…想和妻子在……同樣的世界……看…同樣的景色…為了這個我將組織力量握在手中.....啊

啊”

就像是要贖罪一般,斷斷續續地講述著自己的過去。

隨著語言的羅列,眼神也隨之產生了情感的動搖。

然後,在那顆心終於要被死亡的恐怖所折斷的瞬間——

從虛空伸出的黑暗,溫柔地掩蓋了那雙眼睛。

【它】確實存在。

雖說不是什麼至高的存在,但在這種等級的防禦措施的保護下,還是悄無聲息地進入到巨大魔術工房中心的死亡使者。

“不要害怕。”

一個神秘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裡迴響,但好像隻有加爾瓦羅索才能聽到。雖然隻是簡單的話語,但也正因為如此,在陷入混亂的情感中迅速地產生了共鳴。

“…啊,可以嗎像我這樣的男人?”

從什麼都看不到的【魔眼】中流出眼淚的男人說道、而黑暗隻是,用慈愛的黑暗將男人的生命包裹進去。

“裁決之理非你非我,把一切都交給夜晚吧。”

不知何時變成人形的黑暗,把手放在男人的頭上,發出淡淡的聲響。

“在輕微睡眠的另一邊,安穩地醒來吧”

之後,不知何時黑暗已經從房間裡消失了,之後,隻剩下一個以一副安心的表情閉上眼睛,不再需要呼吸了的老人。

因為憧憬魔術。

因為這樣孩子氣的理由,堅持走在魔術社會和美國的陰影裡的男人,對他來說,這也許是一個過分平靜的結局。

× ×

現在 斯諾菲爾德 肉食加工廠

因為裝備了巨大機械的英靈與阿爾喀德斯之間的戰鬥,肉食工廠已經處於毀壞的狀態。

但是,現在正在弗朗索瓦•普雷拉蒂的寶具掩護下進行複原。

在這個扭曲狀態下的空間中,身為阿爾喀德斯的Maser的魔術師巴茲迪洛特•科蒂利奧正在收集【未被破壞的要素】,在肉食工廠裡再建簡單的工房。

遠遠地看著放置在那裡的魔術的通訊機與某處取得聯絡的巴斯迪洛特的身姿,作為部下的斯庫拉迪奧家族的魔術師們互相小聲交流著。

“喂…巴茲迪洛特先生,都是什麼時候睡覺的”

“你不知道嗎那個人很特彆的。一天睡幾秒的話好像可以正常活動。”

“……真的假的那.....用魔術堅持幾天的話,還是能理解的。”

“不隻是這樣,連吃飯也是最低限度的。有傳言說,曾經為了追殺在雪山深處建設工房的敵對魔術使,連續30天不吃不喝,最後終於將之逼入絕境。”

小聲說著這些的魔術師們,用驚恐地眼神看向正在作業中的上司。

“和那個人是一邊的真是太好了…麵對如此可怕的英靈,一步也不退縮。”

“是啊,雖然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樣的魔術師,但是根本冇法想象他會輸。”

他們雖然是魔術師,但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但是,與這些人不同的,一個沉著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工廠裡迴響。

“不……巴茲迪洛特並不是無敵的,他本人也未曾隱瞞,也受到過不少挫折。”

這個男人,正是在巴茲迪洛特的手下待的時間最長的人。

他是作為被被敵對魔術師調包了的部下的補充而來的,在斯庫拉迪奧家族當中也是位居上位的魔術師——儘管如此,與巴茲迪洛特相比還是處於相形見拙的位置。

這位老練的魔術師,向家族的年輕人講述起了巴茲迪洛特當年的事情。

“他曾經被教會的代行者打到瀕死,被自由魔術師獅子劫先下手為強、被戴家族的瑪格羅打爛了半邊肺葉、曾被僧侶戴格蘭燒掉了大半的魔術迴路。還曾經和馬維爾商會一個叫做伍的傢夥,鬥了個兩敗俱傷。本來,在來到我們家族之前,他和修本海姆修道院這個在時鐘塔也很有名的組織為敵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是、是這樣嗎”

“那個人真正恐怖的地方在於,他從不曾屈服過。不管內臟腐爛,還是被威脅要在眼前將他的戀人的脖子扭斷,他連眉毛都不動一下。而威脅他要扭斷戀人脖子的那個傢夥…還打算趁著巴茲迪洛特動搖的時候,施展魔術,這下他可猜錯了。”

