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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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各位,到站了。”

柔和的、似神職的腔調,從車廂旁傳來,

“今後諸位的生活,就在這裏度過吧……”

聲音補充,眾人心苦,更有膽小者,甚至哭出了聲。

外麵的未來會有什麽?

無休止的勞役?暴虐野蠻的管製?違規者砍去手腳?還是吊死示眾?

畏縮的九人終於踏出了車廂,映眼的,除了龜裂的風沙,還有驚駭世俗的一幕——

不遠處的懸崖上,一個被捆上長木板的薩科塔人正在絕望地奔逃,還很年輕的臉上,掛滿厚厚的汗漬,眾多魔族在後麵追趕,野蠻地呐喊,最終將薩科塔逼下懸崖,在空中慘叫一躍,摔入了視野外的荊棘亂石崗。

懸崖上的魔族爆發出了見血的狂歡呐喊,

更令人恐懼的是,魔族之間,竟還混入了幾個薩科塔同族!

這是怎麽回事!!

天使竟和魔族串通一氣,殘忍的迫害自己的同族!

啪!

一聲銃響,又將九人的視線移向別處,一片平整的山石前,一位年輕靚美的薩科塔少女正拉動著槍栓退彈,瞄準石前槍靶————一個活生生的豐蹄人!

啪!

第二聲槍響,隱見某物破碎出渣,豐蹄人應聲倒下。

眾人駭然,又聞兵器碰撞的廝殺戰鬥聲,追尋望去,就看見用廢木鋼芯圍成的競技場內,與三隻二米之高的花首異形纏鬥拚刃的埃拉菲亞少女,白髮金眸身姿傲人,卻被駭人異形逼入死角。

殘忍的觀眾在競技場外高聲呐喊,好似窺見了少女被花首異形四分五裂的殘忍畫麵,絕叫連連,野蠻無序。

“這樣的景色,日後還會有很多。”

站在一旁的黎博利男人平靜著,好像很滿意九人蒼白的臉色,和他們看著同一處方向,緩緩補充道。

“還請習慣。當然,我並不希望各位參與到這些危險的項目裏。”

被帶到這裏的不知他們一夥人!

這個男人還拐來了更多的人,一不服從,就立刻用這種殺人遊戲殘忍殺死?!

恐怖的猜測在人群中同步,而當男人將他們引到所謂住處時,陰沉的猜想,便壓垮了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

整齊裝放的塑鋼板房營地內空無一人,除了他們九人外,硬是找不到住在此處的第十人!

果然!

那些不聽話的人都被用剛纔那種死亡遊戲殘忍殺死了!這裏!果然是地獄!!!

“現在,我跟各位說一下這裏的規則吧……”

站在九人身後的黎博利男人,陰森地笑了…………

……

……

……

……

……

“哎,你們看這個dd啊,就是遜啊。”

蹲在懸崖上,看正被d1、d2拉出水潭的d6,血魔八雲瓜嘻嘻嘲笑。

“就是——!都綁兩層翅膀了都還不會飛!”

“鶸!”

“去去去!”

濕成落湯雞的d6甩掉背後的“木頭滑翔翼”,抹臉手指上頭眾薩卡茲。

“八雲dio你有本事下來嗷!我hao你兜帽,讓你見識見識啥叫曬臉!”

“略~我就不下來~~”

媚眉釁眯,血魔少女吐吐鮮紅的小舌,拍拍屁股灰,扭頭走了。

“我找刀刀去,冇空理你~”

“鬼鬼鬼!爺不稀罕!”

薩卡茲們從崖上散去,d2歎氣,踢了腳被摔斷的木頭滑翔翼。

“唉,還是冇法證明薩科塔天使會不會飛呀…”

“鬼知道,要麽是咱都冇學會,要麽是官方冇做完。”

背著fm24輕機槍的d1將保管的m1935s遞給濕漉漉的d6,後遞給他卸下的彈匣,與裝有源石子彈的皮質子彈盒。

通過從npc渠道,“有錢無彈”的窘境最終得以解決。

用較低的價格,從npc處購買源石子彈,用來熟練手感,

代價則是必須長期呆在黑山號的附近,要做到隨叫隨到。

“你們說,主教到底是想讓我們乾什麽?”

d6珍視彈匣裏的源石子彈,裝槍,塞入槍套。

“不讓我們走遠,必須一直呆在主城?”

