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武道榜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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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外頭竟下起毛毛細雨,微風涼涼。

老夫人準備入睡了。此時屋裏隻留有一盞燭燈,原在香案上,現被衛媽媽給扶到老夫人床頭邊。

燭光下的老夫人一臉無精打采的,倒不是睏倦,卻是一直心憂著五姑娘。

衛媽媽見此給老夫人扯了扯被子,又小聲安撫著:“二更天了,老夫人該歇下了”

老夫人少有的歎氣,後點了點頭。衛媽媽見老夫人合上眼,便將燭燈給吹滅,自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曹家。

曹汐在五更天便醒來,聽聞貼身女使被擊打頭部,至今未醒,曹汐便也拒絕她人的伺候。

還有半時辰便是日出,曹汐在屋裏坐著實在悶,便自個兒出了房門。

她麵色蒼白,神情恍惚,披頭散髮一個人提著燈籠站在院裏的遊廊上,看著雨水慢慢浸滿整個院子。如今曹汐的身子很是虛弱,一陣微風便能叫她咳得要命,真真是被曹安焱打傷了肺腑。

曹汐站在遊廊處發呆許久,不知不覺,一寸微弱的日光打在她臉上,曹汐猶如被人叫醒一般愣了一愣。她想抬頭一看,卻隻見滿天烏雲,方纔那寸日光也突消散不見。

曹汐低頭無力一笑。心想,連天都在告知她,再也不見明日了嗎?

“姑娘?”遊廊另一頭走來兩個女使,她們驚詫的看著曹汐。

曹汐咳了幾聲,抹了抹淚水自個兒又回屋去。兩個女使相視一看,紛紛有些心疼曹汐,換往日裏,曹汐醒來可不是這般。

“姑娘,外頭下了一夜的雨,地陰涼,姑娘身子弱,可別再出去了”女使將曹汐手裏的燈籠吹滅放到一旁。

“姑娘喝口熱水暖暖身”另一個女使端來水杯。

“母親呢?”曹汐捧著水杯問。

“君母還歇著呢,恐得辰時才醒”女使給曹汐梳妝打扮,另個安排洗漱。

曹汐點了點頭,乖乖喝了口水。

......

巳時,京城滿天烏雲黑沉沉,滴滴雨水像斷了線的珍珠鏈不斷落下。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紛紛打傘,又有幾個穿著蓑衣的穿梭在大大小小、各型各色的油紙傘中。大雨聲將街上的吵雜人聲逐漸淹冇。

原本淺色的四週一下變深,行雲走過的一絲微微柔光偷偷照在樹葉上,竟射出一陣刺眼光澤。

雨水越積越多,行人走在路上皆發出一聲聲啪嗒啪嗒響。

一輛馬車急急從後邊駛來,人見紛紛避之,又見是曹家的馬車,街上又有好些人指著馬車便開口唾罵。

馬車最後穩穩停靠在曹家門處,車伕撩開簾子,隻見曹安焱黑著個臉速速進了門。

曹娘子得知主君回來,便候在大廳處等著,原想問問外頭這件事有什麽眉目了,結果卻見曹安焱是直接去了後院,還氣沖沖的。

曹娘子心想不妙,這會提著裙子便快步跟去:“快去將南哥兒喊來...”

“是”一個女使往另頭快快跑去。

此時曹汐雙手撐著傘,一臉無精打采的正往前院走來,聽著前麵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曹汐抬了抬傘又抬了抬睦看一眼,竟是曹安焱。

“父親...”曹汐嘴角弱弱一笑,想著父親定是想到什麽好法子,這是急著來報喜來了。

曹汐停在雨中,等著曹安焱走來,她笑道:“父親,父親可是有”

啪!未等曹汐說完,曹安焱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曹汐臉上,這昨日的臉才見好,這下是直接給打出血來了。

“你這混賬東西!”曹安焱指著曹汐開口大罵。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竟將曹汐再次打趴在地,油紙傘摔在地下,曹汐半個人浸在雨水裏。雨正下得大,很快曹汐便被雨水淋透,頭髮一片淩亂,可謂狼狽至極。

後頭來的曹娘子更是嚇得癲了一癲,心疼的速速跑來。可雨天地滑,曹娘子竟是一個不小心摔落在地,把腳給歪了。

曹安焱見此想上前去攙扶曹娘子,可又想起曹汐做的糊塗事,便也氣得不上前。

曹娘子哭著指著曹安焱便破口大罵起來:“主君!你你,你六親不認!汐兒可是你的親女兒,你這要將她打死不成,我...”

曹娘子疼得動不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你要打死她,我也不活了...”

管家小廝見此又撲上去阻攔,女使更是嚇得尖叫,速速拿起油紙傘蹲在身邊給曹汐擋雨,女使試著攙扶起曹汐,可曹汐卻一動不動的,搖晃著頭:“姑娘,姑娘!”

方纔曹安焱這巴掌打的可真是用儘了力,不僅打得曹汐嘴角流血,更是眼前模糊,耳朵裏還在嗡嗡響。

“今日我還真就打死你個不孝女!”曹安焱擼著袖子,與管家幾個在那掙紮。

曹南在遠處便聽著聲,這會速速跑來,見院子裏又是亂得一遭,曹安焱又是發了瘋的掙紮著,曹南也來不及顧曹娘子了,一把擋在曹汐與曹安焱中間:“父親一話不說便打三妹妹,這是何道理!便是要叫一人死,且也要叫人死個明白不是!”

曹安焱氣得點頭,他猛吸了一鼻子,說道:“你可知,這個不孝女做的蠢事如今是傳到聖上那去了!”

“溫衡也說了,若他們家五姑娘一直不醒,便要親自上門討說法...這那是要討什麽說法,那是來要你命,要我們曹家的命!”曹安焱氣得咳了幾聲,接著說。

“若不是薑國公在朝上替我們曹家說了些好話,給我們曹家有台階下,怕我們曹家早無顏麵聖,無顏麵百官!怕我們曹家,百年在京城,妄想抬頭!”曹安焱氣得乾嘔。

“薑家...”曹汐聽此哭笑了起來:“虎蕩羊群...鴞心鸝舌”

“你說什麽?你可知你在說什麽!”曹安焱指著曹汐吼著。

“我自然知...”曹汐被女使給攙扶起來,她望著自己的父親一笑,又一把扯掉女使撐著的傘。

如今打在曹汐臉上的雨水已與淚水融合一起,早已看不清曹汐是哭是真笑。而方纔鼻處的血,即便雨水不斷沖洗著,可也隱隱約約有新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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