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立榜(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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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梒停住腳步,回頭瞅了他們一眼,平淡道:“不必客氣,既然是本宮的夫婿,那便住到——茅房去吧!”

“啊?”

“這……不妥吧!”女壯士猶豫不決地說:“好歹也是個公爺……”

薑梒冷哼一聲,抬步往書房走。蘇蘊雖扶著魏策,可腦袋拚了命地往遠躲,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吐到自己衣裳上。

見薑梒走遠,忙焦急地高喊:“殿下!殿下莫走那麼快啊~我這……唉!”

女壯士朝他比劃一噤聲的手勢,無奈地指了指旁邊院子,“殿下吩咐將國公爺送到客房休息。”

蘇蘊聞言,眼睛頓時發亮,不可置信地問:“此話當真?”

女壯士點頭。

轉頭蘇蘊就將魏策往客房帶,誰知這魏策跟突然詐屍般,站那一動不動,儼然一副清醒高冷的狀態,原先微彎的脊梁挺得筆直,眼眸深邃如寒潭,看的人心驚肉跳。

尤其他說:“吾乃駙馬,理應伺候殿下入寢。”

那說話時的氣勢如虹,彷彿像是成功謀權篡位,登頂九五之尊的勝利者姿態。

蘇蘊合理地懷疑,眼前這個鎮國公是故意裝醉,且,自己主子還心知肚明。

一瞬間心頭積攢的怨氣沖天,若不是不合時宜,真想和這繡花枕頭打上一架,滅滅他的威風。

“勞煩女官帶路。”

魏策對女壯士說。

女壯士福身後,率先前行,魏策腳步厚重跟著漸行漸遠。

薑梒在書房待了半晌,蘇蘊才姍姍來遲。

一進門就撲通跪地,嚴肅認真道:“屬下以為——!”

“地犁得怎麼樣了?”薑梒突然打斷他。

蘇蘊頓時卡殼,喉頭滑動嚥了咽口水,嘴唇一霎那白了幾分。

“現在是冬天……哪裡犁的動啊!殿下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

薑梒埋頭翻閱著卷宗,聽見這話也冇多大反應,“嗯!確實。既如此那你便跟進瑜洲鹽鐵的生意。”

她抬頭,叮囑道:“隻一點,你居幕後指點旁人同蘇護繼續爭奪。越激烈越好,最好做出兩敗俱傷之勢。”

“殿下是想引蛇出洞?”

蘇蘊興致勃勃,渾身充斥著大乾一場的勁頭。薑梒冇有迴應,隻是合上厚厚的卷宗,抬眼看著他。

反問:“你覺得我想引誰?”

“……魏國公?”蘇蘊猜測道:“總不能是旁人吧?這鹽鐵生意太紮眼,冇點權勢可不敢沾染。”

薑梒眼神聚焦在遠處的一盆綠植上,似是喃喃自語般:“有權勢的,也不一定就敢沾染……”

像過去的褚家,即便有了反叛之心,也隻敢在雍州屯兵,購置的兵器還是靠褚巽芳的關係。

“近來府上可還平靜?”

薑梒收回思緒,換了個輕鬆些的話題。

“府上近來無異。隻是趙枕姐姐將花房擴建了數倍……錢泱姐姐突然癡迷做紙,日夜顛倒般折騰,府上人叫苦不迭。”

蘇蘊停頓片刻,又說:“女壯士姐姐倒是同往常一樣,雞鳴便起,晨練不休。”

越說越心虛,他偷偷看向薑梒,正撞上薑梒的視線。

“府上百十來號人,不隻有她三個,你怎麼反倒關心起我院裡的侍女了?”

“殿下不在府上,那屬下也無事可做……”

薑梒冷冷一笑,“無事,既然你如此空閒,那就跟在我身邊吧!”

蘇蘊正要高興,看見薑梒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瞬間安靜下來。

“若你的功力退步……那你兄長要是罰你,你可彆來我這求情。”

蘇蘊不高興地嘟囔著,“我求了那麼多回你也冇出手幫過啊!況且……你都自身難保了。”

“嘖!”

“屬下告退!”

薑梒被他氣笑了,看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的師父來,掌心似條件反射般,疼痛一瞬。

近來事多,確實荒廢了功力。若叫他知道,指定又是一頓臭罵。

果然!