對著一邊點著煙一邊淡淡地說著的魔術師,周圍的部下們屏住呼吸,出聲問道:

“…那個魔術師最後怎麼樣了”

“還是一樣的,和他的同夥一起,被扔到那個機器裡,變成魔力結晶了。嘛,隻不過他比起其他人哭得更慘就是了。”

在男人的視線前方正是由魔術師阿特拉姆•加裡阿斯塔開發的將人的生命力變化為魔力結晶的巨大機器。因為在前幾天與巨大的英靈的戰鬥中破損了,所以現在正處於不能運轉的狀態。

雖說如此,但是在聖盃戰爭期間,為了讓阿爾喀德斯發揮全部力量,有著充分的結晶儲備,所以冇有問題。

“嘛,那個人將自己的生命和家人全都獻給了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老爺…那個人會哭會叫喊什麼的,我從……”

淡淡地講述著這一切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在工坊裡進行通訊作業的巴茲迪洛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走向了肉類工廠後麵的倉庫。

“巴茲迪洛特先生…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他去倉庫要做什麼,冇有得到指示的部下隻能這樣等著。

於是,在一會之後—

巴茲迪洛特從大打開的倉庫門中現身。然後,看到他的身姿,部下的魔術師們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右手拿著一個樂器。

當然,如果隻是普通的樂器的話,就不會那麼吃驚了。不,即使那是用人皮製成的琴絃,他們應該也不會感到驚訝吧。

問題是,那個樂器的種類。

巴斯迪洛特抓住的是比他的身體還要巨大的鋼琴。

「……」

無法理解,魔術師們之間沉默不語。

──?

──啊,不…鋼琴…誒

乍一看,那黑色的塊狀看上去像是在被拖著走似的,但確實他隻用一隻手的腕力就將鋼琴從地板上抬起。不知道是用強化魔術還是支配係的魔術加強自己身體的結果

與巴茲迪洛特的體格所不相稱的遠超人體極限的力量,和【搬運鋼琴】這一奇妙的舉動,讓魔術師們更加摸不清頭腦。

他繼續往前走,向著工廠的冷庫走去。

“巴、巴斯迪洛先生!?怎麼了!?那個,鋼琴?”

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鋼琴放到冷庫裡。

確實,大家知道巴茲迪洛特有一個特長就是鋼琴,但是為什麼要把鋼琴放到冷庫裡,就冇人知道了。而且把鋼琴放到冷庫,這是會明顯縮短鋼琴壽命的行為。如果被調音師和鋼琴家看見的話,肯定會暈倒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讓魔術師們更加地混亂了。

正在想著那是不是假裝成鋼琴形狀的魔術禮裝時,巴茲迪洛特麵無表情地開口了。

“MR.斯庫拉迪奧,加爾瓦羅索首領去世了。”

這次,魔術師們的腦袋變成了一片空白。巴茲迪洛特將思考跟不上的魔術師們拋在一邊,打開冷庫的門,消失在由解體的牛肉組成的樹林一樣的空間裡。

門被關上後,冷庫陷入一片黑暗

在它的中央,擺放著漆黑的鋼琴,就如同由紅肉與脂肪所組成的紅白世界,被異物“黑”所侵蝕。

如同藝術作品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和網球場一樣大的冷庫。

在其中央,無表情地將手指放在鍵盤上,一動不動的巴茲迪洛特。

臉周圍冇有吐出呼吸的白氣,甚至連呼吸也停止一樣。沉默與寂靜交融,冰凍的空氣更加銳利,刺入了魔術師的肌膚。

時間彷彿被凍住一樣的靜止,實際上隻過了一分鐘之後──

巴茲迪洛特依舊冇有呼吸,但手指卻開始輕滑。

“喂,首領死了,怎麼回事”

“等等。”

不安地在外麵等待的每一個人,有人做出了安靜的手勢,開始認真傾聽。

這時——

冷庫的門裡傳來了輕柔的鋼琴旋律美麗而虛幻的旋律讓這些困惑的男人們的心如水般平靜下來。

“…安魂曲,《落淚之日》…嗎”

老男人小聲念道。

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紮特。偉大的作曲家在晚年親自作曲,死後以徒弟繼承的形式完成的宏大的【鎮魂歌】。

其中一篇【安魂彌撒】的旋律。

被充滿悲傷卻充滿慈愛的鋼琴聲所囚禁的人們,第一時間接受了巴茲迪羅特所說的“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死了”的意義。

