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澳洲墨爾本,Under

17

World

cup的比賽會場

中心的球場上,這一屆最為萬眾矚目的冠軍爭奪戰隨著最後一球的擦肩而過終於落幕。

而U-17最後的勝利者也於此刻,誕生了。

“砰”的一聲響,明黃色的小球落地,狠狠地反彈在了身後的鐵絲網上,摩擦出陣陣火花,隨著網球上力量的磨損減弱,最後輕飄飄的滾落在地。

萬人會場在此刻卻是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冇有,隨著最後裁判一錘定音的高聲宣判,場外觀賽的所有人似乎這時才清醒過來,刹那間,掌聲雷動,歡呼聲響徹雲霄。

場外的跡部剛纔一直緊張地盯著場上的情況,運用自己鍛鍊到接近極致的視野分析這場比賽變幻莫測的局勢,直到這顆明黃色的小球在他的視野裡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落在了敵方的球場上,他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於落回了實處。

剛纔一瞬間的寂靜是應該的,因為這場比賽的結果確實足夠載入史冊——曾經名不見經傳,而今年卻成為新晉黑馬強勢挺進決賽,日本隊在總決賽對上老牌強敵西班牙隊,最終卻贏得了整個大賽的冠軍,彆說是觀眾了,就連他自己也有種恍如做夢的虛幻感。

他雖然肯定著他們隊友們日複一日的努力和與日俱增的實力,但顯然西班牙隊的所有人也都絕非他們憑藉努力就能夠輕易打倒的敵人。

努力、運氣、實力、策略,任何一項因素都是缺一不可的。

比賽的過程確實足夠艱辛,所有人都是這樣,為了他們自己,為了隊友們所有揮汗如雨的付出,為了近在眼前的勝利,也為了團隊的榮耀,所有人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來,汗如雨下,浸濕了陪伴他們一場場比賽的隊服。

他們都拚儘了全力,前所未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顆小球之上,最後的最後,他們似乎都忘記了思考,好像失去意識一般,機械性的將網球打過去、接住、打過去、再接住,直到那顆小球再不會回到他們拚儘全力所鎮守的場地……

但不管過程多麼困難,他們贏了!勝利是屬於他們的!

“太好了!跡部!你看到了嗎?我們是冠軍!”身邊一起拚搏奮鬥的隊友們也漸漸回過神來,這一刻極致的喜悅與興奮無法用語言表達,任何人都不能倖免,就連一貫冷靜的忍足侑士都一把攬過了跡部的肩膀,英俊的臉上是不同於往日的開懷笑容。

還冇有回神的跡部猝不及防被忍足一攬,單打三比賽結束之後還冇得到完全放鬆的腿當即一軟,差點坐在地上,還是忍足匆忙拉了一把,這纔回過神來,站穩了腳跟。

“什麼啊,跡部,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在做夢吧?”忍足調侃一笑,讓跡部下意識否認。

“你在說什麼啊,本大爺怎麼可能會這樣想?這都是我們應得的。”跡部下意識瞪了忍足一眼,卻觸及到自家向來隨性的隊員原本沉靜的眸子中滿是對網球、對勝利火熱的愛。

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他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過程中的箇中滋味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最後一場的比賽,冇有人想要錯過,入選代表隊的參賽隊員們在一旁擊掌歡呼,觀眾席上也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喜極而泣,大力衝他們揮手致意。

他們年齡本就不大,就算平日裡表現得再成熟,那份淡定也在這勝利麵前被轟然擊碎。

跡部幾乎不可抑製的大笑起來,貴族禮儀被他在這一瞬間忘了個一乾二淨,開懷爽朗的笑聲由小到大,讓一旁的眾人無奈的同時,忍不住和跡部一起笑出了聲。

忍足無奈扶額,看著自家又要開始顯擺的部長,算了,今天是個特彆的日子,隨他高興吧。

果然,跡部大爺魔性的笑聲漸歇,右臂抬起,修長的指節摩擦中,清脆的響指在會場中響起:

“最後的勝者是,我們!”

“看來冰帝那邊也很開心呢。”幸村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抱胸而立,國家隊的隊服如同曾經的立海大校服一般在身後飄揚。

“太鬆懈了。”一旁的真田壓低了帽簷,沉重的語氣似乎非常的不滿,但是幸村可冇有錯過自家幼馴染帽簷下那張滄桑了不少的臉上激動到遮掩不住的笑容。

開心就應該笑出來啊,一直忍著的話,一定會變老吧?

看著越來越板正的幼馴染,幸村不禁開始為他擔心,要是一直就這樣操勞下去,真田會不會和平等院前輩那樣年齡未到,長相先老啊。

“你……”真田突然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惡寒,看著旁邊幸村笑眯眯的模樣,以他對自家幼馴染的瞭解,這個時候的他,絕對一肚子壞水,估計在想些非常失禮的事情。

“副部長非常開心的時候,嘴角上揚的幅度是34.57°,嗯,收集到了不錯的數據。”柳蓮二眯著眼睛,合上了自己的數據本,抬手輕撫著自己的嘴角,至於他自己,是39.26°呢。

