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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一家人稀罕的看著那些禦賜之物。
“這就是傳說中的歲旦酒啊！”
柱子爹是好酒之人，最看重的便是那壺歲旦酒。
李岱淵聞言，拿起酒壺直接給柱子爹斟了一杯，接著又給自己和鐵柱各斟了一杯。
柱子爹受寵若驚的雙手端起酒杯，還不住的嗔怪劉鐵柱，“鐵柱你傻愣著乾什麼呢，還不幫大人斟酒。”
劉鐵柱聞言，手足無措的上前，卻不知從何下手。
“我敬老伯一杯！”李岱淵笑著端起酒來。
柱子爹霍得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謝大人！”
程夭夭見狀，想緩解緊張的氣氛，也端起酒杯湊熱鬨一般跟著說道：“敬天地，祈平安！”
眾人見狀，也都跟著舉杯一齊道：“敬天地，祈平安！”
“大人，我聽說今天宮中可是有盛大的守歲宴，還有好看的儺戲。您怎麼不在宮中守歲？”柱子爹幾杯酒下肚，說話放開了不少，和李岱淵閒聊起來。
柱子娘和劉鐵柱聞言，都露出神往的表情。
“每年都是如此，頗感無趣，便和內相告了假。”李岱淵白皙如玉的臉染上了一層紅暈，輕鬆的說道。
程夭夭看著那俊美的人兒，心緒浮動，她知道李岱淵是專程來陪自己過年的，心中感動不已，隻覺得被融洽的暖意包圍，陣陣幸福的情愫湧上心頭。
“我看大人也有二十郎當歲了吧！不用陪家裡人守歲嗎？”柱子娘不解的問道。
柱子爹聞言，狠狠瞪了柱子娘，心道這個死婆娘竟會戳人家的短處，宦官那裡來的家人，厲聲斥責道：“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嗎？！”
柱子娘不明就裡，感到委屈，李岱淵忙打圓場道：“我還冇有成家，故此不需要陪家人守歲。”
柱子爹聞言，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想是覺得李岱淵這人還真是不錯，那麼大的官，被揭了短卻不生氣，仔細想想覺得也對，聽說宦官和宮女有對食的風氣，要是以後有個對食的對象，那可不也算是成家了嗎！
劉鐵柱始終是懵懵懂懂，聽不出此中的玄機，隻是悶頭喝酒吃菜。
程夭夭則是覺得有趣，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岱淵的反應，心中慶幸他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人生應該不會留下遺憾，想及於此莫名的覺得臉上一陣發熱，鵝蛋臉上染了紅暈。
“大人還冇成家啊！”柱子娘如獲至寶一般的興奮道：“夭夭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我看你們兩就很般配！”
柱子娘知道自己的傻兒子配不上程夭夭，倒是希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
程夭夭聞言，更加羞紅了臉。雖然她和李岱淵已經非常熟識，但是對著當事人說起談婚論嫁之事，一個女孩子還是會感到臉紅心跳。
“你這老婆子怎麼回事，還要胡說八道！”柱子爹繼續斥責道。
“怎的？！”柱子娘也有些不悅，反駁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娶夭夭過門做兒媳，你也不看看你那個傻兒子配不配得上夭夭。”
正在埋頭吃飯的劉鐵柱聞言，看了看爭的麵紅耳赤的爹孃，趕忙又低下頭繼續吃飯，生怕城門失火，殃及自己這個池魚。
“哎呀！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啊！你這個死婆娘。”柱子爹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出口。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柱子娘毫不相讓。
“劉阿孃、阿伯！”程夭夭勸道：“你們彆吵了，大人一定會兒孫滿堂，過的很幸福的。”
李岱淵聞言，倏然一愣，旋即又是一副釋然的表情，跟著笑道：“夭夭也一定會嫁個如意郎君的！”
“你看，明明是兩人情投意合！你個死老頭子在這鬼叫什麼！”柱子娘依舊不依不饒。
“你個死老婆子，要不是看大過年的，我非得……”
“怎麼的？你還想打我啊！”
“……”
李岱淵和程夭夭看著一對老夫妻鬥嘴，這守歲飯吃的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老伯，這是椒柏酒吧？”李岱淵岔開話題，看著桌上劉家準備的一壺酒。
“正是！”柱子爹忙應道。
“這椒柏酒得敬長輩，我敬兩位一杯！”李岱淵微笑著舉杯說道。
柱子爹孃見狀，忙不迭的也舉起自己的酒杯，客套了幾句，而後一飲而下。
“老伯可知道柏葉製詩的風俗！”李岱淵饒有興致的說道。
椒柏酒用椒和柏葉浸泡而成，主要用於祭祖或獻給家長以表示祝壽拜賀之意，因柏葉綠葉常青，經霜耐寒，芳香宜人，有益壽延年之意，還常用以祝賀新年。
“倒是聽說過這柏葉製詩，隻是我們這種人家，哪裡會吟詩作對啊！”柱子爹訕笑道。
“不如我作一首柏葉詩，來為大家助興！”李岱淵提議道，說話間看了看程夭夭。
“那自然是好啊！”眾人齊聲應道。
“我去取柏葉！”劉鐵柱自告奮勇道。
不多時，劉鐵柱拿著柏葉和筆墨回來。
李岱淵提起筆，沉吟片刻，接著便在柏葉上一氣嗬成的寫道：
瑞雪豐年一歲除，春風送暖醉椒柏。
千門萬戶守歲日，願棄舊念尋新意。
幾個人看著李岱淵所寫詩句，似懂非懂，總之能看得出來是一首新年祝福的小詩。
“好……好啊……嗬嗬！”柱子爹想了半晌，實在是想不出該如何誇讚，隻得含糊的說道：“老婆子，快把大人這詩掛到牆上。”
“哦哦，好！”柱子娘連忙應道，而後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柏葉掛在了自己正牆上。
程夭夭看著忙碌的眾人，心中暢快了許多，悄悄湊到李岱淵身邊，小聲說道：“六郎，謝謝你特意來陪我守歲！”
李岱淵微微一愣，跟著說道：“這些年來，今個除夕才真的是無憂無慮開心暢快，我得謝謝夭夭纔是。”
程夭夭聞言，愈發的感動，一時有些情難自已，心緒複雜的看著李岱淵，有開心，又有期待，但具體期待著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覺得若是一直有李岱淵陪著自己該有多好！
正在程夭夭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李岱淵看著程夭夭那雙漂亮可愛的杏眼，輕聲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能一直陪著夭夭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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