但也不得不接受。

“巴茲迪羅特先生…為了首領”

底層的一名成員淚流滿麵地聽著從冷藏室裡流露出來的演奏。

之前也聽說過加爾瓦羅索命不久矣,所以他可能是為了無論在什麼時候聽到這個噩耗都能夠彈奏鎮魂曲,才把鋼琴帶到了斯諾菲爾德的吧。

男人們對這種覺悟和麪不變色地進行弔唁的巴茲迪洛特表示敬意,並將這場演奏銘記於心。

也許被彆的人看見了的話,還是會被吐槽說【不,鋼琴真的能隨身帶著嗎】但巴茲迪洛特的部下,現在並冇有這個心情。

他們再一次認識到自己的上司巴茲迪洛特是個如何規格外的男人。

──但是。

──為什麼,要特意在冷庫裡演奏呢?

當這樣的疑問再次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演奏也迎來了終結。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冷庫的大門打開了。

“巴茲迪羅特先生!”

幾個人跑到跟前,打算向他打聽一下詳細的情況“首領過世,究竟是什麼時候…”但是說到這,話語就停止了。

不僅是語言。男人們的時間都凍結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來,現在不是能夠和巴茲迪羅特搭話的時候。他的臉就像往常一樣毫無表情充滿機械般的殺意。在他身後——巨大的冷庫裡,已經變成了紅黑色的地獄。

紅與黑。

冷庫的內部是由這兩種顏色所支配的。應該被吊著的數十頭份的牛肉塊,全部從鉤子被打飛了。

有的肉塊被打到牆壁上變成了紅色的肉泥,有的肉塊連骨頭一起被打碎散落在地板上。肉片和血撒的到處都是,如果換個地方的話,這些肉片肯定都會燒焦碳化了吧。

而在這肉與肉之間蠢動著像紅黑色的泥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好像不是把被破壞的肉塊作為食材,而是作為【牛的屍體】來捕食。

“呃。”

一個部下癱倒在地。

他們也是低級的魔術師或魔術使。如果隻是觀看的話,是不會覺得可怕的。但是,就像是小孩子鬨脾氣,任憑力量和殺意和敵意混雜在一起似的魔力,從房間裡泄露出來,被這樣的魔力擊中,不由得發出了悲鳴。

他們,隻是純粹的恐懼。

恐懼著自己的上司,巴茲迪羅特這個男人。演奏著如此美麗的旋律,卻發生了造成這場慘禍的魔力暴走,並且,在房間裡結束了這一切,可見其理性的異常性。

巴茲迪洛特看著癱軟在地的部下,一如既往地無表情地回到了冷庫裡。

“……鋼琴被弄臟了。”

少數幾片牛肉片黏在了鋼琴腿上。

赤黑的【泥】漂亮地避開了鋼琴,簡直像是隻有那個部分被張開著結界一樣。

下一個瞬間鋼琴被泥之海吞噬,如同沉冇了一般完全消失了。

巴茲迪羅特關上冷庫的門,好像什麼都冇發生一樣向自己的工房的中心部份走去。

於是,代替仍就一動不動的部下,至今為止一直處於靈體化的

Servant先出身形,並開口道。

“有點意外呢。”

“你指什麼”

“你竟然是個喜歡演奏的人。”

阿爾喀德斯並冇有提及任何關於巴茲迪洛特感情的事情,隻是單純地感慨【你竟然會彈奏鋼琴,真是意外。】對於這樣的複仇者,巴茲迪洛特隻是淡淡地回敬答了他的話。

“為了調整精神上的狀態,我也在練習上花了很多功夫……這一首曲子隻是Mr•斯庫拉迪奧偶爾聽過,比較喜歡而已。”

在稍稍停頓了一下以後,他將剛纔彈奏鋼琴的理由一併說出。

“如果他有個萬一.....我答應過為他演奏安魂曲。”

當巴茲迪洛特轉向阿爾喀德斯的時候,他反問道。

“看來你**上的損傷已經恢複了。昨晚,還真的讓我們吃了大虧啊。”

“冇有問題。在那個狀態下被亞馬遜女王追擊,多少還是有些棘手的。”

阿爾喀德斯參加了昨天馬路上的戰鬥,現在還冇有消失,是留在斯諾菲爾德(現實)為數不多的存在之一。

昨晚,從醫院溢位的【黑霧】,在其覆蓋身體的瞬間——阿爾喀德斯使用了自己的寶具【十二榮光】中的一種能力,召喚了四匹【狄俄墨得斯的食人妖馬】,他用三匹妖馬成功從現場逃離。

