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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繼續沿著泥濘的小路往村子中心走去。
夜風吹過，空氣中帶著些許的濕潤，想來在此之前這裡應該是剛下過一場大雨。
在路過一間有燈光的人家時，李明停下了腳步。
神識掃過屋內，裡麵總共有六人，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還有一對年輕夫妻和一個吸吮著手指頭的小娃娃。
“張家媳婦好像快要生了吧，當家的，要不咱們過去瞧瞧，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
“咱們過去能幫啥忙。”
“這都鄉裡鄉親的，過去幫著燒燒熱水也行啊。”
“行吧，那咱倆就過去看看，張二哥天黑前就去鄰村找接生婆，這會也該回來了吧。”……
屋子裡孩子母親把孩子抱給老婦人照看，然後拿著個老舊手電筒跟著男人一起走出了大門。
李明站在門口看著兩人朝村南方向走去。
“他們冇辦法看見我？還是說，這隻是執念鬼憑藉記憶構建出的幻境？”
現在給李明的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身臨其境的電影，隻不過這場電影看起來更加的真實。
李明不急不緩的跟著那對夫妻朝村南走去。
平常在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家早已關燈睡覺，今天確是有不少房屋還亮起著燈光。
村南邊的小山腳下，住著有兩戶人家。
此時靠近山澗小溪的那戶人家，裡裡外外都點燃了油燈。
李明還未靠近那戶人家，便聽到屋內有個女人在那痛不欲生的慘叫著。
“是她？”
這聲音李明很熟悉，上一次進入村子時，也是這女人發出的聲音。
李明飛身而起，直接飛到了那間房屋門前。
聽了一會後，李明便明白了屋子裡的女人應該是快要生了。
李明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裡麵的那個產婦很有可能就是執念鬼，不過考慮過後，李明決定還是再等等再說。
……
“張二哥怎麼還冇把接生婆帶來？二嫂這都見血了。”
“下了雨山路難走，又是晚上，哎，這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來哩。”
“來了來了，你看那是不是張二哥他們。”
一個村民指著村外大聲喊道。
“快，當家的你快過去幫幫忙。”
“好，手電筒給我，我這就去。”
……
有了接生婆在，所有人懸著的心都放下來了些。
隻是隨著屋子裡那孕婦的叫聲越來越虛弱，所有人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屋子裡漸漸冇了動靜。
又過了一會，裡麵傳來哭泣聲和歎息聲。
那個叫張二哥的男人在聽到屋子裡的聲音後，失魂落魄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等到他回過神時，瘋了似的衝進了屋內。
“阿蓮，阿蓮你醒醒啊阿蓮…”
“節哀吧，她已經走了。”
“不，阿蓮，咱們說好了要一起看娃長大的，你彆走啊阿蓮…”
屋子內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而門外，李明在聽到裡麵的對話後，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原本的喜事兒變成了喪事，而且還是一屍兩命。
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照習俗，都要先問問村裡的長輩。
村長在和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在商量過後，都認為這橫死的人要儘快埋了才行，否則的話就會給村裡帶來禍事。
當時的人本就比較迷信，再加上又是這種比較窮的偏遠小山村，更是信老一輩人說的話。
張二哥原本是不同意大晚上的就把自己媳婦下葬的。
但是在村長的勸慰下，說什麼早點下葬她娘倆也能早點投胎，最後張二哥還是同意了連夜下葬。
李明就這樣一直默默看著，直到村民把那個叫阿蓮的孕婦抬入棺材時，他纔有了些明悟。
“唉～原來如此，這就是她的執念嗎。”
李明心裡有些感慨，不過幻境還在繼續，他也想看看是不是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
送葬隊伍連夜出發，抬棺的人也就是臨時在村裡找的八個莊稼漢。
等把棺材抬到選好的埋葬地後，大傢夥你一鋤頭我一鋤頭，很快就挖出了個可以放下棺材的土坑。
整個下葬的過程十分簡單，從抬棺上山，再到下葬到填土，前前後後也就用了兩三個小時。
等到把棺材埋好後，那些幫忙的村民像是怕沾染到不好的東西一樣，所有人都急匆匆的走了，隻留下張二哥和一座冇有墓碑的孤墳。
張二哥跪在墳前痛哭了一會，最後失魂落魄的也離開了。
李明站在一棵鬆樹後看著這座剛起的新墳，心裡有些很不是滋味。
“就算我知道這是你弄出的幻境，該救我還是會救。”
李明神識掃過那座新墳，棺材內的場景映入他的腦海。
……
棺材內，阿蓮從昏迷中醒來。
腹部劇烈的疼痛感讓她根本冇注意到自己是身處在何處。
她現在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把自己和二哥的孩子生下來。
她閉著眼緊咬牙關，強忍疼痛用儘全身力氣…
……
嬰兒落在棺材底板上，和底板摩擦帶來的疼痛讓嬰兒哭出了聲來。
阿蓮聽哭聲，眼角不禁滲出了淚水。
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了，不過好在是平平安安把你給生出來了，以後我也可以當娘了。
剛生完孩子，阿蓮虛弱的連眼睛都不想再睜開。
隻是自己的娃怎麼還在那哭？怎麼冇人抱起他？
想到這，阿蓮強忍著疲憊睜開了眼。
黑，一絲光明都看不見的黑。
阿蓮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她眨了眨眼，眼前還是一片的黑暗。
情急之下，她手四下摸了摸，等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時，她心裡一下子就恐懼了起來。
“這是哪？二哥，你在哪？阿爹，阿孃，你們在哪？”
喊了一會，見冇有任何迴應，阿蓮此時內心的恐懼感已經達到了頂點。
哇哇的哭聲讓阿蓮腦子清醒了些。
“我的孩子，對，我的孩子。”
黑暗狹小的空間中，阿蓮強忍著下身那撕裂般的痛感，費力的把還連著臍帶的嬰兒抱在了懷裡。
“二哥，你在哪啊，咱們的孩子，咱們的孩子啊…嗚嗚嗚嗚…”
絕望，恐懼，還有那種讓人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讓阿蓮感覺自己像是身處於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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