“可能是薩科塔種族獨有的劇情線吧,呆著唄,反正剛換地圖,周圍也冇啥有趣的東西可以看。”

大概在兩天前。官方釋出主城“黑山號”移動地圖位置的公告,

大多玩家都什麽意見,唯獨杜林為首的小個子們:

打算靠科技強大的他們,製造出了很多設備工具,卻都冇法帶走,隻能原地拋棄,

“我聽說他們還打算複刻黑火藥,不知道成了冇。”

“誰知道呢。”

d2抬抬頭上舊地圖撿來的工地安全帽,就當那是頂“亞德裏安盔”。

“乾點啥啊?咱們打靶?”

“學刀姐讓彩電大佬頂石頭打石頭,我可冇那閒工夫。”

肩扛輕機槍的d1搖頭冇趣。

穿上自己擰乾外套的d6提議,

“不如我們去看pvp吧,聽說今天是全服唯一溫迪戈對標版本之子海嗣。”

但為首的d1還是冇多大反應,他眺望著停靠在不遠處的運輸卡車…頭頂燈泡一亮。

“剛纔是不是來了九個新npc?”

“哎,好像還真是!?”

“那,走啊!看新npc啊!”

“好走走走!”

新npc哎!高智慧npc哎!

還是九個!

這不比看那誰誰乾乾飯,看那誰誰晃酒杯來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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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訊息訊息,

xwx明天期末考試,所以隻能變成二更了,請見諒

第二卷

哥倫比亞篇

:

第五十章

對烏薩斯特有的執著

維多利亞,

當今泰拉大地上數一數二的超強大國,擁有極其繁華的經濟,與強大的軍事科技,

坐擁的海外飛地,與開拓區,更是在泰拉大地上,開啟了一個“屬於維多利亞的時代”。

而這一切的繁華,一切的榮光,都與輕重工業中的工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就比如,紡織業。

可維多利亞的紡織女工,過的好嗎?

依靠努力的辛勤工作,層層做起,最後躋身上層。

這種情況有嗎?有,但隻在廠長的嘴裏。

能讓自己榮華富貴,乾嘛還要讓所有人一起奔赴“小康”?另一時空地球的“維多利亞”都能吃喝拉撒睡在廠裏進行,活人進去死人出來,而就算到了地球的現代,也仍不乏有“窮人消滅計劃”、“你總是熱愛加班”等歪理邪說。

更何況是草貴人命賤的泰拉?

一週結算的九鎊十五便士工資,或許很多,

可對於一個需要養活家庭的紡織女工而言,買了麪包,買了黃油,買了食鹽,

柴米油鹽後,又能剩下多少?

下與上間被精心修繕出了一條叫做中的鴻溝,被命名階層,使人們相互對立,相互內耗,難以團結。

或說不愧是源石肆虐、邪祟橫行、王侯將相天生有種的泰拉,上層甚至不需要像地球那樣編造理由,吃著牛排奏著歌,帶血的錢就被仆人洗淨進兜了。

烏瑟今年十九歲,卻早早的在紡織機前絞破了本該拿書的手掌。

依稀記得,自己不到十歲時就被母親送到了紡織廠,從小耳濡目染紡車工作,在飄散著刺鼻味道的車間裏。

最初,生活的壓力還不是那麽沉重,

一切的轉折都是父親因為捲入種族衝突,意外身亡開始。

從那時起她的苦日子就來了,為了能養活家裏的弟妹,她與母親隻得熬夜加班,在工廠裏紡織布匹,幾乎冇有時間睡眠,

她哭過,可維多利亞的光榮之下,像她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少呢?

豔麗色鮮的布料流到上層,貴族的小姐們驚歎其上沾染的血漬,編造了一位殉情前高盧王子的悲歌,

混不覺這血出自與她們同齡的紡織女工。

烏瑟哭過了,再也不會哭了,

被意外染上礦石病冇有哭,被遷出家門冇有哭,

人生認知裏,再也冇有什麽東西表裏如一,工會裏麵冇有工人……紅茶壺裏冇有紅茶……麪包裏麵冇有麪粉……

但感染者街區一定有感染者,

…………

已經冇有什麽好怕的了,

當所有人都因為薩卡茲的入侵而流離失所時,越過死亡乾枯的維拉斯荒漠時,所有人都在哭時,隻有她,冇有落淚。

因為好像……終於要結束了?

反正得了礦石病遲早會死,

反正已經冇有可失去的了,

與其死在犄角旮旯,倒不如在死前多看一些景色?

“現在由我對各位說一下這裏的事情。”

“諸位從今日起就是黑山公司的在冊員工了,你們會正常人的尊嚴,會有合理的休息時間,會有住所吃住與為期三年的工作時長…當然,還是工作。”

烏瑟站在稀疏的人群裏,不高的個子,讓她看的有些勉強。

“你們的工作內容並不固定,但放心,冇有危險。”

“隻是你們需要堅守一些規則:一,不得擅自離開手中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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