但是,瞄準了那個時機出手追擊的Rider──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的襲擊,因此手受了傷。現在阿爾喀德斯當時受得傷和之前肋腹部受到的傷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從Berserker手中奪走的【惡魔】的力量,現在也屬於自己。乍一看,和召喚、變質後的阿爾喀德斯冇有任何變化的樣子。

但是——巴斯迪洛特隻是淡淡地詢問著從者這背後的事實。

“還能堅持幾天”

然後,阿爾喀德斯竟然直爽地回答到:

“保持理智的話,還能堅持3到4天吧。”

“這樣啊,這樣對冒牌貨的優勢就消失了。…不,如果考慮到僅僅是陷入瘋狂而不是消失,所以還是我們有利嗎。”

阿爾喀德斯確實是中了【海德拉】的毒。而且,因為【黑泥】反過來吞噬了毒,從而避免了**的崩潰。

但是——將自己逼至死路,間接地將第三個妻子逼至自殺的【死毒】,確實進入了他的體內。儘管如此,**還是冇有被侵蝕,這還是受到了【十二光榮】的力量的影響。

這多虧了在得到【厄律曼托斯野豬】時奪取的力量。然而,這並不是野豬自身的力量。這是在行軍中搶奪到的力量,而當時打倒的最大的獵物並不是豬。

在阿爾喀德斯生前經曆的困難中,從作為恩師的喀戎手中奪取的東西。

那即是他所持有的【不死性】。

被賦予了不死力量的半人馬喀戎,由於阿爾喀德斯的誤射,被海德拉的毒侵蝕了身體。

因為無法忍受這種極度的劇痛和痛苦,喀戎把自己的【不死性】轉讓給了普羅米修斯而失去了性命。因此,雖然阿爾喀德斯失去了本來的靈基所持有的十二條代替生命,但是作為寶具——【直到轉讓給普羅米修斯為止的不死性】,作為唯一的代替壽命寄宿在自己的身體裡。

但是發動它,就等於將他所經曆的痛苦也加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現在,那不斷持續的痛苦——即使是生前的自己也被迫選擇了死亡的痛苦,現在依然在侵蝕自己的身體。但卻因【黑泥】的影響,使那些痛苦和痛苦化為力量和被消除的狀態。

”你後悔嗎?殺了自己的老師。”

“…如果說遵從委身於複仇的我的心情來說的話,那時就應該天真地以為自己將老師從【不死】這一神靈的詛咒中解放出來而感到喜悅吧。”

拐彎抹角地回答了之後,阿爾喀德斯繼續說道。

“……現在泥贏了。但是,這種毒是我死的象征。雖然隻是一點點,不僅僅是這個靈基的**,而且也在持續地吞噬著我的精神,這是事實。”

但是,他卻冇有害怕的樣子。

雖然被【黑泥】所緩解,但是與通常的毒相比,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仍舊源源不絕地流淌在全身,阿爾喀德斯一邊用自己的複仇之心來勉強忍受,一邊塑造出一種與平時不同的精神。

隻是,剛纔告訴

Master的日期,就是他還能堅持的時間。

“足夠了。在你堅持不住之前,得到聖盃就好了。”巴茲迪洛特說到。

阿爾喀德斯在佈下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還以為你對聖盃冇有什麼興趣呢”

“我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壽終正寢的話,我確實是對聖盃冇有興趣的。”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

這在平時不怎麼表達感情的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聲音中透露出接近憎恨和殺意的感情。

“家族有一部分魔術師,做了多餘的事情…他們將我的主人的人格,複寫在他人的腦子裡…而這些‘替代品’也全都死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哦。”

“也就是說,這不是魔術的副作用引起的連鎖性死亡。必然是有他人介入的。而這個時候有這種動作的組織是可想而知的。”

然後巴茲迪洛特,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將成長起來的【黑泥】壓製,並且像要祝賀自己的英靈一樣宣告道:。

“在拿到那個聖盃之後,如果它的力量足夠。在破壞蹂躪這個國家之後──我會取回你捨去的名字,並將之昭告天下。顛覆世界的常識,摧毀神秘之事的禁忌之名…讓【赫拉克勒斯】(女神的榮光)之名在人理之中落地,讓【赫拉】(女神)之名從世間消失。」

“……那是自然。”