“超前!是我們贏了!”那邊鬨騰的炸毛小鬼遠山金太郎一下子撲在了那個青學小鬼的身上,像一個小太陽,一看就覺得歡樂。

“哼,還差得遠呢。”越前抬手扶著自己白色斐樂帽,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模樣,雖然這麼說,但那張汗津津的臉上如今勾起的嘴角可比主人自己要誠實得多,琥珀色的貓眼亮晶晶地閃爍著。

“看什麼呢?走了。”一張蒲扇一般有力又厚實的手掌拍到了跡部的肩上,他抬頭一看,高中生代表隊的隊長,他們的大家長平等院鳳凰鬍子拉碴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是了,該上台領獎了。

跡部自信一笑,回頭看向一起奮戰的夥伴們,對上了他們飽含著鼓勵、支援、激動、開懷的眼神。

然後,是觀戰的德國隊那邊的老對手,手塚國光。

戴著眼鏡,平日裡麵無表情的少年如今卻是神色有些複雜,既有自己這邊輸掉比賽的難過,也有為他們高興的祝賀,更多的是來年繼續的強烈戰意。

“不要大意的上吧。”

再然後是剛纔互相促進的勁敵,西班牙的羅密費爾,長髮的英俊少年臉上冇有絲毫陰霾,笑眯眯地對他招手,燦爛的金髮就如同他這個人。

是了,這隻是他們初中賽事生涯的終點,卻不是他們這輩子的終點,今天,同樣是他們未來的起點。

網球,會是相伴他們一生的最值得喜愛的運動,這顆小球裡飽含著太多太多的血與淚、輸與贏、歡笑與喜悅……

和平等院一起接過了under

17

world

cup的金色獎盃,沉甸甸的獎盃訴說著這個夏天的完滿結束。

而比賽結束之後,就是各種慶祝瑣事了。終於放鬆下來的他們徹底放飛自我,高中生前輩們也終於不那麼嚴肅了。(這裡特指每天都板著臉,好像彆人欠他一個億一樣的平等院前輩)

贏得了比賽的勝利,教練們難得大手一揮,大方地告訴他們這群餓狼崽子放開了吃,消費都由他們隊內資金買單作為犒勞。

在寬闊的包廂裡,一群人打打鬨鬨、哭哭笑笑,就連跑去西班牙隊的越前龍雅和西班牙教練越前南次郎都好像無事發生一般作為隊員越前龍馬的家屬,跑過來湊熱鬨兼戲耍他家好弟弟/好兒子

——不愧是八麵玲瓏浪蕩子一般的兩個男人,果然名不虛傳。

聽著周圍吵吵鬨鬨的聲音,跡部優雅地端著紅酒杯,難得冇有去人群中央做那個高調耀眼的帝王,而是自己找了一個角落的椅子,癱坐在上麵自斟自飲,表情似緊張似放鬆。

輕緩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跡部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卻又被自己壓製下來,他冇有轉頭,隻是靜靜的低頭盯著地麵,但是敏銳的感知卻告訴他,那人坐在了自己身旁。

“……比賽是你贏了,表現得很好哦跡部君,冇有讓機會白白溜走呢。”

這個從訓練營裡就一直關照著自己,為了隊伍儘心儘力壓抑自己的前輩輕笑著抬手,手裡的酒杯和他的酒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喚醒了跡部遠走的神誌。

跡部忍耐半晌,還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剛一開口,低啞的聲音就完全暴露了他對這個人複雜的情感。

他揹負了這如同內推一樣的質疑與屈辱,但入江奏多又何嘗不痛苦?

即使贏了對西班牙單打三的比賽,他對入江奏多這個人總歸是有所虧欠。

如果是入江的話…

“如果是我的話,也不會做得比你更好了。”入江奏多抬起這位跡部小學弟低著的頭,讓他看著自己,對他輕輕眨眼,做了一個甜美的wink。

“況且,是你一直不斷的進化,讓我們選擇了相信你可以。”

“而且,如果是那種對手的話,我可不一定能占到優勢呢。”入江誇張地抖了抖肩膀。

“好啦,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入江奏多揉亂了跡部柔順有質感的灰紫色頭髮,眼鏡後麵的暖橙色眸子閃過一絲遺憾與更多的笑意。

平心而論,怎麼可能冇有不甘,但是看著跡部進步飛速的成長,站在了勝利的天平之上,他心中似乎也升起了難以言喻的滿足。

為了跡部的成長,自己好歹也付出了很多嘛~要是輸掉比賽的話,可絕不會輕饒哦。

誰又能知道,他那天失態的悲痛是否是在演戲呢?

有時候演的戲多了,自己都開始看不清自己了。

“不允許動本大爺的頭髮!”跡部高傲的脾氣也在這人不規矩的手下升騰起來,那鋒銳的眸子中瞪向入江的目光很是鮮明有神,比起剛纔暗淡的樣子要順眼太多。

“……謝了,前輩。”跡部怎麼可能看不出入江特地過來的開解,終於彆扭地開口,真心實意地叫出了這個似乎一直在戲耍眾人一般的演技派隊員“前輩”這個稱呼。

“哈哈,直接叫入江也可以哦,這是給小景的特權~”入江收回思緒,看著沉穩卻傲嬌的半大少年,眯眼笑著調戲道。

“不要叫本大爺那個幼稚的昵稱啊!”跡部景吾漲紅了臉,很不習慣。

本大爺高大威猛的形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