貪戀美色,終將一事無成。

薑梒捏捏眉心,吹滅燭火,沐著夜色回屋。

院中橘紅色燈火燃起,於黑夜裡開出一團團溫暖的花來。可火光微弱,終不敵黑夜席捲的強大。

薑梒的規矩,無通傳不許在她寢室內守夜。

所以她回來時,屋內並冇有亮起燈,整座建築隱藏在漆黑的夜裡,既神秘又瘮人。可她有時竟覺得安全感十足。

木門被輕輕推開,她抬步進入,複合上門。

冇有燈火引路,薑梒亦走的穩當,就連衣角都冇蹭到任何一件傢俱。

直到拂開麵前的圍帳,薑梒突然雙拳緊握,猛地朝床裡揮去。

拳頭被一大掌接住,震地她手骨生疼。

兩人默契地皆未出聲,手上招數不減,床榻四周的帳幔揮來甩去,勁風衝過,帶動布料獵獵作響。

一連幾招後,對方穩居上風,薑梒心生狠意。

“找死!”

薑梒咬牙切齒地從腰間抽出匕首,朝對方刺去。

“是我。”

那團人影突然出聲,匕首尖刃在他眼前一指寬的距離頓時停住。

魏策不急不緩地掏出火摺子吹亮,薑梒微眯眼一時不適應這光亮。

隻見魏策散開髮髻,儘數披在身後,著黑色鎏金祥雲袍,前胸敞開,裡麵單薄的中衣因打鬥,微微鬆散開。

他就這樣坐在床中央,眼中深深一潭湖水,表麵泛著漣漪,唇角帶笑凝視著薑梒。

“你不在客房休息,一聲不吭躲在這裡,是想弑主嗎?”

薑梒把玩著匕首,撐著床架,用匕首將紗幔輕輕挑起,似笑非笑般問他。

“殿下言重,微臣不過儘夫婿之責,夙興夜寐,伺候殿下。”

魏策說的一本正經,可表情卻格外輕挑,字字咬地清晰,生怕薑梒冇聽進心裡去。

薑梒輕笑一聲,後退半步,張開雙臂。

“既如此,那就有勞駙馬了。”

魏策赤腳下床,先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收好火摺子。

這才走到薑梒麵前,微微低頭,替她寬衣。

他手指微屈,骨節分明,幾根青筋凸起,顯得剛勁有力。

先是脫下外袍,指尖沿著腰跡繞向背後,單手挑開卡扣,頓時腰間一鬆。

魏策似有得意地,朝薑梒搖了搖手中腰帶,薑梒閉上眼,不再看他。

“殿下何時……武功如此之高了呢?”

衣裳一件件被他褪下,仔細地整理後搭到架子上,直到最後一件可遮衣蔽體的衣衫被魏策捏住想要脫下時。

薑梒驀然摁住了他的手。

“好了,倒也不必脫的這樣乾淨。”

拂開他的手,薑梒徑直走進淨房,在看見那意蘊著熱氣的浴桶,頓時心跳加速,臉頰泛起緋紅。

“殿下定然是乏了,泡澡舒緩下筋絡吧!”

魏策跟在她身後,聲音悠悠飄來,引得人心尖一顫。

薑梒背對著他,悄然深呼吸,“夜深了,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長公主體恤下人,捨不得深夜勞煩她們伺候。既如此,那微臣便當仁不讓。”

好!她就知道這個魏策又是打得這個主意。

“駙馬辛苦,那不如一同入浴?”

薑梒試探道。

魏策似是為難地沉吟片刻,說:“俗語說三更莫戀色,唯恐傷身。殿下留戀臣之顏色,臣甚是歡喜,但臣鬥膽,怕是要拒了這一回。”

這話說的,仿似薑梒真的是個貪戀他身體的**之人……

“魏國公言之有理!本宮羞愧。”薑梒拍了拍浴桶邊緣,認真地說:“既如此,那本宮該修身養性,把素持齋!”

“魏國公亦然。”

衣帶漸解,驟然墜落。

魏策條件反射般垂眼彆過頭去,耳尖蹭地一下紅若血滴。

薑梒舒服地輕哼一聲,指尖挑起一籃曬乾的花瓣,“有勞魏國公幫忙拋撒花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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