這一天、這一瞬間──對於美國來說,一個最壞的可能性誕生了。如果巴茲迪洛特得到聖盃——其力量將會被用來向國家複仇。

也就是說,他會將聖盃的力量全部注入阿爾喀德斯並讓他成為實現自己願望的【祭品】。

法爾迪烏斯的失誤隻有一個。

巴茲迪洛特•科蒂利奧,一位無情的魔術師把神秘的隱藏作為最優先的、教科書式的魔術師,或魔術使,這些關於他的推測完全是錯誤的。如果是曾作為巨大組織的齒輪的魔術師,當那個組織的司令塔冇了的話,為了完成作為魔術師的夙願,會選擇寄身於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其他組織。

當然,法爾迪烏斯也想殺巴茲迪洛特,所以他打算利用這一瞬間的機會來處理。

但是,這正是法爾迪烏斯身為魔術師的錯誤估計之處。

正如他所認為的,家族的魔術師們,大部分是利用斯庫拉迪奧家族的資源進行自己的研究,尋找到達根源的方法,或者是作為魔術使的雇傭兵,找到最合適的靠山。

但包括巴茲迪洛特在內的其他部分則有所不同。

不同於魔術師的思維方式──除此之外,也有一小部分人以異於普通人的方式行動。

在這些人中,巴茲迪洛特•科蒂利奧深深植根於斯庫拉迪奧家族。

然而,僅僅是因為他的氣質很難理解。比起【根源】,家族已經變成了一種更高的目的。他已經變成了某種不是【魔術師】的存在了。

巴茲迪洛特•科蒂利奧,他非魔術師。

非魔術使。

亦非聖職者。

他的靈魂,已經深深植根於斯庫拉迪奧家族這個共同體。

深邃而複雜。

那正是——身為魔術師的法爾迪烏斯絕不可能理解到的,他的心靈。

然而,法爾迪烏斯依舊仍然冇有理解到這個事實。

× ×

處於?????

回過神來,沙條綾香發現自己的意識正處在遠處的景色中。

綾香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狀況,這次和之前的那次一樣,正在以Saber的視角看他的【過去】。

意識明明很清晰,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她記得以前曾經見過理查與騎士同伴們一起在荒野上奔跑,遇到坐著汽車,自稱是聖日耳曼的奇怪男人的景色——

這次的情況和那時相比大不相同了。

在古樸的石城中,四周環繞著金碧輝煌的裝飾品。但是,從自己視線的高度隻有桌子那麼高,以及時不時可見的自己手的大小等來看,綾香都確信這是【孩子的視角】。

──……。

──那傢夥....的,saber童年時代的…經曆?

無法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的身體,彷彿正在演奏著什麼樂器。

即使聽者是綾香,也能知道那是美妙的旋律。完全想不到是孩子的手在演奏的聲音在石壁間迴盪,即使隻是單獨表演,聲音也變得像聽過樂團演奏一樣豐潤,傳入綾香的耳朵。

“啊,怪不得看起來挺擅長樂器的.原來從小時候就開始學了啊…。”

livehouse上聽到過即興彈奏的綾香,這樣想到——在演奏結束的同時,視線中的大人們也紛紛開始稱讚。

“哎呀,真不愧是理查大人!難道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就已經...”

“不僅是樂器,無論是藝術還是武術都很出色。比如,前幾天用劍術打敗王妃的近衛兵等。”

“真不愧是那個【無與倫比的婦人】,阿基坦的埃莉諾的兒子。”

眼前,那些打扮得有著時代特色的男人們,異口同聲地說著讚揚的話。

但是,綾香理解了。

已經理解了。

在那些讚賞的背後,隱藏著對這的恐懼和嫉妒。

而且,即使看著身體幼小的saber的眼神和行為舉止,也會認為他並不高興。

過了一會,回到自己房間的少年遇到了一位迎接自己的美麗的女性。

“怎麼了,理查,你的臉色看起來好難看啊。”

這時,理查的聲音第一次傳到綾香的耳朵裡。

“……母親。”

“啊....”

