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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摺是房玄齡寫的,前麵部分講述各地最新的旱災情況。
當唸到房玄齡在絳州的所見所聞,以及羅列絳州一眾官員罪狀時。
王德頓了一下表情微變,隨後一字一句念道。
“微臣巡查絳州發現,絳州刺史薛世良,絳州彆駕王好仁......萬泉縣令薛一超等人,在旱災期間勾結氏族貪汙受賄。”
“把幾條大河的支流堵塞住,致使下遊百姓無水可用。”
“此外,經過大量的查證覈實,絳州超七成官員存在**現象。”
奏摺下麵。
羅列了長長一串官員名單和所犯罪證。
王德足足唸了大半個時辰纔讀完。
涉黑斂財,以權謀私,抬高物價,搶占耕地...等罪行。
這幫人基本都犯了一遍。
朝中不少重臣,在聽聞被念出的名之後,臉色駭然大變。
上麵所列罪狀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太原王家和河東裴氏的族中子弟。
在絳州曆練的年輕子弟全部被查。
王珪等人此刻是頭腦恍惚,幾乎站立不穩。
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臉色鐵青,手指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房玄齡在最後說道,蒐羅的罪證於今晚秘密送到長安,李世民在等這些罪證。
他虎目往大殿掃視一遍,語氣帶著幾分慍怒。
“絳州官員徇私舞弊之事後續再議,王德繼續唸吧!”
“是,陛下。”
王德看到下麵的內容,終於有些好訊息,臉上不由帶著幾分喜悅。
“微臣發現龍門縣有破解旱災之法,且千百流民流浪至此皆能飽腹,而這一切都是一位少年天才帶領所致。”
“其一,龍門縣令李敢德義有聞,精於政務,兩袖清風,雖年高但身子硬朗,可挑重擔。”
“其二,龍門縣馬家莊革新一種新的手段打井,打的井快而結實,龍門縣和萬泉縣等部分村莊已經打好灌溉和飲用的井。”
“其三,龍門縣馬家莊收納了數百流民,無論男女老幼皆是厚待,吃得飽穿的暖。”
“其四,龍門縣馬家莊傳有詩五首...”
...
奏摺裡竟一連出現三次馬家莊還有王剪這個名字。
大殿內所有官員都臉色古怪地看向王珪。
王珪也是一臉懵逼。
太原王氏雖然旁支眾多,可王剪這號青年才俊他根本冇聽過啊!
有這麼厲害的人,家族把他藏到一個破村子裡,有毛病不是?
後麵詩詞的內容,並不在彙報的內容裡,王德故此冇讀出來。
讀完奏摺的主要內容後,王德雙手捧著奏摺遞給李世民,隨後恭敬地退到一旁。
“好詩!”
看到奏摺最下麵的詩詞,李世民忍不住讚歎一聲。
奏摺裡,房玄齡把李敢,王剪以及馬家莊都做了詳細的描述。
李世民看了一眼,站起身來揹著手說道。
“一個年方16的少年,一個鄉貢都冇上幾年的人,竟然找到瞭解決旱災的辦法,還能讓400多流民也吃飽穿暖!”
“你們都是朕的閎股大臣,為何連一個及笄之年的少年都不如?有人告訴朕為什麼嗎!”
真正清廉能乾的官員,例如杜如晦和魏征之流,此刻是羞愧難當。
而王珪等把世家大族利益放在首位的人,卻是想辦法如何把這個人挖過去為家族服務。
國子監祭酒孔穎達為孔聖之後,學識淵博為人正直。
隻見他頂著李世民的怒火,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
“陛下,既然旱災有了救治方法,大家都可放心了,還請陛下把少年天才作的詩展示出來,讓大家瞻仰一番。”
李世民雖然表麵看起來暴怒,可心底終於平靜安穩一些。
身後的王德接過奏摺,高聲唸了起來。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好詩,真是好詩啊!”孔穎臉色潮紅,大聲稱讚。
“此詩可流傳千古!”杜如晦也點頭評價。
至於程咬金等一眾武將,簡直聽天書般。
感覺這詩寫的好,又不知道好在哪裡。
王德清了清嗓子,繼續把後麵的詩念出來。
大殿裡除了朗誦聲,冇有第二個聲音發出。
“此子大才啊!”
“萬家墨麵冇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
心事浩茫連廣宇,於無聲處聽驚雷。”
中書侍郎於誌寧低聲默唸,直歎這首詩寫得好。
兼弘文館學士、秘書少監虞世南對於誌寧說道“我看下一首寫的纔好。”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國子監,弘文館,中書侍郎,中書舍人這幫儒生直接在大殿上吵了起來。
“魏大人,你對以上四首詩有何評論?”杜如晦小聲詢問身後的魏征。
魏征可是集政治,文學,史學於一體的文人,詩詞鑒賞能力直不會差。
往日他絕對不會私下低語,可今天他也被這四首詩給驚訝住了。
魏征小聲說道“杜兄,四首詩都是上乘之作,首首皆是精品。”
“魏大人,看來我倆不謀而合啊!”杜如晦撫著鬍鬚,輕聲笑道。
李世民站在台上,滿意地看著下方熱論詩詞的大臣,更是下了決心要開創太平盛世。
讓百姓都能安居樂業,歌舞昇平。
這是王剪第一次出現在群臣的視野裡。
“陛下,不是5首詩嗎?還有一首還冇說呢?”
程咬金不合時宜的洪鐘聲音響了起來。
“對對對,還有一首詩。”
幾個差點扯鬍子打架的老頭停了下來,目光灼熱地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把奏摺丟給王德,臉上帶著幾分無奈“一併唸吧。”
王德接過奏摺,正著臉很有感情地念起來。
即便覺得好笑,他的表情依舊不變。
“元月人往來,張燈又結綵。
路過懷春坊,大家廣迎客。
大家非我屬,寒夜苦難眠。
待到明日時,把酒言歡笑。”
“噗嗤。”
“有辱斯文,簡直是瞎胡鬨!”
這幫滿懷期待的老傢夥,聽完這首詩後直接罵起來。
“你們這幫腐儒懂什麼,這首詩纔是好詩。”程咬金挖著鼻屎不屑道。
孔穎達直著脖子朝程咬金瞪去。
“你個莽夫懂什麼,這首詩寫的狗屁不通,哪裡是好詩?”
這回加入一幫武將,那吵起來更是上升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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