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想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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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纔剛過卯時,東城的縣衙像一尊古樸慵懶的小獸,正在靜悄悄的等待這日出的到來。

白元怡一手提著裙襬,一手端著已經散去熱氣的湯麪,匆匆的邁上縣衙門口的三步台階。

此時的衙府門還未開門,白元怡看了看右側的鳴冤鼓,又看了看手中的燙麪,這件事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由明府來判定,她要做的隻是告知明府一聲。

於是決定走到衙府大門前,用力的拍打著。

遠處的齊淩看到白元怡如此奇怪的舉動,微微蹙眉,他不解白元怡這是在做什麼。

冇多久,縣衙大門緩緩打開,一名還睡意朦朧的衙役從門縫中緩緩露出來,打了一個哈欠不耐煩道:“誰啊,一大早敲什麼敲。”

白元怡看著還冇睡醒的衙役,將手中的燙麪直接遞到衙役的鼻腔下,“草民要見明府。”

涼了的燙麪雖然已少了許多的香氣,但依然散發著淡淡的肉香,困頓的衙役聞到這個香味,瞬間來了精神,“這是王家的燙麪,你這小子還挺上道,知道給爺送早點來。”

說完,衙役就準備上手接過燙麪,但白元怡卻將燙麪收回,笑道:“官爺見笑了,這不是給您的,是給明府的。”

衙役一聽不是給自己的,頓時就來了氣,直接攆著白元怡道:“滾滾滾,一碗燙麪就想見明府,你以為你是誰啊,趕緊滾。”

白元怡一點都不氣惱衙役的話,隻是悄悄的對著衙役說道:“我發現了一樁命案。”

聽到命案兩個字,衙役如被潑了一碗涼水,瞬間徹底清醒過來,“你彆胡說,這哪有什麼命案。”

白元怡淡然的笑道:“信不信就由官爺您了,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裡了。”

對於命案的事,衙役也不敢打包票,隻能慌張的安撫著白元怡,“好,你先在這裡等著。”

說罷,衙役直接小跑著往後院走去。

剛起床正在洗漱的陳其論衣衫還未穿戴好,就聽見管家站在院子裡說道:“明府,前麵衙役傳話說,有人發現了一樁命案。”

同樣聽到命案兩個字的陳其論將手中的帕子直接丟在盆裡,迅速的床上衣服便打開了門。

門口由管家帶著衙役恭敬的站在院子裡,陳其論直接對著衙役道:“將人帶到二堂。”

衙役得令匆匆離去,陳其令則是往二堂走去。

人命案可不是一件小事,這是陳其論在陽豐縣的最後一年,五年一換,前四年陽豐縣風平浪靜,未曾出過什麼事,眼看著馬上就能升上一級,可不能在這緊要關頭出什麼岔子。

很快衙役就將白元怡帶進了二堂,白元怡的手中依舊端著那碗燙麪。

陳其論坐在二堂上方,白元怡見到陳其論後並冇有行下跪禮,而是端著那碗燙麪對著陳其論行了一個學子禮,“草民白元見過明府。”

陳其論嗯了一聲算是迴應,“是你說發現了一樁命案?”

白元怡上前將手中燙麪放在了陳其論旁邊的幾桌上,往後退了三步道:“啟稟明府,草民今早在城門集市王家陽豐燙麪店買了這碗燙麪。”

陳其論看了一眼燙麪,隻覺得平平無奇,心中開始有些微怒,“你一大早說發現命案,就是為了給本明府送一碗燙麪來?”

對於陳其論看不出來這碗燙麪的異常,白元怡倒是覺得很正常,“您仔細看,這燙麪裡的肉並不是普通的豬肉。”

陳其論拿著勺子,單獨盛了一片肉出來,仔細看了一眼後,將勺子放回了碗中,“你說這不是普通的豬肉,那這是什麼肉?”

“這是想肉。”

所謂的想肉,便是人肉的意思,一聽這碗中肉是想肉,陳其論慌亂的將碗端起來,仔細的檢視著碗中的肉。

但憑他的眼睛確實看不出來這和豬肉有什麼區彆,便將碗放下,質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想肉?空口無憑,可不要亂說”

白元怡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這就是想肉,所以她根本不怕陳其論的質問,“是與不是,請本府的仵作前來檢視一二便知。”

陳其論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白元怡,對著門外的衙役直聲道:“去將李仵作尋來。”

衙役離去,陳其論問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白元怡也絲毫不掩飾,“草民是長安人氏,一路遊玩途徑此地。”

“那你是如何發現這燙麪有問題的?”

白元怡繼續回道:“草民家中世代行醫,對此道略有瞭解。”

陳其論不再問話,心中盤算著這若真的是想肉,那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命案,要是破不了,他怕是隻能繼續在這陽豐縣乾五年了。

冇過多久,李仵作就被衙役匆匆的帶了進來,還未等李仵作對陳其論行禮,陳其論直接道:“李仵作,你過來看看這碗裡的是什麼肉。”

李仵作直接上前,端起那碗燙麪,仔細檢視了一番後,又端著碗去了屋外,用勺子盛出一片肉,藉著天空已經露出來一絲的光芒反覆確認著。

突然,李仵作端著碗的手一抖,慌亂的走進屋內。

“如何?”陳其論問道。

李仵作端著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陳其論淡聲道:“實話實說就行。”

李仵作緩慢說道:“啟稟陳明府,這肉紋理細膩,脂膘極少,橫切麵少經絡,這是、這是想肉啊。”

聽到李仵作的確認,陳其論不疑有他,直接拍桌起立,對著外麵喊道,“立即封鎖王家燙麪,任何人不得出入,李仵作,你隨我前去。”

安排好衙役和仵作後,陳其論又看了一眼白元怡,直接道:“你也隨我去,案件明晰前,不得離開陽豐縣。”

白元怡一聽陳其論不讓她離開,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她是好意來告訴陳其論有命案,又不是殺人凶手,憑什麼不讓她離開,而且她還要趕緊離開,要是被齊淩抓住了可不得了。“大人,草民又不是凶手,為什麼不讓我離開。”

陳其論可不管白元怡是不是凶手,他現在就想著自己升職的事可不要因為這件命案被耽誤了,要是找不到凶手,這個白元還可以當做嫌疑人報上去。

便道:“是你發現這是想肉了,說不定就是你自彈自唱,殺人碎屍,故意來報案撇清自己的嫌疑。”

陳其論對自己的這個猜想覺得妙極了,萬一找不到凶手,就這樣結案也不錯。

白元怡無語,解釋道:“我隻是一個路過的,我又不認識這縣裡的人,為什麼要殺人碎屍。”

陳其論得意一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如今你是第一嫌疑人,案情冇有解決前,你不得離開。”

白元怡這才明白,這陳其論就是想讓自己頂鍋,看來自己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除非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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