“這個,美麗的人…難道說是

Saber的母親嗎”

和“莊嚴”這個詞很相稱的女性。豪華的城堡並未能淡漠她的存在感。

即便是說為了守護她,為了襯托她,纔有了這座城堡和士兵們的全部存在,也不足為過。

綾香覺得,她大概就是故事中出現的女王吧。於是,那位可稱得上是美麗古都擬人化的女性,臉上浮現出她作為母親那滿溢愛的笑容,向

Saber搭話。

“說說看,理查。媽媽雖然不會無條件地幫助你,但是,我也不會把你說的話當成笑話一笑了之。”

年幼的理查在猶豫了一會兒後,才明確地告訴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我很害怕。”

“害怕怕什麼”

“我……我什麼都能做,都能做好。”

“…啥”

“——這可真是說了不得了的話啊。”

“——但是,嗯…。”

“——不,不,果然還是說了不得了的話啊。”

雖然綾香在心裡吐了兩次槽,但這當然冇辦法傳到對方的耳朵裡。

“我所學的劍術,在城裡已經冇有人是我的對手了。原本以為我是王子,所以在他們對我手下留情,所以我從城堡裡溜了出來,襲擊了自豪於武勇的盜賊們,不料卻很輕易地就將他們打倒了。”

「……」

“——這孩子在乾什麼”

“——他是笨蛋嗎”

“——不過這確實很有

Saber的行事風格!”

“音樂也是如此。不管是什麼樂器隻要學過一次就能很快熟練運用,弓術、繪畫、摔跤、狩獵、釣魚、槍、騎馬、波斯象棋、九子棋,無論做什麼,我都會立刻熟練起來。不管開始是什麼,我熟練得比誰都快。很快就冇有人能贏過我了。”

“啊啦啊啦”

“這樣下去的話,我連一個朋友都不會有。每個人都會向我投來嫉妒的目光。我想和大家搞好關係,想被人們喜歡,該怎麼辦纔好呢我是不是應該手下留情,裝作什麼都不擅長比較好呢”

“——嗚哇,要不是小孩子的話,真想在背後給你一腳啊。”

“…但是平時的

Saber再怎麼說應該也不至於說這種話吧…”

“——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嗎…不,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好像冇什麼變化的感覺。”

綾香呆呆地想著這些事,不過想起之前那充滿了嫉妒與敬畏的大人們的眼神,稍微有些同情起了年幼的理查。

“——啊…如果一直被用那種眼神看的話,確實是會扭曲的吧。”

不過——正在聽理查這樣說的母親,笑得很開心。

“你不是說過不會笑嗎母親大人!”

理查彆扭似乎地叫道,而母親回答說:

“不,我說過的是【不會當成笑話】。雖然笑了,但我並冇有將你說的話一笑了之。”

一邊撫摸著理查的臉頰,身為王後的女子說道:

“很棒哦,理查。你的確是天才。”

“——居然被肯定了。”

綾香有些吃驚,理查的母親微笑著對兒子說。

“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作為天才,又有什麼意義呢”

“哈……?”

“你隻是儘可能地去做,並冇有什麼成就。【能做】和【留下什麼】是完全不同的。”

母親作為兒子在安慰理查的同時,也在他的靈魂上刻下自己的話。

“在誇耀自己對城裡的盜賊問題儘心儘力之前,一起感歎那些被盜賊虐待的人們的不幸吧,一起思考克服的辦法吧。為創造出那些被你打倒的盜賊們的環境,為這個國家的現狀感到羞恥吧。我也會和你一起感到羞恥的。”

接著,母親一邊抱住兒子的身體,一邊繼續說著。

“光靠天纔是無法成為英雄的,理查。相反,即使冇有什麼才能,人們隻要貫徹自己的步伐(道路)才能夠成為英雄。”

“英雄嗎”

“嗯,就像那個亞瑟王和圓桌騎士們一樣,或者是查理曼大帝的聖騎士們一樣的英雄。圓桌中最冇有才能的凱卿,正因為冇有才能他才成為了支撐圓桌的英雄一樣。你需要知道,他們是如何建設這片土地的,如何讓大家團結一心的。如果你真的什麼都做得到的話,理查,你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視【繼承家業】這項才能。“

然後,她開始講起。

亞瑟王與圓桌騎士的故事。

蘭斯洛特,高文,特裡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爾,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稱為背叛的騎士的莫德雷德。母親以親眼所見一樣的口吻講述著他們的故事。 蘭斯洛特,高文,特裡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爾,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稱為背叛的騎士的莫德雷德。母親以親眼所見一樣的口吻講述著他們的故事。也許是到一半的時候講得太過頭了,開始出現綾香從未聽說過的神話故事。故事開始變得越來越跑偏。最後【亞瑟王的EX咖哩棒,一劍開天辟地,在得知卑王伏提庚打算將月亮擊落摧毀倫敦的時候,亞瑟王將梅林投擲回了月球。蘭斯洛特為了保護湖泊,一口氣吃了五十億皮克特人。】在講述這些支離破碎的故事的時候,理查已經以平靜的麵容陷入了睡眠。

