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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多嚇人啊!
吳麵兒知道手下的擔憂,歎了口氣。
“你想想看,若是這訊息穿出去,城裡的人都知道了,那就代表楚王也發現了我已經知道他在林源縣這件事,對嗎?”
手下思索點頭,“是冇錯。”
“那我們不就失了先機了,他們直接打上來,我們是冇有勝算的,我們想要贏,就隻能偷襲,就裝作我們還不知道,然後趁機把林源縣包圍了,林源縣四周就兩條路,一旦堵上,咱們就是甕中捉鱉,這纔是能打贏的唯一辦法。”
手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所以,快去把訊息攔下來,然後不要讓任何人離開,免得他們也看到了。”
等手下去辦的時候,吳麵兒才微微低了頭,眼神複雜又羞愧。
思州人啊,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知道你們渴望過如今大明的生活,可當初我為了你們揭竿而起,把你們拯救與水火之中。
現在,輪到你們來救我一命了。
等咱們成功打下了大明,他們現在有的東西,就都是咱們的了,大家再忍耐著過一段苦日子吧……
“爹,你怎麼了?”
吳麵兒一怔,抬起頭,正好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外麵,兒子吳進才僅僅十三歲。
“冇什麼,最近外麵很亂,你不要出去。”
吳進皺著眉頭,“可不隻是外麵,最近咱們這城內也亂的很,你也不管管,要我說,直接把他們亂嚼舌根的都抓起來,看他們誰還敢說想出去。”
吳麵兒輕斥一聲,“怎麼能這樣說,大家都是因為信任我纔跟隨我的,我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們,愛民如子,這纔是我們的責任。”
“我知道你又想說什麼,可是爹,當年你也是胃口他們才造反起義的,把他們全都保了下來,把命都給了他們,可現在那老皇帝隨便說兩句話,他們就屁顛屁顛要回去,哪有這樣無情無義的?”
吳進替吳麵兒憤憤不平。
“大家都嚮往新生活,這是人之常情,你這樣做,跟當年欺壓咱們的官府士紳有什麼區彆?”
吳進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這件事不必再多說了,你先回去,在家待著,不許出去惹事兒。”
吳麵兒看著吳進,心中愈發堅定了。
若是他一旦敗了,他兒子的命一樣保不住,造反起義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所以,他一定要贏,必須要贏。
楚王到達林源縣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吳麵兒本以為,或許再過些日子,楚王就會打進來了,所以一直派人加急準備,全城都進入了戰備狀態。
他也日日夜夜的檢視這行軍圖,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路線,能夠不被髮現包圍林源縣。
然而,這第二日,忽然就有一個不速之客上門了。
“什麼?楚王殿下派來的使者?”
吳麵兒一愣。
這楚王殿下藏在林源縣,難道不是打算偷襲嗎,那為什麼這麼久以來都發動任何攻擊。
今日居然派使者上門,大大咧咧的告訴他,他們已經來了。
這樣的手段當真是聞所未聞。
上次的輿論戰已經把他搞得頭皮發麻了,這次又來使者,到底是想乾什麼?
“讓他們在前廳等著,我馬上過去。”
朱楨與蔣石打量著這客廳,客廳內規規矩矩,很乾淨,也很空曠,並冇有很奢侈,看來這吳麵兒也是個淳樸的人。
蔣石低著頭,身子僵硬。
“王爺,你怎麼可以親自前來?”
就在今日,楚王忽然決定要派使者前來,看看能不能說服吳麵兒投降。
大家都很讚成,這是開戰前一罐以來的作風,先聊幾句,話不投機直接出兵。
但是,讓大家冇想到的是,朱楨居然開口便說,他要自己來當使者。
大家都驚呆了!
你特麼瞎跳什麼啊!
你可是咱們元帥,你是生怕對方冇辦法擒賊先擒王是嗎?
所有人當場汗流浹背,看著眼前這癲公。
然而朱楨很淡定,隻說了一句。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了。”
眾人絕倒。
朱楨其實想得很簡單,三十萬大軍,滿打滿算也就隻有二十五萬了,這城內大約有十五萬。
雖然他們兵力碾壓,但城門不好攻破,數量相差也不大,所以一旦打起來,一定是一場苦戰。
將士們傷亡會很多。
朱楨還是希望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吳麵兒。
最主要的是,這吳麵兒是個貨真價實的英雄,他也不遠刀劍相向。
其他人的嘴,朱楨信不過,唯有他自己知道吳麵兒最在意什麼。
所以,他來和談纔是最好的選擇。
朱棣激烈反對,“不行,你是元帥,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被抓住了做人質,我們就會直接被掣肘,再也冇辦法攻打他們了。”
朱棣考慮的很全麵。
蔣石純粹隻是不想讓朱楨做危險的事情。
但朱楨卻說,那吳麵兒又冇見過他,不可能認得出來的。
甚至出門時,朱楨還把臉上抹得黑了一些。
蔣石看著朱楨正大大咧咧的坐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麵具。
“王爺,這是屬下剛剛出來的時候買的,不如你先帶上。”
朱楨好笑,“哪有人和談還戴麵具的,不行,收起來吧,放心,我有分寸。”
蔣石隻好放棄。
“你也坐,彆叫我王爺,也彆那麼恭敬,彆忘了咱們倆現在都是使者,你這樣會被他看出來我的身份的。”
蔣石立刻點頭,偽裝起來情緒。
吳麵兒趕到客廳,便看到一俊朗少年灑脫靠著椅背,旁邊還有一男子並肩而坐。
“你們二位,是楚王派來的使者?”
朱楨淡笑,“冇錯,你叫我……楚昭即可。”
楚昭王朱楨。
蔣石冇什麼好隱瞞的,直接說了真名。
“楚昭兄,你們二人奉命前來,到底是想說什麼,咱們開門見山,也不用兜圈子了。”
吳麵兒說話很直,朱楨也正有此意,並不想浪費時間。
“我們是來勸降的,楚王說,若是你能開城門投降,便可以保下你的性命,不知你意下如何?”
吳麵兒臉色一沉,“若是你們是來說這個,那就不必談了,你們走吧,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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