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將軍案3

-

周豪陽被提出刑部大牢帶回巡院獄,如此一來刑部的官員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擺脫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李岱淵馬上提審了周豪陽,卻見他衣著乾淨,身體康健,應是被抓以來從未被刑訊過,在獄中也冇有受到半點苛責。想必是上下打點使了不少銀錢。

周豪陽和李岱淵雖然同朝為官,但是並冇有什麼交情。加上這巡院獄不比大理寺和刑部,是出了名的進來容易出去難,又不受大盛律法約束,就算是身為從三品將軍的周豪陽也不由得膽戰心寒起來。

再加上週豪陽才被帶到巡院獄就被李岱淵提審,根本冇給周家打點的時間,故此站在堂下的周豪陽不免害怕的顫聲問候道:“見過少監大人!”

李岱淵微微頷首,正色道:“看周將軍氣色不錯,想來刑部大牢的條件不錯。”

周豪陽不知李岱淵此話何意,隻得含糊應道:“還……還好!”

“周將軍為何突然翻供?”李岱淵直奔主題的問道。

“少監大人有所不知,當日我確實是因為酒醉根本就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可是那大理寺卿胡大人卻說,隻要我承認失手殺人,就能保我不死,隻需罰錢就能抵罪。”周豪陽臉色難看,向李岱淵解釋道:“故此我才輕信了胡大人的話,在過失殺人的供狀上簽字畫押。可是冇想到刑部卻將我改判為死刑,如此一來,我隻得在獄中喊冤了。”

大盛律令規定,即使是已經上了刑場,隻要是人犯翻供喊冤,也要將案件馬上發還重審。

李岱淵盯著周豪陽的眼睛,沉聲道:“周將軍的意思是,徐將軍並不是你殺的?”

“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周豪陽含糊不清的說道:“因為那晚我實在是喝多了酒,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是完全不記得了。”

“也就是說徐將軍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周將軍你自己也拿不準?”李岱淵確認道。

“可……可以這麼說吧!”

周豪陽明顯不願意承認,但他也不敢完全否認此案與他毫無關係。

李岱淵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周將軍現在是不承認大理寺所做的甘結?”

“那倒也不是……隻是……因為那供狀上說我自己承認了失手殺人……這實在是與事實不符!”

周豪陽有些為難,原本大理寺的判決是對他有利的,可他現在卻又不得不主動翻供。

“若是巡訪使司查明,徐將軍真是周將軍你親手所殺,又該如何說?”李岱淵銳利的目光盯著周豪陽,鄭重其事的問道。

“這……這……”周豪陽一時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冇法回答。

“周將軍你牽扯命案,難道想以什麼都不記得了矇混過關嗎?”李岱淵厲聲說道。

周豪陽心下一沉,看了看周遭滿是血汙的刑具,不免有些驚懼,怯聲道:“若……真是我殺害了徐兄……自當……悉聽少監大人發落。”

“好!”李岱淵朗聲道:“既然周將軍如此明理,那本官也不為難周將軍,先委屈周將軍在這巡院獄中住下,待我們查明案件始末再開堂審理。”

周豪陽見狀,心道這‘俏閻羅’竟然冇有對自己用刑,實在是有些喜出望外,暗中琢磨著得趕快讓家人使重金賄賂李岱淵,以求活命。

於是,周豪陽被帶了下去,刑房中隻剩下李岱淵、程夭夭和於寶祥三人。

“說了半天,周豪陽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這又不能用刑,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於寶祥不以為然的說道。

“大人,咱們還是趕緊去殺人現場勘察吧!”

程夭夭冇有糾結周豪陽的呈供,而是急著去檢驗屍身和勘察案發現場。

於寶祥跟著說道:“這天色已晚了,要不明日再去吧。”

“無妨!”李岱淵徑直向刑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馬上前往徐府。”

程夭夭和於寶祥見狀,馬上跟了上去。

不多時,幾人乘坐馬車趕到了徐府。隻見闔府上下一片素縞,徐升康的靈柩就停在正堂之中。

徐府見是巡訪使司來人,不敢怠慢。主母徐孫氏帶著管家仆役和兩個貼身侍女迎到靈前,一副慼慼艾艾的樣子招待李岱淵等人。

於寶祥上前說明瞭來意。

“之前刑部不是已經將那賊人判為死罪了嗎?”管家不滿的說道:“怎得又要再審?難不成是他們周家使了錢財!”

見那管家出言不遜,於寶祥斥責道:“徐家現在是管家說的算了嗎?”

徐升康的父親和兄弟都戰死沙場,如今徐升康又意外身亡,現在徐家隻剩下主母徐孫氏主事。

“王管家休要無禮!”徐孫氏見狀,馬上抱歉道:“夫君新喪,府上的仆人思念主人,故此衝撞了各位大人,小女子向諸位賠禮了!”

說話間徐孫氏衝著眾人盈盈一拜。

這徐孫氏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生得美豔動人,身姿窈窕。此時一身素白打扮,更有一種清冷淒苦的美感。

“夫人不必多禮,請帶我們去案發現場。”李岱淵客氣說道。

徐孫氏聞言,柔聲一諾,便從前帶領眾人來到了事發的廳室。

李岱淵和程夭夭進了廳室,見到地上還殘留有當時的血跡,這是大理寺少卿邱克敬特意要求的,將這個廳室封鎖起來,現場依舊維持著案發時的情況。

通過血跡的形狀,可以大致看出屍體的位置,是在廳室的中間地板上。

程夭夭又來到位於廳室南側的矮榻旁,對徐孫氏問道:“周豪陽當時是在這裡嗎?”

程夭夭已經仔細閱讀了卷宗,這個時候正要確認卷宗所記錄的情況。

徐孫氏有些為難,想是拿不準程夭夭的問題,便看向了管家。

管家見狀,馬上回答道:“那周豪陽就是被我們在這榻上擒獲的,那傢夥被我們捆起來的時候,還在呼呼大睡。”

接著程夭夭,在矮榻和屍體所在的地方仔細看了又看,跟著說道:“矮榻和屍體之間並冇有血跡,卻有一些水漬,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特意清洗過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