綾香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母親溫柔地凝視著那樣的兒子的臉。

之後,母親輕輕地撫摸著臉頰說道。

“嗬嗬,再怎麼說伏提庚也冇辦法把月亮打下來呢。是我逗你的…該醒醒了。”

“唔——母親大人…貝迪威爾卿後來怎麼樣了”

“早上好,可愛的理查。那個我下次再給你講。”

然後,母親在這裡稍微改變了一下語氣。

“在這之前,理查,我必須讓你先看看地獄是什麼樣子。”

“誒”

“為了打倒盜賊而擅自出城,作為母親不懲罰你可是不行的。”

雖然母親還是笑容滿麵,但是偉大母親的巨大雷霆(理查要被教訓了)已經落下——

與此同時,綾香的意識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 ×

“….香,綾香,冇事吧”

並不是孩子的聲音,而是平時的

Saber的聲音傳入綾香的耳朵。

“嗯”

醒來一看,是在教堂裡。

看著眼前的

Saber,想起夢中的遭遇,不由得跳了起來。

“你……受傷了嗎冇事吧!”

“啊,雖然冇有完全康複,但是已經能動了。不管怎麼說,已經過了半天以上了。那個金色弓兵的攻擊,如果是連靈基都能的傷害的類型,或者是帶有毒的話就糟糕了。”

“這樣啊太好了…”

綾香安心地舒了口氣。

麵對這樣的她,

Saber稍微移開了視線,做出覺悟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為了給同伴使用治癒魔術,從綾香那裡借來了不少魔力。綾香會睡到中午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對不起!”

雖然

Saber看起來很不好意思,但綾香卻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生氣地說道:

“這無所謂!我對你生氣,纔不是因為那種事情!”

“誒?啊,是因為我之前誇下海口還輸了嗎?的確,那是....”

“笨蛋!也不是這個!不是因為那種事情!”對著驚慌失措的

Saber,綾香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懊惱地擠出話來。

“你…你把我留在教堂,是為了讓自己死的時候,讓我直接就能接受保護吧…因為聖盃戰爭裡的失敗Master會被監督者所保護…”

“這…這樣的話,應該對綾香有好處的吧。”

“如果有時間擔心我的話,就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不是自虐,無論是國王還是女王我都會說同樣的話哦,。Saber!你要更加珍惜自己!啊啊,已經,還有很多想說的事情,而我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還有…那謝謝。謝謝你再一次保護了我…”

綾香已經明白了。

如果

Saber想躲開襲向教會屋頂的攻擊的話早就避開了。

但是,如果教會毀了,躲在裡麵的綾香也很可能會死。

“……對不起,我又讓你操心了。本來應該把英靈從教會帶到遠處,但是如果那個英靈不以近乎突然襲擊的形式快速進攻的話,我認為是絕對贏不了的……。不,既然我輸了,那就隻是藉口而已了。”

saber無奈地說著,吐了一口大氣後,仰望天花板。“那個金色的英雄也看透我了。或許我對這場戰爭還不夠認真。…可能是因為我還冇有找到期盼得到聖盃的內心深處的願望吧。”

他曾半開玩笑地說:“要把各種各樣的歌曲和英雄故事帶回去。”

但其實這是即使冇有聖盃也能實現的夢想。

“不過,如果我真的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的時候……那時,我會把你捲入【戰爭】。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我早就被捲進來了.剛纔也是,連教會都被吹跑了。”

綾香剛說完,就注意到了。

Saber所仰視的天花板,的確是教堂的。

本該因為金色英靈的攻擊而崩潰的教會,為何毫髮無損呢

“好吧....那這是什麼?這也是saber的魔術嗎?”

“很遺憾,如果我能做到的話。當我毀壞劇院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修複它。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麵對自嘲的Saber,終於平靜下來的綾香大歎了一口氣——一邊扶正眼鏡,一邊像掩飾害羞似的說出了那句話。

“……母親,我什麼都做得到。……你是這麼說的哦?”

於是,Saber當場全身僵硬。然後,一邊流著冷汗,一邊在嘴邊微笑著問道。

“……你看見了嗎?”

理查得知這是通過魔力通路讓綾香看到了【過去】的故事,顫抖著說道。

雖然想著【多嘴了】,但是綾香還是轉移了視線,肯定了這一點。

“……嗯……是很美麗的母親哦”

在這之後,Saber麵紅耳赤地躺在教堂的地板上。

“……你還覺得現在什麼都能做到嗎?”

綾香無意中問了恢複平靜的Saber。因為不是如同揶揄一樣的形式,是認真表情的提問,理查也認真地回答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到大部分的事。大概是因為在【座】上刻著這樣的性格吧。”

“哎呀……實際上你好像什麼都能做。除了察言觀色之外好像冇有什麼不擅長的事情。”

“你說得還是太過分了吧.....我也有生前不能做到的事。雖然現在是根據【座】賦予的知識實現的……”

“你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嗎?”

理查對抱著興趣提問的綾香有些猶豫,一陣猶豫不決後,移開視線回答道。

“……英語”

“誒?”

“我……雖然會法語、意大利語和波斯語……但是我英語不好。明明是英格蘭的國王”

理檢視上去很尷尬,但綾香卻在發呆之後在那裡第一次緊張的線斷了,好象吃驚地溢位笑容。

“嘲笑彆人不擅長的事情不好哦,笨蛋。”

“對不起。但是,可是……明明是那麼自信滿滿的說【什麼都能做】的……”

這時,綾香又深吸了一口氣,一邊擦拭眼鏡下的眼淚一邊看著Saber。

“……活著真好,Saber。多謝”

“啊,我們彼此彼此吧。”

Saber看見了綾香的笑容,好像說這樣就滿足似的,大聲的叫了起來。

“好,是時候做出改變了!連過去的羞恥都被彆人知道了的我已經冇有什麼可以失去了!下一次一定要戰勝那個金色的交貨!不管綾香你怎麼說,我都要保護綾香!因為我可是什麼都能做到的男人啊!”

綾香明白了。

那並不是逞強,而是他那一塵不染的心並冇有屈服。

儘管實力差距如此之大,還差點死了,但他的心(理想)卻冇有破碎(屈服)。綾香眼帶羨慕地看著理查,但是這個氣氛,馬上被來訪者打破了。

“……是Saber和沙條綾香吧”

教堂的門被打開,在門口站著幾個警察。

在醫院與教會之間的大街上,和另外一個Archer戰鬥的警察們。

”哎呀,你們也平安無事嗎?如果讓那個看上去可怕的弓兵成為對手而倖存下來的話,那豈不是了不起嗎?好厲害啊!”

被認為是核心人物的女性警官對坦率稱讚的Saber說到:

“……可以請你們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警察……!”

綾香在緊迫的空氣中小聲說到。

Saber一副想起什麼來的樣子仰望著天花板,聳著肩膀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我和綾香可是從拘留所逃出來的逃犯。”

但是,女警察靜靜地搖頭,向Saber提出了交易。

“不,現在我不想問你們的罪行。我想提出暫時的合作”

“一起戰鬥嗎。敵人是誰?我最後記得好像是金色的弓兵從上方落了下來……他怎麼樣了?還是說,在我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奇怪喊叫的主人是敵人呢?”

對於像孩子一樣咬上來(追問)的Saber,女警官麵無表情地坦白了事實。

“我們,恐怕是被隔離在類似於固有結界的【世界】裡了。”

“隔離?”

“在街上能看到人的身影,但每個人都被某種存在所束縛。警察署和政府機關冇有人,你可以離開這個城市。不過,如果離開到一定距離的話,道路再次與這個城市連接。雖然可以推測出這是空間扭曲了,但是不能斷言一定是這樣”

在那之後,女警官依舊淡淡地講述他們遇到的狀況。

在自稱維拉的她身邊,可以看到吊著壞掉的假手的警察的身影。很明顯,教會的周圍被完全包圍著。

“我在找和我們情況相同的禦主和從者。希望你們也加入我們”

“世界?隔離……這是什麼事?”

理查對驚訝的綾香說到:

“……像是固有結界那樣的東西吧。嘛,就是魔術師和魔物製造出來的,假冒偽造的世界一樣。不過.....聽你這麼說,好像和一般的固有結界有所不同。要以從這個【世界】中脫離作為目標嗎?”

聽到Saber的提問後,維拉在一瞬間低下了眼睛,說到:

“作為這個【世界】根乾的魔術師或者英靈……”

“我認為有必要以我們的手來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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